“谢皇上!”
“谢父皇!”
“哎呦妈啊,累死我了,真是什么样的人招什么样的蜜蜂,你看仰慕俞安的那小丫头都没挑衅我,就你这死狐狸招上的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我谢完恩,坐回席上,托着腮抱怨道。
“是么?那是你没有遇到,这俞安背后的水可深着呢!”宇鸣天边笑着给悠然倒上一杯酒。
殷心煜望着悠然豪饮的样子,不由叹道:“你这刚装了一会公主样子,会变回头了,这宴会大臣亲贵都在,你就稍微收敛一些么,小心父皇真找人教你规矩,我可不会帮你扛下的!”
“知道了,皇兄!”我放下酒杯覆在殷心煜身边仰着脸笑道。
殷心煜见皇后往这边一瞅,而这丫头就这么没遮没拦的靠着,脸微微一红,望见悠然笑嘻嘻的小脸,心中不觉一丝暖意,也就这么任其靠着撒娇,不顾周围异样的眼神。
宇鸣天望着那来回敬酒,眼神却总瞟过悠然的俞安,举起一杯酒准备敬去,忽然感觉到一丝冷意,微微一扭头,眼底清清冷冷的瞟过贵妃席边那温和微笑的紫衣女子,眼角却是有意无意的在俞安和悠然身边来回的瞟着,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便转头将悠然扶正,沉声道:“悠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阴狠之徒如若发现千万不要手软!记住我说的话!”
“你是说那紫衣小姐,我看也就是个妒妇而已!”
“唉……悠然,我们殷国历朝历代的皇后都是沈家,沈氏一族在殷国的权势很大,我父皇就是不想在被沈氏一族控制,才娶轩辕公主的,这沈氏的女子从小学的就是心机,尤善谋权和攻心,可不比你封国小皇帝身边的那些良善的妃子哦!”殷心煜瞟了一眼沈氏一族,低头望着悠然笑道。
“呵呵,我知道了,有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姐姐才会对我好!”我低着头,绞着手指,柔声道。
宇鸣天和殷心煜相视一望,各顾各喝着酒,也不作答,眼底一丝难以言明的痛楚。
而在很多年以后,我一个人站在那哀鸿遍野的尸海中,望着那万骨枯的城池,沉寂的流淌一望无际的黑色血液,回想起过去种种,回想这大家在一起畅饮逗笑的场景,如此的温暖,看着曾经温文儒雅的俊美男子,煞白的手紧紧的扣住我最敬爱的人,逼迫我一步步走向地狱,心口竟似盘绕着千年古树根般,绞的透不过气,射不进一丝阳光,像是溺于那寒入骨髓的沧海中。
……
“皇上”
“沈爱妃何事?”殷国皇帝见沈贵妃上前,不由皱眉道。
“臣妾侄女云仪自幼苦习舞艺,天资聪颖,又深得殷国第一舞者颜师傅亲身教导,舞艺一绝,想献舞一只!”沈贵妃笑道。
“朕也听闻你们沈氏女子舞艺一绝,既然你侄女愿意献艺,朕也愿得观赏!”
“谢皇上!”
“皇上!”
“你就是沈云怡,果然是倾城佳人!你要献什么舞?”殷国皇帝望着眼前这位仪态端庄,眼底却颇具心机的紫衣女子笑道。
“既然皇上今日封了战家莫氏之后的悠然郡主为惊鸿公主,云怡近日恰好习得一套惊鸿舞,正想献此舞,应一个景!”
“惊鸿舞,好!”
“殷心煜,那就是沈氏新教出来的宫廷女子,啧啧,你看看那面相,左右法令深浅不一,明显经常干皮笑肉不笑的事情,胭脂水粉涂那么多,还是遮不住那眼下的盘根错节的纹路,眼圈还有点青黑,明显压力太大,精神消耗过大,就这种人压力达到一定限度就会情绪失控的,言语平和有理有序,不简单啊,心里压了那么多事,气息居然还是那么平稳!”我望着那有着倾城之貌,淑雅端庄脸色却略显疲惫的紫衣女子叹道。
“哟,没想到我的皇妹还会看相!”殷心煜见悠然分析的这么透彻,不由叹道。
“那是,你皇妹自幼饱读诗书,这等相人之术算什么,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外相,言谈吐气,都能反映出其本质,外相与行为不一,就说明此人心机很重,及其善于隐藏自己,然而过于刻意的掩饰,那也是侧面反映了其”相“,吉凶福祸。再说了,我作为贵族后裔,平时都是跟着那些达官贵人,政治人物的,还能学不会察言观色,观人相貌么,真是!”我跷起一腿,抓过酒壶,斜着眼望着殷心煜,得瑟道。
“是么,我看是野史读的比较多,三教九流,江湖人士混的比较熟吧!”宇鸣天望着悠然那得瑟样子,轻轻一笑,一语道破其本质。
“你、混蛋!”我重重的放下酒壶,一脚踹过去,吼道。
宇鸣天伸出手,精准的拽住悠然的脚踝,俯身,笑道:“你可要注意这个沈云怡了,此人似乎比幻蛇更狡诈,等会估计不会放过你的,嘻嘻!”
“落井下石,你个死狐狸,放开我的脚,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我稳住上身,脚下被宇鸣天扣住,又是怎么抽都抽不住,只得任其在我脚上卡油,心中更怒。
“你什么时候分过男女呢!”
“你……”
“别动,看那女子为你舞的惊鸿舞,果然美呢,那腰软的就快赶上你的了,啧啧,就是飞的不好,要是轻功有你一层估计就完美了,唉,可惜了,要是悠然你去舞上一舞保证把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谄媚官员震得服服帖帖的!”
宇鸣天望着那翩翩起舞的紫衣女子,见其舞的虽是步法完美,姿势优美却是缺些灵动的韵味,有想象着悠然舞剑的姿势,觉得悠然的舞那才一定的翩若惊鸿,如鹰般孤傲,如青鸾般柔美,嘴角不觉一弯。
我趁这狐狸愣神之际抽出脚,稳了稳身子,望向那狐媚子女人,见其舞的还像个样子,就是硬了吧唧的,听着宇鸣天的夸赞,也觉得自己再怎么随便一舞也比这有看头,真不知那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官员贵族们是看舞看呆了,还是看人看迷了。
“好,沈氏女子果然善舞!”殷国皇帝虽嘴上夸赞,心中却是觉得这舞得千篇一律的,虽舞艺精湛,却觉得缺乏灵动之意。
“皇上!”沈云怡虽一心在舞,眼角却时不时瞟向俞安王,见其自始自终都没有望自己一眼,只是眼底柔柔的盯着那和宇少主斗嘴的惊鸿公主,心中一丝怒意绵延而来,眼底瞟过翘着腿的惊鸿公主,一丝算计从心中生出,脸色却是淑贤温良的笑着,深宫女子般的柔似水笑如刀。
“你不会也想和惊鸿公主切磋切磋吧!”殷国皇帝见这紫衣女子刚瞟过悠然时眼底现出一丝戾气,虽一闪而过却也是逃不过自己这个皇室中拼杀出来的帝王之眼。
沈云怡见皇上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禁一震,又想着看出来了也不必自己寻找借口,便扬起脸,坦诚的说道:“云怡闻的惊鸿公主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云怡斗胆,既然在座的各位仕女都献上了各自的技艺,想请惊鸿公主也献上自己的拿手技艺,也好展现我殷国皇室的声誉!”
我听罢,那心中是像吃了黄连般的,那个苦啊,我是招谁惹谁了,刚刚才和那彪悍女比完武,这又来一阴的,丫丫的,憋屈啊!纵使一片芳心千万绪,到头来终究一个“忍”字!
边上还有若干看好戏的狐狸,丫丫的,连俞安也一副期待的表情,众叛亲离啊!
“悠然丫头!既然你刚刚被册封了惊鸿公主,理当展示一下皇室威严,你就委屈一下,献一下艺吧!”殷国皇帝见小悠然又是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委屈样子,心中却是一乐,每次这丫头摆出这么一副表情都会有惊喜,自己还真是期待悠然的演出呢。
我见父皇那么期待的望着我,眼神甭提有多亮了,身边那几只狐狸的眼神也跟探照灯似得,俞安自打弹完琴就是不是瞅着,要是刚才那妖媚子跳舞时他看两眼,说不定可怜的我就不用被阴了,唉。
经过片刻的挣扎,我从容的站起身,慷慨就义般的款款向前,晶亮亮的望着那看好戏的贼父皇,笑道:“是的,今日父皇封悠然为惊鸿公主,本公主当然一展才艺,一个平民女子若无才无艺,只是坏了她自己的名声,而一个国家的公主若无才无艺,那就坏了一国的声誉!”
“好!果然是我殷国的好公主,那不知悠然丫头要表演什么呢!”殷国皇帝笑道。
“绣花!”我沉思了一会,笑道。
“噗”殷心煜听到悠然居然要绣花,一直没憋住,笑了出来。
“砰”宇鸣天抱着看好戏的神态,却被悠然一句绣花雷的酒杯一掉,酒撒在桌上,顿时桌上一片狼藉,尴尬不已。
俞安道是最镇定的一个,好歹被雷了这么多年了么,只是异常诧异的望着悠然,那精于谋划的聪明脑袋竟也想不通其用意。
沈云怡嘴角微微一弯,眼底一丝嘲笑一闪而过。
而其他的官员更是窃窃私语,叹道这公主的才艺也太平凡了吧,绣花?真是想得出啊!
我见下面那些人呆的呆,惊的惊,笑的笑,除了父皇还勉强镇定意外,没个正常的,便笑道:“我的绣花是以风为针,以墨为线,绣于碧湖之中,我要在这碧湖中绣出一片莲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