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丽塔长大以后嫁给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小洛丽塔耍赖似的摇着路卡的胳膊。
路卡第一次以一个男人的角度仔细地看小洛丽塔,她很美,小小年纪就美得不可方物,只消五年,就会变成一个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可是……
路卡一声苦笑,无奈地揉揉小洛丽塔的脑袋,说:“小丫头脑子里成天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小妹妹。”
小洛丽塔绷起了脸,撅起了嘴,不满地问道:“路卡不愿意娶洛丽塔?”
“要叫哥哥!”路卡不悦地揪了揪小洛丽塔的脸。
“才不要!”小洛丽塔愤怒地甩开路卡的手,叫嚷道:“我就是要叫你路卡,路卡,路卡,路卡,路卡,路卡!”
路卡眯缝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射出冷冷的光,像一柄利剑,正中小洛丽塔的心窝。
“你还小,什么都不懂。”路卡站起身,拜托小洛丽塔的纠缠,走进屋,空气中只留下这一句冷冷清清的话。
小洛丽塔眼里噙着泪,手里紧紧地抓着项链,瘦小的身子在寒凉的海风中微微发抖。
“路卡是个大笨蛋!”
“路卡是个大笨蛋!”
“路卡是个大笨蛋!”
慢慢长夜,小洛丽塔的哭叫声不绝于耳,她撕心裂肺地哭着,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直到把泪都哭干了,把嗓子都哭哑了。直到终于哭得没了力气,还断断续续地嘤嘤啜泣着。十三岁的小女孩一夜长大。
路卡静默地走到门口,抱起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拉开被子给她盖好,像是呵护着最珍贵的宝贝。
路卡守着小洛丽塔,大手抚摸着带泪的面颊,又是无声的叹息。
不想小洛丽塔却幽幽转醒,咯咯地笑了出来,带泪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
“你……”路卡愕然。
“小洛丽塔长大以后嫁给路卡好不好?”她仍然固执地问着这句话。
路卡不敢直视那双认真的眼睛,推搪道:“我是你哥哥。”
小洛丽塔却不依不饶:“我是你从海滩捡回来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路卡是小洛丽塔最爱的人。”
“你还小。”路卡苦笑,“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很快就会长大,你等着我,不会等很久的。”小洛丽塔焦急地做起身子,“路卡,小洛丽塔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路卡按下她的身子,说:“夜深了,小心着凉。”
他强压着心中澎湃的感动,陪羁绊着的感觉,真的很暖。可是,一个小女孩的诺言能走多久,他不敢相信,再也不敢轻易地去相信。
小洛丽塔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猛地扎进心窝的方向,扎得不深,却血流不止。她固执地看着他,,眸子却是清澈透明,说:“你不肯相信我。”
路卡这下慌了,疯狂地夺过那把要命的刀子,远远地仍在了地上,急道:“你这是做什么,我相信你就是,你怎么能够随便伤害自己?!”说着,慌忙处理伤口,包扎止血。
“你终于肯相信我了。”小洛丽塔笑逐颜开,搂着路卡一阵欢呼雀跃。
“不要乱动,小心伤口,你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路卡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解了心里的忧,小洛丽塔此刻才感觉到吹心刺骨的疼痛,龇牙咧嘴地抱怨着:“路卡,好疼啊,怎么办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路卡又好气又好笑地戳了她的眉心一下,叹道:“你天生就是来磨我的,小魔女啊,这时候怎么知道喊疼了,刚才下手的时候则么不知道轻一点。”
“人家急了嘛。”小洛丽塔撅着小嘴嘟囔着。
路卡微笑着,心疼地看着那染血的伤口,说:“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
“嗯。”小洛丽塔信誓旦旦地应承着,“只要路卡一直在小洛丽塔身边,什么都听你的。”
屋子里烛影摇红,光与影的交界,暧昧不明。
然而好景不长,幸福的日子只过了三天,灾难就降临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
那一天,地动山摇得令人战栗,海啸和地震接踵而至。雅典城被毁了,房屋纷纷倒塌,大量的洪水涌进了城里,毁灭性的灾难。
他们的小木屋自然不能幸免,几乎是顷刻间的毁灭,巨大的浮木撞击到路卡的身体上,而他紧紧地抱着她,至死都没有松开。
“小洛丽塔,不要怕,千万不要害怕,海神大人会来救我们的,他不会舍弃我们的。”路卡满身是血,还是强撑着微笑安慰她,“快抓住这块浮木,小洛丽塔,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我不要,路卡,你不要离开我,我们说好了,等我长大,就嫁给你,你怎么能不等我呢?你怎么可以不等我?!你怎么可以?!”小洛丽塔疯狂地哭叫着,眼睁睁地看着路卡的身体消失在海浪中。
“海神呢,波塞冬大人,你在哪儿,你为什么还不来就路卡,他快死了啊,他快死了,你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一个闪光的东西灼灼其华,射到了小洛丽塔的眼睛,是三叉戟。
小洛丽塔欣喜地向着三叉戟的方向招着手,待看清楚以后,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连着希望也一并逝去了,哈哈哈哈哈,这就是路卡一心崇拜的波塞冬大人,这就是海神——灾难的始作俑者!
她清楚地看到愤怒地海神骑着神兽海豚,挥舞着三叉戟,呼风唤雨,召唤海底怪物,向着雅典城的方向袭击而去。
而路卡,再也不会回来,小洛丽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汹涌的海浪淹没她瘦小的身体,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佩加,俄尔,我们走。”波塞冬命令道,麻烦已经解除了。
“路卡,路卡,路卡……”洛丽塔双肩颤抖,握紧了拳头,一声声凄切无比,她绝对不会原谅,那把罪恶的三叉戟,那个道貌岸然的海神,绝对!
“你们给我站住,谁允许你们乱动的!波塞冬,你还我的路卡!你还给我!”洛丽塔的尖叫震荡了真个冥河的水,连死水都荡起了丝丝波澜。
波塞冬、佩加、俄尔惊讶地止住了脚步,不敢相信地看到垂死的洛丽塔又占了起来,身边凝聚起浓重的死亡之气,分布在死亡之岛各个角落的黑色恶魔灵子像是得到了感应,全部汹涌着汇聚到她的身上。
“恶魔终结,高端上级恶魔的爆发状态。”佩加一身惊呼。
波塞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这个小丫头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黑色的灵子涌到断翅出,黑血止住了,断翅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复原着,顷刻间就恢复了原貌。如此高深的自愈能力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才刚刚开始呢。”洛丽塔邪恶地笑着,如来自地狱十九层的恶鬼,“我尊贵的上级恶魔洛丽塔大人从来不屑于‘恶魔终结’这种打斗方式,因为它太不美了,可是现在看来,不使用它反而不行了呢。”
黑色灵子四面八方的奔涌到洛丽塔的身体里,她逐渐失去了人形。背上又抽出一对翅膀,变成了双黑翼,新的翅膀更加宽阔有力,连羽毛都粗壮了许多。头上冒出一对和头发同样金黄色的角,状若牛角。不,她根本已经变成了一只人面双黑翼的站立牛,牛的双腿双脚,牛的尾巴。
“这才是你的本体吧。”波塞冬镇定自若,“还真是不错。”
“路卡,我要为路卡报仇。”洛丽塔的手里多出一把长柄镰刀状的武器,“波塞冬,受死吧!”
“佩加、俄尔,你们先走,去救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