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叛了费尔罗家族。”拿枪男子高傲的昂起了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一口浓烟,正好不偏不倚地吐向男人。
“我也没有办法,警察抓住了我,逼我!维托少爷。”竭力的为自己辩护,却没有换来男子的一点相信眼神。
“维托,杀了他!”站在男子身后催着他。
男子耸了耸肩,枪在手中晃动着,一切动作都来得那么轻松自如,直到瞬间的枪响,男人倒地,泛起了一阵灰层,所有人才回过神。
维托。费尔罗果然是费尔罗家族最出色的,下一个在意大利黑手党中呼风唤雨的人物。
“埋了他。”维托?费尔罗微低着头,伸出手从手下手里接过了电话。
“办妥了。”
4个小时后的意大利布拉奇亚诺市的费尔罗城堡。
城堡位于美丽的湖畔,城堡保持着中世坚固的美丽,壮观美丽及拥有高贵的气质。
一辆黑色的布加迪EB16。4威龙飞驰在小路上,朝城堡开去。
城堡外,一位年约60岁左右,瘦削的脸庞,快要全白的头发,深陷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唯独那双蓝色眼睛里的深沉和霸气让人畏惧,身后还站着几位高大的手下。
唐。费尔罗意大利最大历史最悠久黑手党费尔罗家族的教父。
“我的儿子。”他对刚停下车,打开车门的维托伸出了双臂。
“父亲。”维托拥紧了父亲,低头亲吻了他的左手。
城堡中的地下酒窖。
“为我的父亲!”维托高举着酒杯,向在场的人们敬酒:“我最敬爱的父亲。”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站了起来,举杯向着正坐中央的唐?费尔罗:“Don,敬最英明的唐!”一起举杯畅饮。
当维拖放下酒杯,看着众人愉悦的脸,自己深锁的眉头与之格格不入,荣耀的背后也许永远都刻着一道孤独。
他需要找个地方平静,洗刷一下内心的不安。
城堡外墙里的一间小教堂。
“请宽恕我的罪!”维托跪在正中的耶稣石像下,双手合十,埋头低诉。
10岁看着自己的养父杀死了自己仇家,14岁拿起枪在城堡外狩猎狐狸,16岁拿起枪杀了一个美国人,18岁成为养父的接班人。
20岁的他已经无法洗清身上的罪孽,而他只能在一次次罪恶后在这获得一些可怜的平静。
“儿子,你又在忏悔?”唐?费尔罗走近了他:“这是你的职责,做为罗尔费家族继承人的职责。”
唐。费尔罗理智的看着他:“或许我违背了我对你母亲的诺言,让你成为一个平凡的人,把你送到远离这一切的地方。”
“但是我又无法不让你踏进来,你是那么出色。”
维托放开了合十的手,转身看着永远高高在上的父亲,尽管他们肤色不同,但是却有着20年没人能比的父子情:“父亲,我能到香港吗?”
“你真的要回去?”唐。费尔罗双手紧握着他的手臂:“你有信心去做这件事吗?也许做这件事更需要勇气。”
“如果我靠你的实力回去,他们会死得毫无声息,但是我没理由那么便宜他们!”维托握紧了拳头:“为我的母亲!”
“我怎么舍得?”唐。费尔罗眼里泛着水光:“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挽留住你?方念!”唐。费尔罗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喊出了他的中文名字。
“我将永远记住我是你的儿子,维托?费尔罗。”维托坚定着一切,没有去想过以后的一切后果。
唐。费尔罗的拥抱给了他无比的支持和勇气:“希望我的儿子在完成自己的心愿后能回来,父亲将坚守这个位置,直到你回来。”
香港国际会展中心正在举办一场化装舞会。
今天全港政商名流全会聚在最顶层,只为一件稀世珍宝,一条价值2000万美金的浑然天成,没有任何暇丝的黑珍珠项链。
“爸,为什么你对这条项链这么喜欢?”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丁家大小姐丁天雅挽着父亲丁文正。
丁文正看着女儿天真的眼睛,不禁抿着嘴笑了:“买下来给你做嫁装。”
“谁说要嫁的?”丁天雅撒娇似的侧过了脸望向了一边,却被站在两一边最边上的一个男子深深吸引住了,这男子显露出的半边脸庞异常的邪气,阴郁带着魔力的黑眸似能慑人心魂,嘲讽微扬的唇角,高挺的鼻翼如鹰勾般,飘逸滑顺的黑发披在他的肩上,一袭黑衣将他身上的邪魅气质衬托得越发深沉。
那令人眩目的邪恶优雅,带者危险的诱惑气息,而他脸上的那半边面具,更增添他的神秘气息。
她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而男子却对她的留恋若即若离。
30分钟后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项链在严密的护卫下缓缓的被推进了大厅。
“哇!真漂亮!”丁天雅捂着了嘴,惊讶的看着父亲:“很漂亮!”
“爹地一定努力把它送给你。”丁文正向她束起了大拇指:“相信爹地。”
“恩。”女儿点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她的父亲从未让她失望过。
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但是会场里有几个能与丁文正相提并论,先不论丁家那数也数不过来的游艇和豪华别墅,更不用说那每年向政府交的税款了。
“开价1200万美金,请出价。”司仪刚一开口,就看见丁文正不慌不忙的举起了手。
“1300万。”
“1350万。”身后的人也举起了手。
“1500万。”丁文正依然镇静。
“1550万。”总是有些扫兴的人。
“2000万。”丁文正终于抬到了最高,10秒,20秒也没有人在举手……
一切好象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等一锤定音。
“2500万。”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明明就是刚才那个蒙面的男子,丁天雅看着他走过自己的身旁,坐在对面。
丁文正也只顾着看着这个年少轻狂的男孩,竟有如此胆量,似乎也忘记了举手。
“咚!”一声,项链落入了男子手中。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方学尔看着坐在床边的丁文正,在两人的中间还有他的那个禽兽父亲,血已染红的白衬衫,奄奄一息,嘴里还发出喘着微弱的气息。
“我怎么会嫁给你?”方学尔手里拿着刀对着他,而在客厅的角落蜷缩着一个男孩,长长的卷发凌乱的散开看不到脸,在不停的抽泣。
丁文正依旧背对着她,不出一声,额头流出了汗,颤抖地喊道:“不是只有你的家人才重要,他对我也很重要!”
“这就是你害我全家的理由?”方学尔高举起了明晃晃的水果刀,锐利的刀锋闪过一道逼人的寒气,向他扑去。
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丁文正的身体刺穿,他却抓住了她的双手,唇边噙着一抹笑意:“你终究是女人。”血慢慢的渗出他的衣服,滴在两人手背上。
“你连杀鸡都没力气,何况杀人。”说完,他反手一摔,狠狠将她摔在地上,丝毫没有往日情意。
当她顾不得痛,搜寻着地上的刀,孩子一把抱住方学尔的腿:“妈咪。”
“我们离开这,我不想呆在这。”男孩紧紧的抱着她,却仇视着自己的父亲,教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一个只有3岁孩子的仇恨之火已在心中燃起。
“念儿。”方学尔放弃了刀,抱起了他。
“带着他离开这!”丁文正指着丁家大门:“永远别出现在丁家任何人的面前!”
“就算我杀不了你!我的儿子也会回来找你!”她那冰冷的语气令人不寒而立,当她带着孩子走出丁家大门时,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她身上流连,他的不忍,他的愧疚,他的不舍……
“放了我妈咪!”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孩在田地里喊着,被村名拉着。一伙军人抓住了自己的母亲,枪就放在她的太阳穴上。
“告诉我们那个意大利人在哪?”军人中的一个黑黑的高个子走向了她,一巴掌打向了她:“告诉我们那个意大利人在哪,我可以放了你和你的儿子!”
“我不知道!”女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眼泪模糊了视线:“他已经离开了,我救了他,可是他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要我怎么相信你?”军人手枪上膛,对准了她的儿子。
“我求你不要!”女人已经站不稳了,她跪下乞求着正在扣动扳机的军人:“他只是一个孩子,我求求你!”
军人却摇了摇头,扣动了手中的枪……
“不要!”女人使尽全部力气,扑向了军人……
枪响了很多声,而又飞来了几驾军用飞机……所有人都在逃跑……
方念从梦中惊醒,外面小雨滴滴,他从梦里醒来之时,开始回忆,因为他不想忘记,这个梦,让他害怕,但是却又无法忘记……意大利布拉奇亚诺市的费尔罗城堡内的一个石头建造的亭子里。
在石亭的中间有一个小墓碑,墓碑周围雕刻着玫瑰花边,在墓碑正中则有一行字:“我最美丽的母亲,长眠与此。”
唐费尔罗席地坐在墓碑旁边,犹如见一位老朋友般轻松的为墓碑擦拭去尘埃。
“学尔。”唐费尔罗说到此处,似乎伤心起来,语言总也透露出一些愧疚:“谢谢你在越南救了我的命,我本应该好好报答你,可是我却去晚了。”
“飞机去的时候,村名已经死了很多了,我很抱歉,连累了你们。”唐费尔罗将一只白色玫瑰花放在了墓碑上:“我唯有照顾你的孩子,让他成长起来。”
“可我又把他引向了一条不归路。”唐费尔罗有些抱歉的道:“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把他当做我的亲生儿子,无论如何我都保护他,兑现承诺。”
唐费尔罗抬起了头,仰望天际,和方学尔的约定似乎又重现耳边。
1989年,唐费尔罗作为自己父亲的继承人,独自跑到了越南做一笔军火生意,却在去机场的路上遇到了叛军,自己被洗劫一空,也被当地的叛军打伤。
在装死的情况下逃过了一劫,逃到了一个小山村里,昏迷在田垠间。
“妈妈,这有个人。”方念指着水稻田边。
3天后。
昏迷了3天的唐费尔罗睁开了眼睛,一双天真的眼睛正趴在床边看着他。
“你醒了。”方念翘起了脚,更近的看着他:“你睡了很久了。”
唐费尔罗无法听懂他的话,他支撑起身体,看了看周围,最显眼的房间正中的一张照片,一个女人温柔甜美的笑着,手中还抱着一男孩,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个孩……
“BOSS。”管家走向了唐费尔罗,打断了他的回忆。“维托少爷打电话回来了。”香港赤柱监狱铁门外,一排人整齐的站在门外,好似在等待某个大人物。
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年约20的男子,高高瘦瘦,五官精致,眼里却透出桀骜不逊。
当他踏出监狱门口时,一位穿着时髦的女子,迫不及待的扑向了他:“天保。”一个大大的口红印印在他脸上。
“老大!”一行人异口同声的叫着男子。
“先去PUB,好好玩玩。”男子拉着女子,大步的走向了豪华轿车。
车里,女子靠在他胸前。
“不先见你老爸吗?”女子有些担心的问。
天保不屑斜着眉:“你怕他呀!”
“你老爸很凶的,妈妈桑们都怕他。”女子叫小小,是夜总会的红小姐,当然是在跟丁天保,丁家大少爷之前的一段不干净的“历史”。
丁天保是丁家的大少爷,丁文武的唯一儿子。
天九阁。
丁文正带着自己的女儿在这为她过20岁生日。
“老爸真的很对不起。”丁文正拉起了她的手:“我会另外选一份礼物送你的。”
“谢谢爹地。”天雅懒懒的靠在了父亲身边。
“不要怪自己,你只是失误。”
“哈哈!”丁文正大笑起来,她一直很可爱,她懂得如何让自己轻松下来。
“我们看看吃什么?”丁文正站了起来,刚触到菜单,VIP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中年矮胖男人带着2个人走了进来。
“正哥,好久不见。”矮胖男人恭敬的伸出了手。
丁天雅一眼就认出了身后的那个男人,插着双手在衣兜,正有些无赖的看着自己,打量自己,丁天雅却不反感,反而很享受他贪婪的看着自己。
“洪爷。”丁文正看着三人。
洪爷是香港最大白粉中间人,“给你介绍一个人。”说着洪爷就看向了方念,一个眼神,他就走到了丁文正的面前。
“唐费尔罗的儿子。”洪爷介绍着。
“唐,还有儿子,从未听说过。”丁文正看着他,猛然间,一双似曾相似的眼睛出现在他脑里。
“我们是不是见过?”丁文正努力搜寻着一切记忆。
“当然见过。”方念轻笑:“拍卖会。”
“哦,怪不得。”他伸出手:“丁文正。”
方念也礼貌的伸出了他那双冰冷的手:“方天仇。”“真没想到唐竟然有一个中国儿子。”丁文正盯着方念,眼里似乎并没好意。
方念礼貌的微笑,心却绷得紧紧的:“我是父亲的养子。”
“原来如此。”此时丁文正却话语一转:“难怪如此有魄力,花几千万买一条项链。”
方念用复仇的念头来抑制胸中隐隐不快的感觉:“我本想送给我的母亲,可是我母亲却让我送给身边最美丽的女孩。”
方念的眼神移到了天雅身上,天雅也凝望着他,他眼里像要伸出一只手将她的灵魂拉进那黑色深邃里,但却又心甘情愿,无法自拔的堕入进去。
方念将衣兜里的项链拿了出来,高举在天雅面前:“它跟你很配,最美丽的女孩。”
天雅马上就像触电似的,惊得她不知如何似好:“太贵重了。”
“请接受他。”方念站了起来,站到了天雅身后,轻轻的撩起了她颈上的发丝:“丁先生不会介意吧,希望没有吓到你的女儿。”
项链戴在了天雅脖子上,虽然黑珍珠跟她的年龄不太配,但是却把她映衬得有些美艳。
“他真的和你很配。”接着方念缓缓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戏谑的说道:“而你更美。”
他的气息吹拂到天雅脸上,痒痒的。
她胀红着脸,突然抬头看着冷毅邪气的方念,有些害羞的望向丁文正说道:“爹地,我能收下吗?”
丁文正却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咧嘴笑道:“当然,这条项链很配我女儿。”
酒店方念坐在浴缸中,他见到了他,自己的仇人,他生活的如此好,而自己和母亲却遭受了一切苦难,这是他赐予的。
方念从小就很懂事,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每每想到这些都让他心情会越来越沉重,他只想独自找个地方,哪怕好好的哭一场……
而这时每次都会出现母亲的身影和那熟悉的声音,母亲就是他的天使,无比慈爱的天使会抱着他,温暖他已冰冷的心。
“念儿,念儿……”母亲抱着自己,自己躺在她怀里,如儿时一般,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母爱,温暖,细腻……
是幻觉?是自己心底最深的渴望?是思念和缅怀!
方念多想在真真切切的在感受一下这样的感觉,但却永远无法实现了。
他将满腔的怒火朝向了手中的淋浴头,狠狠的摔了出去:“我会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