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不敢妄动,“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灵芸用另一只手扔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吃了它。”
她的任务就是搞定云端,这个准云家下任当家人,清浅的死活都跟她无关。
“不行!”
就在云端弯腰的一瞬间,也不知道清浅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吼出声,被丝带勒住,憋得脸色涨红,不停的咳嗽。
云端动作一顿,看到清浅的状态,心像是揪起了一般。
灵芸见清浅对云端的影响很大,眼神一狠,把丝带缠上清浅的嘴,使劲的拉住,清浅被迫不得不仰着头,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怎么,不愿意吗?”灵芸说着又狠狠拽了一把清浅的头发,云端眼睛气的发红,“你先放开清浅。”
“你当我是傻子么?”灵芸不为所动,用脚比了比地上的药丸,“吃了它,我就放了清浅,否则,你就只能看到清浅的尸体了。”
“呜呜呜。”清浅挣扎,平静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丝慌乱,不要,云端你不要犯傻。
云端看着呜咽挣扎的清浅,身体慢慢的弯下去,有些颤抖的从地上捡起药丸。
云家很重要,云家不允许他任性,但他真的没有办法亲眼看着清浅死在自己的面前。
不要,清浅眼中迅速涌出水雾,急切而压抑。
云端缓缓将药丸送入口中,清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破了灵芸的桎梏,还没冲到云端的身边,就被灵芸的丝带紧紧缠住,灵芸一拉,清浅狠狠的摔在地上,灵芸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在清浅的身上,清浅闷哼一声,肋骨肯定断了好几根。
灵芸将清浅踩在脚底,看见云端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威胁的紧了紧手上的丝带,果然云端不敢在动作,眼神更是充血。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灵芸把清浅拖到石柱边,绑住,束缚在清浅脖颈的丝带牢牢的抓在手上,走到云端的身前,“跪下。”
云端一怔,看见灵芸的做了一个拉的动作,嘴唇颤抖的慢慢跪下。
七尺男儿的尊严,他所有的高傲,在这一瞬间,粉碎。
清浅艰难的别过眼,眼中的泪流在脸上,结成几条冰痕。
云端,你让我如何回报。
灵芸似乎很高兴云端的听话,围着云端转了几圈,又往后退了几步,空着的手变出一条鞭子,狠狠的抽在云端的背上。
在这般冷得彻骨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很脆,这一鞭子下来,云端身上的衣服瞬间破碎,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条深深的血痕。
云端咬紧牙关,承受着落在身上的一鞭又一鞭。灵芸看着清浅泪眼朦胧的样子变态的感觉到了快感,试炼大会时,清浅盛气凌人的样子不是嚣张得很么,哈哈!你也有今天!手上越发用力,云端脸色煞白。
“不,别打,别打了。”
清浅虚弱的声音传来,灵芸停住,扔下浑身是血冰的云端,走到清浅的身边,用鞭柄挑起清浅的下巴,“你说什么?”
屈辱的姿势,清浅压下心中的不适,“别打了。”
“呵呵呵!”灵芸娇笑,“你说不打就不打了?求我啊,求我,我可能就放了他。”
清浅定定的看着灵芸,闭了闭眼,在灵芸狰狞的眼神里,开口,“我,求,你。”
‘啪——’
狠狠一鞭子,地上的云端浑身抽搐了一下,被冰住的伤口,又流出血,很快又被冻住。清浅愤怒的望着灵芸。
“我只说可能,可没说一定哦。”
啪啪的声响在石室里回荡,云端的气息越来越弱,清浅突然流出一行泪,鲜红的,血泪!
到底是有多么的怨恨,有多么的自责,多么的难过,才能生生流出血泪。
云端眼前的视野已经不清晰了,但灵芸突然停下,他知道定然出了什么事,努力集中所有的精力去聆听。
“软骨。”灵芸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
清浅心里一惊,身体的虚弱使得她的思绪飞快的运转,软骨她一点也不陌生,大名鼎鼎的慢性毒药,一点一点的吸收人体内的灵力,渗出毒素,能使一个人只剩下空壳,内脏全部销蚀。
灵芸用鞭柄在清浅的身上下滑,到下腹丹田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杀念,“巫小小倒是干了件好事。”
灵芸放开清浅,“巫小小你不陌生吧,就是狠狠扇了你一巴掌,废了你的流焰的那个人,呵呵,真是可惜了那把绝品飞扇啊。”
清浅无力的听着灵芸的话,心里闪过金黄擂场上,流焰滴血般苍凉的火焰,吴名空寂的眼,闭上眼。
“你很恨吧,恨仙尊不帮你,恨他帮巫小小毁了你的流焰。”
“你到底,想干,什么,”清浅嘴唇发紫,寒流一阵阵的在身体里流窜,瞳孔开始有些涣散,“如果,我能办,办到的话,我会做的,只希,希望,你带,云端回去。”
说话对清浅来说已经很吃力了,灵芸畅快的看着清浅挣扎的样子,清浅,你看看你现在的下贱,卑微,哈哈哈!
“你是不是觉得仙尊肯定会来救你?”灵芸蹲下身,在清浅耳边低声说道。
清浅身体一震,灵芸嘴角勾起一个恶毒的笑容,“你省省吧,看看你,身份卑微,灵力皆无,区区下贱的凡人之体,竟敢妄想仙尊,哈哈,你知道仙尊现在正在干什么吗?”灵芸满意的看着清浅开始颤抖的身体。
“仙尊答应与神姬的婚约了。”
心口一阵阵的气血翻涌,清浅咽下口中的腥甜,睁开的眼睛里荒芜而涣散,“你,说完了吗?”
手势翻飞如电,灵芸迅速在清浅身上点下几处,疼痛汹涌,清浅瞳孔瞬间睁大到极致,倒映着灵芸狞笑的脸,灵芸做完这些,迅速跳进寒潭,半晌,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瓷瓶,瓶中的液体散发着莹莹的光华。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灵芸对着清浅冷冷一笑,纵身消失在空气中。
“咳咳,”拖动着破败的身体,清浅爬向昏过去的云端,脑中飞速想着该怎么才能把云端藏起来,擅闯寒域的罪名足以使云端被逐出神霄。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浅终于爬到了云端的身边,吃力的把云端搂在怀里,清浅的脸上露出一抹决绝的神色,“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云端,我一定会保住你。”轻轻的摸了摸云端冻得发紫的脸,清浅仰头一声清啸,不过呼吸间,寒潭中哗的一声,一头巨大的怪物破水而出,看向清浅的目光很疑惑,清浅艰难的拖着云端爬到潭边,将云端交给怪物,在怪物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声音都没发出的话,就见怪物亲昵的蹭了蹭清浅,带着云端潜进了寒潭。
那条冉遗鱼是清浅来寒潭的第一天就发现了的,这种鱼本应生活在英鞮山涴水,不知为何跑到了这寒潭,清浅曾想过用这条冉遗鱼逃出寒潭,但为了保住云端,不得不提前唤来这条冉遗鱼。
清浅平静的看着自己逃出寒潭的唯一希望带着云端远去,心里异常的平静,纷纷乱乱的脚步声在头顶上响起,微微抬眼就能看见一大队穿着青色长袍的神霄弟子还有明松。
明松眼中精芒闪烁,先是环顾了一周,然后在清浅脖颈间的红色勒痕上顿了顿,看着清浅狼狈的模样眼神闪了闪,“清浅,你可曾见过有人进来?”
清浅没动,事实上,清浅已经动不了了,心口传来的窒息感一度让她支撑不住,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些弟子开始受不了了,更何况是灵力皆无的清浅。
明松看着清浅的模样,终究没说什么,快速的检查完,退了出去。寒潭,是禁地,不可多加逗留。
明松等人走了之后,清浅才敢松一口气,这时,一股更加清晰的寒流在四肢百骸里渗出,清浅立马反应过来,寒疾发作了。
暗色的光芒在眸中翻涌,清浅紧紧攥着手,痛苦的闭上眼睛,心口一阵悸痛后,四肢百骸针尖芒刺般疼,眼前渐渐模糊,清浅缩着身子在池边抽搐,咬紧嘴唇,指尖深深的抠进泥土里。
师父。口中无意识的溢出破碎的字眼,清浅才想起灵芸临走时说的,师父答应与神姬的婚约了,心中大痛。意识开始出现崩溃的征兆,灵芸千方百计想要摧垮清浅的意志,都未曾成功,去不想,最后那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直击核心,不过几个字,清浅就溃不成军。
梵烨的好,梵烨的温柔,梵烨的孤寂,梵烨的诡变,在清浅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她想起那一夜,梵烨在她的床上,轻柔的安抚,想起那个令人惊艳的午后,梵烨亲手插进她鬓发里的流苏。
她在黑暗,孤独中被梵烨一点点的拉回温暖与光明,却又冷不丁的,被梵烨亲手推进了万丈深渊。
师父,我的心意,你究竟明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碎骨之痛才渐渐退了去,清浅躺在地上浑身无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失神的看着天空,毫无预警的掉下一颗颗的眼泪,滚落下隐尽鬓发里。
抬起手捂住眼睛,喉中轻轻的呜咽,慢慢的,呜咽声开始放大,清浅在冰冷彻骨的寒潭中,在死寂的山洞里,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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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