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宝钗私下邀请贾雨村入府谈话,雨村途中偏巧让紫娟看见,紫娟私下疑心,本不想把这个事情告知黛玉,但又思虑利害便去告知了黛玉。这黛玉听了先是不信,但见紫娟言之凿凿不像是混说黛玉方相信。
黛玉缓缓落坐,心里有点难以理解宝钗这一举动有什么意思。如果是要勾结雨村来一次内定输赢,黛玉也正好顺坡下毛驴。
而如今宝钗这样请雨村,这样的明目张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要知道古代未出阁的女人有一个非常负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宝钗居然为了区区一只牛和几亩菜的事情破了这个规矩,可见宝钗对这个事情十分重视。黛玉自然也不敢疏忽大意,坐下来想了想对策。紫鹃给黛玉沏茶,然后说道;“姑娘,我们是不是也要见见这个雨村啊?”黛玉摇了摇头;“既然她见过了,我们再去见也就没有多大的意思了。”黛玉款款起身要出去走一走,迎面却跟宝玉撞了个满怀。宝玉含笑道;“妹妹,你这样急却是要到哪里去?”“我想出去走走。”
“正好,我与妹妹同去。”说着就跟了上来。宝玉和黛玉并肩同行,相视一眼却是无言。宝玉看黛玉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不悦的事情,便就试探的问道;“妹妹可有什么烦恼,不妨与我说了,说不准我还能帮你。”黛玉苦笑了一下,心想;跟你说有什么用,这个事情那么麻烦。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还是和宝玉说了。只听黛玉说道;“前儿宝姐姐管辖的牛跑到我管的地里把菜给糟蹋了,我正要跑去理论,却又发生了牛死的事情,这个事情也就变得复杂了!”
宝玉听了呵呵一笑道;“这个事儿又什么麻烦的,横竖都是自个家的东西,那个死了,那个糟蹋了还都是自己的,还有什么可麻烦的,说开了也就罢了,横竖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情。”
黛玉听了便说道;“算了,你不懂,就当我没跟你说过!”说着就要去。黛玉心想;“这个宝玉果然是一个公子哥儿,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怎么会知道。”黛玉又回到了潇湘馆,吃了饭和紫鹃一起整理那些东西,又想明天如果上公堂要怎么应对。宝玉自觉没趣便回到了怡红院,却看见袭人在哪里摆弄胭脂水粉。宝玉上前就要染指,袭人忙要拦住;“我的好二爷,这个事儿再不能让你插手了,如今你也大了,成日里与我们这些个丫鬟弄着胭脂水粉的,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宝玉听了嘟囔了一下嘴巴道;“这嘴长在别人的脸上,要怎么说咱们横竖是管不着的。”说着就抢过袭人的研制,细细研磨了起来,袭人笑而不语。却说雨村见了宝钗之后得了一些银子,他做官以前虽然励志要做一个清官。怎奈官场苟合之事让他失望,时时有磕磕碰碰。当初年轻气盛,不懂人情世故。对上傲慢,对下受贿。便被同僚联名上奏折参了他一本,最后在林如海家当了教书先生…。
如今又得了贾府的举荐重新获得了官职,虽然依旧贪污酷毙,只是还是有些收敛。这日雨村坐镇公堂,左右衙役高呼“威武”。黛玉和宝钗皆站在公堂之上,雨村特地吩咐赐坐。这薛家他是得罪不得,这林家的林如海又有知遇之恩。雨村拍了惊堂木,照例询问了刘护和王婆子一会话。然后笑脸迎合的问宝钗;“姑娘,他所说是否属实啊?”宝钗抿嘴淡笑;“就是如此。”雨村点了点头,然后沉思了一会。雨村心想;这个事情可真是麻烦,判谁错,都要惹一身骚。雨村笑道;“原本这个事情是你们二位宅内的事务,我本不该插手。只是你们既然报了官了,我也不可坐视不理。不过这个事情前因后果仍旧是含混不清,也要须一些时日来查证,你们二位事忙我也不敢稍有耽搁。我昨夜请了一个人来帮忙,想必不过三日就有结果,你们二位以为如何啊?”“如此也好。”
“我没有异议。”黛玉道。
宝钗也黛玉二人谁不清楚,这贾雨村是想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别人。雨村见二人都满意这个答复,便又拍了惊堂木吩咐退堂。黛玉和宝钗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出了门。黛玉虽然不知道宝钗为何发笑,但是她十分清楚自己为什么笑。这夜,宁荣街道宝玉缓步而行,茗烟随后跟着。宝玉在一个酒馆门前停下,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推门而入。与一个人对面坐了,那人说了什么,宝玉点了点头。两人随后推杯换盏,酒到杯干。须臾,两人酒足饭饱,在酒楼门前各自别手无话。潇湘馆,黛玉仍旧每日处理事务非常繁忙。那些丫鬟婆子每每都要来回事,有时候慢的连饭也不及吃,几日下来倒有些消瘦了,紫鹃有些着急。黛玉这日仍旧在那里处理事务,惜春在另一个屋里帮忙黛玉处理田里的银子,这中秋将至是最需银子的时候所以黛玉现在要抓紧时间统筹银两好做开支。
这几日宝玉也没来潇湘馆,紫鹃每每伸长了脖子看那边的鹅卵石道。看了几次都不见宝玉,她又被袭人回话给忙住了。这里袭人拉着紫鹃说了话,偷声说道;“二爷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的,我来这里是想请林姑娘派些补品,我看二爷这几日好像很疲累的样子。”紫鹃犯难;“这,前日被人领了,如今也没有多少怕是分派不出来了。”“这样,也无妨,有什么滋补的药液可以。”袭人道。
“这个倒应该还有些,姐姐等会,我去取来。”紫鹃道。
这紫鹃去取了半日不来,袭人站着半响倒有些不悦心里暗暗责怪了几回。却听里边那些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