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从浑浑沉沉中醒来,揉揉太阳穴处,头好痛!她艰难的爬起来,一只手撑起上半身。一股难闻的刺鼻恶臭起来,她赶紧的捂住鼻子,顺恶气飘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啊!”一声尖叫,静月慌忙挪后,坐到几步远的地方,双手紧抓住一根棍子。眼前的景象,谁看见都会毛骨悚然,不敢再看一眼的。几具腐烂的可以看见白骨的尸体横七竖八的瘫在她的脚边,眼睛突起处一堆白色的蛆虫上下翻滚,地上的尸水流的到处都是,黄的,粘糊糊的,发出刺鼻的恶臭,叫人一直作恶。
他抬头看看四周,阴暗潮湿,维持光线的就是墙上面一盏松油等,更是呛的人眼泪直掉,她不由自主的抓紧棍子,拢到了胸前,手腕粗的棍子轻飘飘的,她上下的摸摸,很是光滑。她低头一看,白色的,两边粗中间细点,这是什么?万分一秒后,她再次尖叫,原来她抓住的是一根人腿骨。
“我死了吗?这是阴间吧。我是怎么死的呢?”她想起来了,她一直漫无边际,空洞的走在路上,一直哭,开始心很痛,后来心不痛了,脑子却是一片空无,阴凉的微风袭来,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慢慢的,她倒在了路边。原来死是这样子的呀?一点也不痛苦嘛。而且,现在感觉和活的时候没区别呀。
“咕噜噜”一声响动,她觉得肚子好难受,好像是饿了。
“难道死了也会肚子饿?我该吃什么呢?要吃元宝蜡烛么?也——感觉好恶心。”她不禁的自言自语,一片迷惑。
“你没有死!可是你接下来的日子会比死更难过的。”一种虚无缥缈的微弱声音像是从远方飘过来的,声音摇晃不定,有气无力。静月.却听的很清楚,因为她现在只是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喂!你是谁?在那里?过来谈谈好吗?”静月爬上一块什么东西垫脚,透过栏杆缝隙,大声的叫唤,希望那个人能听得见她叫唤。
“我——不就——在——你脚——下。”一个咬紧牙关发出的微弱声音艰难的传到静月耳边。静月赶忙下来一脚四处寻找。
“妈呀!你是什么东西?”她看见一个生灵,有些像是一个人,又有些不像。深深的凹下去的眼睛窟窿处,干裂的褶皱包裹着一个凸起的小圆球,顶部黑色深邃的部分,游离散乱的光线短促无神,脸——应该不能叫脸,是一张人皮皱纹纸紧紧包裹住的骷髅。躲到一捧散乱枯黄的乱毛球里。四肢的指甲很长鸡爪一样的手脚裸露在外,身上的破布条勉强遮住了隐私一点的地方,看上去分不清男女雌雄。黯哑微弱的声音气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你是什么——人?静月不知道该叫眼前的生灵什么,想想还是叫人合适点。
“我是人,你——不要——怕!我的血快要——要被抽——干了。才会——这样子。你以后也会——这样的。”那个人艰难的,停顿了很多时候才说完这些话。
静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禁的打了一个冷颤,面如死灰,全身的肌肉绷胀的紧紧的。
“这是地狱吗?我生前没做什么坏事呀!为什么我会下地狱。”静月沮丧的跌坐到自己的脚上面。脑子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吓的,昏沉沉的自言自语。
“哈哈——哈哈”一连串的豪笑,穿越沉闷的石头拖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一道道刺眼的光亮处,走进一个扭捏妩媚的女人,身形让.静月看了有些眼熟。
“元——静月!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竟然送上门来,昏倒在我的眼皮底下!哈哈——”女人走近静月,怒视眼前的静月兴奋无比,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句话,显然是对她恨之入骨。
这时候的静月,反而没有了恐惧的感觉,她凝视眼前的女子,她涨红的脸庞露出凶残阴毒的光芒,血红的嘴唇边残留的血迹显然是刚刚饮过鲜血所致,她的脸很熟悉,却一时想不到在那里见过。芬儿!不会的,芬儿那么清纯温柔可人,和眼前的女子是天壤之别,一定是长的相像而已。这个世上长得像的人多的是。静月.脑海里呈现出.芬儿的样子,和眼前的女子作完对比,自己就推翻她自己的念头。
“你是谁?为何那么恨我?我得罪过你吗?”
“哈哈——”那个女人笑的凄厉幽怨,切齿痛恨的眼神像是随时都会置人于死地,她憎恨的怒视静月。
“你装什么装,就是你这种假惺惺的姿态才骗走我的玉纯哥的,我从十三岁见到我的玉纯哥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我的玉纯哥了。”
“可是你是他的妹妹呀!”静月并不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十分的惊讶的打断她的话语。更是惊讶,她——真的是芬儿。
“住嘴!贱人。”芬儿异常的激动,她不容静月的一切,更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我爹娘死后,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来到纪家,成了纪家的女儿,我本来不想寄人篱下,苟且于人世,随家人一起去的,可是我见到了他,就舍不得的玉纯哥,她是我心里的太阳,照亮我所有的希望,我憧憬未来有一天,披上凤冠霞佩,身穿大红的鸾凤和鸣嫁衣,走到他的身旁做他的新娘。”芬儿坐到地上靠在墙边,凄凉的眸中柔情似水流,脸上漾起一层幸福温馨的朦胧,恰似以前清纯纯洁的芬儿。
“可是!是你——你的闯入夺走了我所有的幸福希望!你霸占了我的玉纯哥,用你的奸诈欺骗走我的玉纯哥!芬儿突然站了起来,眼中愤然燃起熊熊火焰,喷向静月。她恶狠狠的指着静月说道。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看见男人眼睛都不知回避,放荡的嬉笑于我的玉纯哥左右,肆意勾引我的玉纯哥,我的玉纯哥才被你迷晕的。”她越说越激动,一口一个“我的玉纯哥”,威逼的眼神,让.静月节节后退,委搭下脑袋,本来就迷糊的思绪更是感觉到十分的罪恶。是的!是我的错,我要是不来这个世界,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了,我是罪人。静月善良的慈悲心在这个时候发挥异常,控制了她的整颗心。
“所以,你必须死,你的死才能换来这个世界的安宁!”芬儿说完一掌推向静月心口,静月手上的血脉裂开一个小口,喷射出一股血柱,流进一边准备好的碗里。碗里注满的时候,芬儿收回手掌,静月的血液停止了流出,血脉上的小口自然的闭合了。芬儿.身后留下一串阴涩的狂笑,随从端出去那碗温热的鲜血,出了阴室,石门缓缓的自动闭合。
静月脸色惨白,靠着墙的身体顺势往下滑,跌坐到地上,身边就是那些已经腐臭的肉躯。她从身体到心里完全麻木空白。只知道痴痴傻傻的喃喃低语。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不要听她胡——说,她是——恶魔!她杀了你还会——杀别人——的,你——看看你——身边的那些人,我们都是和她无怨无——”那个骷髅人坚持用最后一口气讲完这些字,挺直了身体,没来得及咽下最后一口气,就已经没气了,眼睛睁得更圆,更突起。
眼前的一切加上人的将死之言,触动到静月的理智,她瞬间清醒,可是,她饿的发昏,加上刚刚失血过多,已经站不稳,眼前冒着金星,手脚冰凉。她赶忙再次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坐下,养精蓄锐。她忽然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设法自救,才能有生的希望,才会有阻止芬儿.继续作恶的机会。
天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春天的天气本来不该这样闷的,可是玉纯.感觉天已经塌了下来,压的他心头隐隐作痛,喘不过气来。已经快晌午,依然没有静月的一点消息,她去哪里了呢?不会是回到她自己的家乡“现代”了吧!
他回到客栈,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消息。他们陆续的回来,脸上的失望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高兴的消息。
玉纯的脸纠集到一起,痛苦的表情让所有人深感痛心,玉刚不禁的心痛不已,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弟弟,只能走到他身边靠紧他,一只手重重的按住他的肩上,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点他弟弟的痛苦。
“你们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你要和静月姐姐吵架?”小丽还不太懂大人们的思想痛苦,哪壶不开提哪壶,如秀急忙阻止她的问话,怕再次刺激到玉纯。
“我们去了——”玉刚想着替玉纯回答,没说完,就沉默起来,一脸淡漠深沉伴随着思绪远游,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他还是觉的那个地方不对劲。
“玉纯!我们还是去城郊的那座大宅看看吧!”玉刚.突然如有所获的回过神来。
“可是!——我一早去看过了,没有什么!”玉纯凄凉嘶哑的声音满是失望,他低垂的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我们再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的。现在是白天,去对我们有利的。见不得光的人,都是在夜里行动,白天躲起来的。”玉刚的神情飘忽,语气有些坚定。
“好吧!我们去看看,让玉纯休息一下吧。”四皇子也非常担心静月,想尽快的找到她。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绝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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