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俞安将浑身是血的悠然轻轻的放到床榻上,轻轻的唤着,见其气息还在起伏,松了口气,唤来侍女取了水,便挥了挥手让慌张的侍女们退下了。
“王爷,悠然怎么了!”暗中的伯睿现出身来,见浑身都是血口子的悠然,不禁大惊,心中一丝阵痛抽搐着整个神经,脑中一片混乱。
“伯睿,你去门把守着,谁都不要放进来,特别是宇鸣天他们,就说悠然失血过多,本王在替悠然疗伤,不能受到打扰!”俞安道。
“是,王爷!”伯睿瞟了一眼昏迷不醒,眉宇紧皱的悠然,皱着眉退到门口。
俞安将悠然的衣服褪下,看着遍布全身的裂口,心中绞痛不已,手间聚集了一道月色的泛白青光,轻轻的抚着,悠然体内的白莲圣光却些许抵触这外来的神力,进退来回的试探着,相互混合的一番,竟也不再抵触,那月色的青光渗进悠然的身体,血渐渐的止住了,可那血口子却无法彻底闭合,脸上,身上,千千万万的伤疤密密麻麻的布着,狰狞让人胆颤心惊。
俞安细细的看着,用湿布柔柔的擦拭着,就像小时候擦拭悠然的花猫脸一样,尽管污血已经拭尽,可那本是少女吹弹可破的羊脂肌肤,竟成了这狰狞鬼魅般的毛骨悚然,俞安定定的看了一眼,别去眼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取来一件衣袍温柔的覆在悠然的身上,将那破碎不堪的血衣狠狠的甩在地上,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俞安王,我的闺女怎么了?”殷国皇帝听太子说竟有人对悠然施了禁术,虽是从未见过,但作为皇帝却也是深知禁术的惊骇和残忍,心中更是大惊大怒,更是焦急,听闻悠然被俞安救回来了,便急急的来门口守着,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去又是吩咐所有的人不许打扰,宴会即时散去,短短的几个时辰,竟是生生的白了一缕头发,而美丽端庄的殷国皇后,轩辕长公主却也是从未见过自家残酷狠绝的皇帝如此的失态,心中不禁一丝撼动,深深的望着那掩上的殿门。
“悠然没事了。”俞安静静的答道,带着一丝沉痛。
殷帝一听大喜,急急的要冲进去。
俞安伸手微微挡了一下,转身望着焦急不解的殷帝,见其竟似片刻间苍老了很多,便垂下眼帘,柔柔的沉声道:“悠然不仅被幻蛇施已以精元为代价的噬魂幻境,还被施以风刀万斩之术,浑身上下……密密麻麻数以千计的都是刀口子,血虽然止住了,但身子却是毁了,殷帝看到以后……要镇定,悠然还需要休息!”
殷帝听罢,生生向后踉跄了一下,殷国皇后却意外的突然上前抚住了,低着头,也不看自家夫君,殷帝扭头,抬起手,准备抚过皇后搀扶着的纤臂,却没发现自己已经几年没有这么近的看自己的皇后了。
皇后瞟见殷帝眼中的一丝愧疚和感慨,却是将手微微一收,端庄淑贤的笑道:“皇上,先进去看看惊鸿公主吧!”
“好!”殷帝一听,也不再强求,便迈步踏进寝殿。来到床榻前一望,那原本深邃犀利的目光却是瞬间的充满震惊和悲痛,两滴悲凉的热泪滴在被上。
皇后上前一望,瞳孔瞬间变大,生生向后踉跄了一步,阵阵地立在那里,遮下眼帘,眼底一丝悲痛,刚才还精灵般的灵动人儿,竟成了这般的死气沉沉,貌如鬼魅,一脸的狰狞,惨不忍睹。
“她,她才十二岁啊,平常的嬉笑打闹,谁会在意她背负着的罪臣之后,祸水之名背后的苦,无父无母没有朋友,从小又是处处被那些高官子弟歧视,她还是个孩子啊,这遭的什么罪啊,这以后可怎么办啊!”殷帝抚着床沿,轻声的哭道。
“我守!”俞安立在床边,望着沉睡的悠然,柔声道。
殷帝听罢,抬眼望着站如松柏,目光坚定的俞安王,心中一丝安慰,便抚着小福子的手起身道:“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悠然!”
“其实悠然的伤口并不是不可以医治,不过只有找到医仙才有一半的把握,不过此人飘忽不定,无人识得此人真身。”俞安道。
“我立马派人出去,明日一早便张贴皇榜,并号召武林中人,找到必重赏!”殷帝听罢,眼神一亮,望着俞安肃色道。
“如此甚好!”俞安嘴角一弯,笑道。
“俞安王,悠然就拜托你了,朕就先去处理医仙的事情了!”殷帝道。
“殷帝慢走!”俞安微微做了一揖,道。
殷帝一行人走后,俞安坐到床榻边,压了压被子,瞟过屏风边那一若隐若现的影子,沉声道:“看来天尊之子很喜欢躲在暗处窥视啊!”
只见屏风背后出来一个白衣的绝色男子,那闪亮如星辰的晧目竟似掺杂了深入骨髓的沉痛与悔恨,红色的血丝盘绕着黑色的眼眸,竟如这般的辰星残月,平时的口若悬河竟成了现在的抿嘴不言。
“怎么,你不是想来看看悠然么,怎么站在那里,不敢上前!你想不想看看悠然现在的样子和被你刺一剑后的样子是不是一样,一样的冷然决绝,一样的触目惊心!”俞安走近立在屏风旁没有前行的宇鸣天,很温柔又很肆掠的说道。
“我欠下的,我都会还,但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使得诡计!”宇鸣天突然抬眼望着俞安,一字一顿的笑道。
“是么,那也得你心甘情愿的入戏啊,你自己根本就不坚定,又何须怨得别人。”俞安笑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宇鸣天言罢,深深了看了一眼床榻上面目全非的悠然,转身便走了。
“医仙,虽飘忽不定,却怕是和悠然有过一些交情,今晚的御虫之术便是医仙的一门绝学,我想明日皇榜一帖,医仙便回来到。”俞安望着门口渐渐消失的黑影,说道,心中也不知为何要安一下那家伙的心。
“丫丫的,疼死了!”
俞安听见悠然的抱怨声,急急的踱到床榻边,柔柔的望着悠然,按下其欲撑起身子的手臂,笑道:“醒了,就休息吧,累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