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你爹地一起来的?”
方念抓起了天雅手中剩下的鸟食,撒向了鸽子群:“是吗?”
天雅害羞起来,脸颊泛起了红晕,但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在意大利也能碰到你?”
“当然,难道你忘记了我告诉过你我和我养父住在意大利。”
方念试图去拉住她的手,但他也知道她害羞,所以当她侧身喂鸟时,他不在去拉她的手。而是站在她身边。
“你是回来看你养父吗?”
天雅将手中仅剩的食抛向了天空。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来了这,我才回来的,你信吗?”
对她而言方念的表白完全突如其来,使她措手不及:“为我?”
天雅摇着头:“不可能吧?”……
“如果是真的呢?”方念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下午,费尔罗城堡。
“这座城堡快300岁了,十年我都没办法把整座城堡走遍,它实在太大了。”
方念开着玩笑,一面打开了车门:“我父亲很喜欢收藏古董,特别是中国的。”
“我能看看吗?”天雅下了车:“我是学古董鉴赏和珠宝设计的。”
“他会很乐意的。”方念关上了车门……通往城堡的小道上。
“少爷,老爷让你去书房。”管家迎面向两人走来。
方念向他点了点头,他第一次牵起了她的手,速度那么的快,天雅心中一惊,一种温暖的感觉,没有拒绝。
“走快一点!”
书房外,方念放下了她的手,安排她坐在了走廊边上的长凳上:“等我出来,然后带你好好参观这。”抚着她柔软如丝的长发。
“恩。”天雅脸上不觉露出了微笑。
书房内,方念关上了门,他看着父亲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什么事?”
唐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明天和美国人见面。”
“我还以为什么事,美国人而已,我们不用怕他们。”方念自信的看着父亲。
“还有丁文正也被他们邀请了。”唐看着儿子脸上的变化:“你可以应付吗?”
方念呆呆地立在那儿,心里忐忑不安,但是他却强做镇静,“父亲,我不怕他!”
“当他把妈妈还有我赶出家门时,妈妈死在那些叛军手里时,我对他只有恨!”
“这点我不担心。”唐信任的看着他,又从书桌上拿出了文件:“这是你要的资料。”
城堡草地上,大树下,天是蓝的,地是绿的。白云悠悠,清风习习,方念安静的坐着,将天雅拥在怀中,感受着她温暖的气息,她安然入睡,他满怀柔情的眼是天雅睡梦中最明亮的星星。
一瞬等于永恒。看着天雅娇憨入眠,方念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的将她垂下的发梢顺到耳后,温柔的笑着,守护着属于他的一份小小的宁静。
“天雅,你的父亲丁文正和你的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方念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着。
“我告诉你,你能告诉我真实的你吗?”
天雅谈着交换条件,条件亦那么的温暖。
“我叫方念,方天仇是我到了意大利后才用的名字。”
他的言语里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怨气。
“我想找到我的亲生父亲,想问明白一些事情。”
突然天雅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她似乎明白了,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戾气。
“我不是爹地亲生的,我是在6岁那年,被爹地救回丁家的,那时候我爸爸就死在我面前,还有我妈咪……”第二天意大利米兰一间古朴的餐厅。
“费尔罗家族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了美国佬和香港三和会插手?”
方念冷硬的脸部线条与铁青的脸色让所有在场的人噤若寒蝉,雪茄在他手里舞动,这很符合他强势的性格。
“只是一条南美的军火线,有必要派杀手到意大利吗?”
美国的一方是一位满头银丝,年约5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维托,你在美国抢走了甘比诺家族百分之50的生意。你必须给一个交代,不然你永远别想到美国,如果你出现在美国,将横尸街头!”中年男子干练的站了起来,横眉看他。
丁文正是两方请来的客人,他不会发言,不会得罪两方,他带着天保坐僻静的角落里,指间夹着一支香烟,却久久不曾上口,任它轻烟袅绕,自生自灭。
就这样冰冷观察着方念的一举一动,方念的锋芒太露,太让人吃惊,丁文正感到他的魄力跟自己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于他,但这却很危险!
“哈!哈!”方念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低下头:“你先走。”
手下护送唐离开了餐厅。
方念在转身的一瞬间掏出了枪,顶在中年男人的额头上:“去你的甘比诺家族,有本事在派人来意大利!”
“嘭!”子弹瞬间带走了温度,中年男人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倒是出乎意料地镇静,没有谁多看一眼,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游戏规则。
加拿大郊外一所乡间的小别墅。
“Loretta,你在想什么?”一位褐发蓝眼中年妇女为坐在走廊摇椅上的女人披上了披肩。
女人看起来40几岁,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和顽强,默默地注视着远方。
“我想知道他在哪?他还活着吗?”
中年妇女和她是这间别墅的主人,夏天别墅会成为小驿站。
“你的儿子一定还活着。”
她的笑掩盖了一切,她又望向了前方……方念独自站在古堡的湖边,望进那双漆黑的湖水,那里是他仇恨的无底深渊啊,永无归返的地狱……
仇恨吞噬着人们的良知,从不怜悯同情!
“念。”唐走向了他,从他身后伸手搭上了他的肩。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
方念回过头,复杂的看着养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静静地看了许久许久……
“父亲,我的勇气在哪里?”
“你知道吗?念,高贵,优雅,迷人甚至善良都可以用在你身上,这10几年来可能是我对你的爱蒙蔽了我的双眼,我看不到你缺点。”
唐有些担忧的走向了湖边,从他身边走过:“仇恨会毁灭你,而我不能看着你毁灭。”
方念怔怔地望着他安详的面容,心中荡漾着海一般的情感,那是感动:“父亲,你在担心我不是他的对手?”
“丁家已今时不同往日,而费尔罗家族却在走下坡路。”唐道。
方念的仇恨灼烧着他的心灵,吞噬着他剩余的良知。
“原来如此。”
“父亲,我会打败他,我会让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就像我失去母亲一样,那是什么味道,我至今没忘!”
方念鼻子一酸,低下了头,眼泪忍不住滴在了草地上:“我只有母亲,只有妈妈,爸爸早就从我脑子里抹掉了。”
他的眼神带着愤怒,带着死亡……唐转身看着他,望着他那悲痛心疼的脸,他能更清楚的明白方学尔在他心中的分量和地位,在一次深刻的明白。
“好了,不说了。”唐长叹了一口气,指向了大门的方向:“我想你需要她。”
方念回头一望,一位女孩子站在那向他微笑,鹅黄色连衣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风姿绰约,曼妙的身材……她是美国唐人街最大华人社团老大的独生女。
他们在一间咖啡店相遇……美丽的女孩叫上官惠。
方念的私人图书馆。
他贴近她的脸,吮吸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他碰了碰她的头发。哇,好软。方念用他冰冷手指触了触她白皙的脸,光滑而细嫩,双唇在她的嘴上贪婪吮吸。
“我没想到你会来。”方念抚摸着她洁白的脸旁,手又向下滑去。
上官惠配合着他,一直都是这样,她发出呻吟,身体不自觉地引起一阵的颤动……
也许世间在没有像上官惠这般了解他的女人了,从他为自己教训了那个,强拉自己进厕所的色狼起,他们的命运就连在了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
“念。”温柔的一声,让人能麻麻的。
方念趴在桌上:“你想对我说什么?”
“你杀了甘比诺家族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上官惠深情一望。
方念仰面闭目含笑:“那又怎么样?让他们在来意大利,我还会开枪。”
“听说你又要去香港了,那就留在那永远不要在回来。”上官惠每句话都流露出她对他的爱。
一会,方念终于慢慢的感觉她情绪的低落,每句话和语气当中,都流露出她的难过和无奈。
“发生了什么事?”方念莫名的感到一丝不妥:“告诉我。”
上官惠从随身带着包里,抽出了几张纸:“这是你要的资料,丁天雅不是丁文正的亲生女儿,还有1987年到现在他所有的资料。”
“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沉默,沉默……
“爸爸死了,我要继承他的一切,就像你继承你养父的一切一样。”……“还有,不要回意大利了,美国人花500万要你的命!”……香港。
诺言来之不易,不要轻易的把它当做复仇的筹码……清楚的意识到一切,但他清楚他是天使的儿子也是撒旦的儿子……
丁家,天雅坐在卧室的阳台上,呆呆的看着曾经方念曾经送她回家的那个位置,就那么傻傻的看着。
“大小姐,你的同学来了。”佣人轻敲她的房门,打乱了她的思绪,“大小姐。”
“我知道了。”说完天雅起身,打开房门朝楼下走去。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丁家后园的一片树林是天雅与朋友同学们相聚的地方,收拾起刚的郁闷心情,可以放声欢笑,靠在树阴下,躺在草坪中。
“雅,我结婚你要带上你的男朋友,让我们这群好朋友看看。”一周后即将成为新娘的Susan。
“是呀。”天雅的另一个好朋友Jessica:“我们好想见见他哦。”
天雅一时挺难为情的,竟有些羞红的脸:“什么男朋友?”
“就是那个送给了你那条项链的男人。”
天雅提起他时,眼睛里有一种异样的色彩:“他不是我男朋友。”
暂时的沉默后,天雅躺在了草坪上:“我不知道他在哪,他总是不愿告诉我真实的他。”
“这么奇怪的男人?”Susan问。
Jessica又接过了话:“那告诉我们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哪里吸引你?”
“我也不知道,他好神秘,他不太爱笑,但是我在他眼能看到他很渴望爱,但却不表现出来”……
十几年,他总是不惜一切寻找至爱的消息,却总是换来失望……
私人会所,丁文正坐在靠落地窗最近的桌边,放眼朝窗外望去,这条路他好熟悉,曾经送她上学就是这条路,眼里闪过一丝难过,但是又很快回了神。
方学尔离开后,丁文正就像变成了一块仿若千年不化的冷漠寒冰,他的心是孤独的,他的心同样也是冰冷的。
今早,他又得到一个私家侦探的消息,有人在十几年前的越南红棉村亲眼见到他爱的人的尸体,村子被烧毁了,没人幸免。
他想哭,却又哽得哭不出来。
掩藏,掩藏住那痛苦的情绪,却永远无法欺瞒自己,灵魂孤寂的痛苦,只有自己默默承受着煎熬和那份对她至今不变的爱。每一个夏天到来之前空气总是那么沉闷窒息的感觉只有在深夜才会被风儿吹散,而白天还是延着生活的轨迹走着,天雅又完成了一天的无聊枯燥的课程,从意大利回来的几天她总是显得漫不经心,就算是在公车站,她的眼神总是游历每一个角落,因为他总是神秘的,突然出现的。
缘分,不过是让这个世界充满了意外和惊喜的变数,这变数会让你在一次又一次……
当她低头踢开脚下那颗惹人厌的石子时,一股熟悉的味道又凑近了她的耳边,她神色间掠过一丝尴尬,但却甘心如此,让旁人惊讶的看着他们。
“这么巧?”方念低柔的笑语就贴在耳边响起,伸出手顺着她的肩滑到了她的手指间,轻轻的拉着。
一股清香弥漫在他身边,清清淡淡,令人难望,他又忍不住的凑近了些。
天雅转过身,冲着她轻轻的笑了笑,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含情脉脉:“我不知道你想怎样,总是那么难以捉摸。”
方念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神色温柔的对她说:“其实人们常常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许久、许久的凝望,许久,许久的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