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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正合上了那本像册,揉揉干涩的眼睛。

“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是个男孩,我会让你做我的接班人。”

天雅温柔而娇媚的摇了摇头。

“我做不来的,生意不适合我。”

“有什么不适合的?学就会了,你爹地我也不会,20几年还不是走过来了。”

丁文正以父亲最大的爱去看着她,慈爱的看着女儿。

天雅还是摇头,她轻轻的拿过了父亲手中的像册,翻了起来。

“当你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每天你都会翻看它,是因为什么,我很小时不懂,但是长大了我终于明白了。”

他笑着向她点了点头,“你很懂事,你总是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人。”

天雅的眼睛像两颗水晶葡萄,闪着光泽:“她们是你最爱的人,你的妻子,你的儿子。”

“天雅,她美吗?”丁文正目光移到了像册上那张占了一个版面的结婚照上。

“很美,美得纯净无暇。”天雅合上了像册。

“可为什么要她离开你,还是带着你们的孩子一起离开。”天雅疑惑的目光看向了父亲。

他无法说出心中的想法,他曾经后悔得想要摔碎家中的所有东西。

“一个孩子可以没有父亲,但绝不能没有母亲,父亲不仅是父亲,还能扮演很多角色,而母亲只有孩子,孩子是她们的一切,我不能剥夺这一切。”

天雅明白和理解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愿意独自去承受失去两个最爱的人?”

丁文正抬起了头,伸出手拿回了像册:“伤害,我伤害了两个最爱的人。”

“不懂了。”天雅抿着嘴唇,双手托起了下巴,撑在书桌上:“如果是我,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离开我,至少要让我知道她们在哪。”

丁文正将像册放回了抽屉,“想要一个孩子就快点谈恋爱然后结婚。”

“我才不要,我还要多陪你几年。”天雅调皮的走到了他身边,挽着他的手:“可以吗?”香港大学。

周末的学校教堂,天雅手捧着圣经独自一人跪在上帝面前做着祷告。

“请求您,让我家人幸福,爹地一切都好,弟弟和二叔快点和好。”

天雅虔诚的做着祷告。

“难道上帝已经改行做起了你家的私人守护神?”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有点低沉。

空无一人的教堂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让天雅吓得急忙抬起了头,抬起头一阵惊慌后才知道原来是他。

“不要亵渎神。”天雅急忙地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心里忽然乱跳起来。

“我没有亵渎他,我也是虔诚的基督徒。”说着方念也跪在了上帝面前,双手合十,嘴里还念念有词。

天雅没有在理他,又低着头祷告。

方念看向了她,从来没有被视作空气的他,懊恼她的忽视,他一把将天雅面前的圣经合上了。

“如果祷告能成真,世上就没这么多痛苦挣扎的人了。”方念淡淡的语气,却有着超出实际年龄的成熟和事故。

天雅生气的从他手中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又摇了摇头道:“上帝会庇护那些真诚的人,而披着伪善外皮的人得不到庇护。”

方念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向后仰了仰:“也许吧,那你父亲是哪种人?”

一个最掺杂了很多复杂情感的试探。

“我父亲?”天雅微笑着,却没有任何暖意的笑。

“一个令人敬佩的男人。”

方念站了起来,一句本应该是他说出的话,但是现在却让他恶心。

“其实你应该让你父亲来到这,让他问问上帝,他是否是个合格的男人。”

天雅不解的看着他,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用一种复杂而惊疑的目光向上看着他:“那你又是哪种人?”

方念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他的指尖轻轻的抚过了她洁白嫩滑的手背:“想知道吗?多接近我你就会知道了。”善良的女孩,被视为了猎物,他以爱为饵,以情为网,将她紧紧捆绑……

沙滩。

天雅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他来到这里,而且已入夜。

海边初夏的夜晚,海浪失去了日光下的温柔,咆哮着奔腾而来,震耳欲聋中夹杂着令人安心的味道,那是海风中略带咸味的气息,从小便烙在血液里的回忆的气息。

两人坐在沙滩上,远离海岸可以波及的范围,方念对着黝黑的大海一口一口灌着啤酒,沉默蔓延……

天雅不时望着海,不时望向他的侧面,太多问号在他脸上,等待有人去寻找答案。

“……”沉默。

大约半小时后,方念把空了的易拉罐放进身旁的垃圾袋里,伸了个懒腰躺下,眯起眼注视着夜空:“好漂亮。”

天雅依旧坐着,听到他的话也抬头望去,轻轻地应了一句:“嗯,好漂亮。”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方念盯着那些闪烁不停的星星,平静的表情在不甚清晰的月光下,竟有那么一丝温柔的味道。

天雅点点头:“我会是好听众。”

“我是在香港出生的,我爹地和妈咪在他们很年轻的时候就结了婚,然后有了我……”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天雅问着。

沉默……长久的海浪声后,方念才缓缓地开口。

“我爹地曾经用一件东西承诺我的母亲,当他回到香港就用结婚戒指和他交换。”

“好浪漫。”天雅微笑了起来,有些羡慕的眼光。

“她们结婚了,可最后我母亲却带着只有4岁的我去了越南,因为我们在香港已经没有亲人……在越南那是我最开心的几年,只有我和妈妈,妈妈种稻米,村里的人对我们很友好,没有因为我们是外乡人而欺负我们……”

“然后呢?”天雅看着方念柔和的侧脸,像平时说话般自然地问他。

方念沉默着,轻轻合上眼,再睁开。

“越南是个美丽的国家也是个战乱的国家,妈妈因为救了我现在的养父,一个意大利人,叛军扫荡村子,挟持我,让妈妈告诉他们我养父在哪……妈妈死了,在养父的怀里停止了呼吸,而我也随养父去了意大利……”

天雅哭了,眼泪湿润了眼眶,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有那么多的人疼你,你当然不相信,我好想回越南,回到妈妈种稻米的那个村子。”方念伸出手去,沿着沙滩慢慢地移向她,找到她温暖的手,然后贴上去。

顺着手的曲线,蜿蜒盘旋着下移,滑过手腕,略过掌纹,摸索着寻到指缝,一根,一根地穿去,慢慢收紧,指腹贴上光滑的手背。

情人间才会有的独特握法,十指相交。

尽管,他们并不是情人。丁宅,方念送她回到了家门口,天雅静静的瞅了他好一会儿。

他轻声说:“谢谢你陪我。”

她点点头,依依的望著他:“我也很高兴你告诉了你父母的事,他们实在很浪漫。”

方念在不经意间伸出了手,伸向了她的脸边,道了声:“晚安。”

她仰起嘴唇等着他亲吻,但他不想吻她。不知为什么他有些怕她。

他怕,真的很怕,他怕他会爱上她,爱?一个他从来都不懂的字,一个他以为与他永远绝缘的字。

“对不起。”

当天雅望向他时,他已经坐上了车,发动了汽车……

意大利费尔罗城堡,唐坐在城堡的草地上喝着下午茶。

“BOSS,你需要的资料。”管家站在他面前,将手里的米黄色的文件夹交给了他。

当他聚精会神的看着文件,一个在唐人街的小头目,飞奔到了他面前。

突然跪倒在了唐面前,哭着拉着他的左手:“Don,救救我!我求求你!”

唐站了起来,顺手拉起了他:“西亚,发生什么事了?”

“美国佬把我的夜总会砸了!还打死了维托少爷的跟班。”他哭诉着一切。

“什么!”唐紧抓住了文件夹,大声的吼着:“管家,我的枪呢?”

“BOSS,告诉维托少爷,他会处理得很好。”管家扶着他,两人的对视中包含着一切,他老了,需要一个干练狠毒的继承人,可作为抚养维托长大的两个人,却不希望他越陷越深……这一切都很矛盾……

作为儿子,看着父亲被仇家寻仇,就只有复仇,等一切结束,却又逃不掉心灵上的束缚,等到想回头的时候,却已坠入万劫不复之路。

四季酒店很热闹,今天是丁家二当家丁文武45岁的“大寿”,主人包下酒店的最顶层,在顶层还有一个长30米,宽20米的游泳池,美女们身着清凉诱惑的比基尼在泳池边嬉笑,而丁文武则坐在两个女人中间,鼻息间香风弥漫,还能享受她们温柔如风般的伺候。

丁文正从电梯中走了出来,大步走向了他,尽管绝色们都在向他抛着魅眼,他却是绝缘体。

“阿武。”洪亮的声音。

“老大。”丁文武站了起来,抛开了身边的女人。

丁文正伸出他那有力的双臂拥住了弟弟:“生日快乐!满意吗?”

“很满意!”丁文武不住的点头:“谢谢老大。”

“满意就好。”丁文正放开了他:“我把天保给你带来了。”

说完,丁天保就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低着头,不时的看看自己的父亲。

“死小子!你知道回来了!”丁文武一看见自己的儿子就破口大骂:“败家仔!你不等我死了,才回来分财产!”

“老爸!我在坐牢!”丁天保理直气壮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小王八蛋!”他抬起了手,可丁文正却抓住了弟弟的手:“孩子是教的,打没用。”

“明天我会带他去意大利见见世面,他长大了,以后什么都要交给他的。”

“谢谢老大。”丁文武20年如一日的敬畏自己的兄长。

酒店楼下。

“大伯,我真的搞不懂老爸为什么对我没一个笑脸?”丁天保似乎不明白在自己成长的岁月中丁文武只扮演了一个对孩子物质上全部满足的角色。

每次当他像孩子般哭泣时,丁文正就会扮演起一个慈父的角色:“天保,你是丁家唯一的男孙,你是你父亲最疼的儿子。”

“是吗?”丁天保看了看坚强得让人敬畏的大伯:“我在老爸眼里就是个败家仔。”

“丁先生?”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在了两人身后,当两人回头一看,原是方念站在身后。

“你是?”丁文正竟有些忘记了这个曾送了一条千万项链给自己女儿的男子。

“方天仇。”

当他在远处时,他们还没发现他的眼神如此凌厉,凛冽而犀利。

“哦。”丁文正打从心底第一次见到他就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他让人发冷。

“大伯,你认识他?”丁天保看着已走近电梯的方念。

丁文正摇了摇头:“怎么了?”

“他在美国时和我一个学校,在学校杀了他父亲对头的儿子。”丁天保道。

“最后竟然越过边境从墨西哥跑回了意大利。”

“车怎么还不来?”丁文正竟有些急了,向侄子催着晚来的车……两天后意大利费尔罗城堡城堡,下着小雨,风轻轻的刮着,潮湿的空气和阴郁的天气让刚下飞机的方念面带阴暗的表情,刚一看见这件事的主角就一脚踢向了他。

“你是怎么办事的?”方念一把拉过了小头目,那眼里像燃着烈火,他如凶恶的鬼煞,让人胆寒,小头目在他身边发抖。

“维托少爷,是美国人……”小头目被他的气势吓得说话都吞吞吐吐起来。

方念一把摔开了他,朝大门走去,嘴里还大念着:“没用的东西!”

城堡的花园里,唐躺在摇椅上,方念已靠近了他,他收敛起刚才的不快的情绪,面带微笑,蹲在了父亲身边:“父亲,我回来了。”

“念。”

唐淡淡道:“念,父亲老了。”

方念拉住了父亲的手,小声说道:“你还没有老。”方念用右手揽住他的肩膀。

“就算是这样,你还有我。”

“念。”眉宇间透露着严厉的唐顿时心生感激:“谢谢。”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也是时候让他了解我了。”方念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希望上帝不要怪我。”

意大利。

最浪漫的广场,鸽子是这里最大的特色。

冥冥之中,似乎就有一双命运之手牵引着所有的事情,牵引着所有的人。由陌路到偶遇,由偶遇到相识,由相识到相知,由相知到最后的相许……男人和女人何尝不是如此?

广场边的一间露天咖啡厅。

看看广场时而飞起,时而在游客手里着食的鸽子,在喝上一杯最正宗的Cappuccino,听着教堂里钟楼上的大钟传出低沉悦耳的响声。

到使年轻的方念感觉一阵轻松。

马尾在空中划出亮丽的弧度,一撇一笑都牵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到她的笑容,心情都不自觉的跟着好起来。

其实方念也预料到了,丁文正如此爱这个女儿,他会带她到意大利。

不可否认她的出现似乎点亮了他心中唯一的火光,他不自觉的朝她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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