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公府后院,守门的小厮古怪的打量了两人一眼,让两人进去,眼底充满了幸灾乐祸。
。
忽略这样的眼神,蓝心儿淡定的走进去,很快便到了若庭院。
主屋门大大打开,门口分别站了两排丫鬟和小厮,整个若庭院里,充满了严肃的气氛。
蓝心儿和玉竹缓缓走过庭院,迈进主屋大门,一进门,便看见长运公主高高端坐在软塌之上,桂娘立在她身侧,一见两人进来就死死的瞪着两人。
安若南则坐在下首圆桌一方,面无表情,早上那两名侍女也站在屋里,这便彰显了他们在丫鬟中的地位。
那高的侍女眼底兴奋之色不言而喻,仿佛下一秒,蓝心儿就会死的很惨一般。
“跪下。”刚走进来,便听得长运公主一句话,语气不愠不怒,听不出情绪。
蓝心儿淡淡瞥了她一眼,面具下的脸布满了无奈。
顿了顿,蓝心儿屈膝跪了下去。玉竹微叹了口气,也跟着跪了下去。
见两人动作,长运公主眼帘微微一闪,朱唇微起,“知道为什么让你跪下吗?”
蓝心儿跪的笔直,眼睛看着正前方,却不是在看长运公主。
“无名不知有何错,望夫人明示。”
“放肆!知错不悔,还敢嘴硬,桂娘,给她点厉害瞧瞧,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长运公主玉手摇摇一指蓝心儿,喝道。
桂娘领命走来,抬步向蓝心儿走来,走至近前,右手一挥,眼见就要打来,挥至半空却顿住了,收回手,放于腹前,身子一伏,道:“请少夫人摘下面具受罚。”
闻言,蓝心儿无动于衷。
见此,桂娘加重语气,重复一遍,道:“请少夫人摘下面具受罚!”
玉竹心下暗道不好,主子连我们都给看,会让你们看吗?
挪动膝盖上前两步,磕头道:“夫人容禀,是奴婢嘴贱,听说第一神医来了皇都,在济仁堂,便跟公主一说,公主想着自己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善,这辈子才可以嫁给少将军,脱离皇宫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便一心想解了身上的毒,为少将军生儿育女,为安家开枝散叶,以报夫人接纳之恩,上天怜见,是不忍心让安家后继无人的。夫人明鉴,都是奴婢怂恿公主出府的,请夫人责罚奴婢,放过公主!公主体虚,怕是经不起罚。”
长运公主听罢,脸上神情看不出情绪,一双凤眼有神的直看着蓝心儿。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半晌,才听得她缓缓道:“身为我国公府的少夫人,就要有国公府中人的自觉,凡事以国公府为重,你要知道,国公府存,你生,国公府灭,你亡,明白这个道理吗?”
蓝心儿眼睛微敛,心中约是猜出什么,唇紧抿,不接话。
长运公主见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安若南,眼神转到一旁站着的高侍女身上,“月欣,来,见过少夫人。”
那月欣眉眼一直隐着窃笑,这下,听到长运公主叫到她,细腰一扭,莲步走出来,双手放在右侧,身子微微一蹲,含笑柔柔道:“月欣见过姐姐,以后还请姐姐多多照拂,月欣定会好好伺候少将军,替姐姐多分担一些。”
姐姐?蓝心儿顿觉好笑,瞥她一眼,看向安若南,语气带着些琢磨不透的意味。
“相公真有福气,这肥臀细腰的,定是个会生养的,夫人眼光挺不错,相公可要好好感谢夫人。”
安若南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根本没怎么注意屋子里的其他人,在他觉得一切都太兴师动众了,可没办法,谁叫那是他娘呢,连爹都不敢违背的人,他怎么能违逆?
突然听到月欣提到自己,听她那话,刚觉莫名奇妙,又听到蓝心儿不知是真心还是讽刺的话,安若南一下就反应过来,只觉无辜,看向长运公主,问:“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长运公主看向他,道:“月欣从小是娘看着长大的,人不错,娘一直就想着将她抬给你做妾,今晚你就去她房里吧,早日给安家添个后,娘这心里就踏实了。”
安若南满脸无语,看了看蓝心儿,才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只有墨言,谁我都不会碰的,我心是墨言的,身也是墨言的,娘你就别操心了。”
“你这个不孝子,天知道那个墨言长个什么样儿?配不配做我安家的媳妇,你找了这么几年,找到人了吗?不定就嫁人了呢,你苦苦等着,她知道吗?难道你要一辈子等着吗?”
长运公主瞪着他,恨铁不成钢道。
安若南扭头,不看她,也不回答。
长运公主气得不行,起身,衣袖一甩,怒道:“都给我在这跪着!”
说罢,领着一众人气冲冲的离开了若庭院。
日色沉静的下午,张扬的风吹得院子里檐下的花盆里的花沙沙作响,吹得大大打开的窗户来回摆动。
被日色笼罩的屋子里,三人静静地跪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天很快就近了黄昏。
月欣领着那矮小的侍女端着食物来到若庭院,进了屋子,心疼的看着安若南,伸手想扶起他,却被安若南拂开了。
月欣小脸一僵,不过片刻又恢复,声音柔得可以掐出水来,“少将军,夫人已经允许你起来了,跪了这么久,疼吗?真叫奴家心疼,来,快起来吧。”说着,又要去扶。
不待她扶,安若南“唰”地自己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她。
月欣咬唇,又凑上去,道:“奴家亲手做了一些拿手小菜,将军饿了吧?来,快请偿偿。”说着,走向圆桌,矮侍女早将食物摆好在桌上,她一边夹了菜在碗里,转头来看安若南,那目光足以将冰雪融化。
安若南却看都不看她,侧身伸手去扶蓝心儿。
蓝心儿早不想跪着了,他一扶,就顺势起来。
安若南看了看她,叹了一息,转身,便要离开。
蓝心儿叫住他,淡淡道:“也许你那墨言真的嫁人了呢。”
安若南身形顿住,转身,看向她,抿唇,默了默,没有回答。
蓝心儿偏头,挑眉看向他,他那深邃的眼神无限悠远绵长。
心中了然,蓝心儿也不矫情,轻轻揉了揉大腿,缓缓站了起来,侧身吩咐一句:“下去休息吧。”
接着,抬步走进了里屋,对安若南的搭救保持沉默。
玉竹接到暗示,跟着起身,快速退了出去。
安若南斜眼看着蓝心儿的背影,深邃的眼神愈发幽深。
那双眼睛每每直直的看着他,他都觉得莫名熟悉。
那样的眼神,明明是她才有的,
她是她吗?
“也许你那墨言真的嫁人了呢?”
……
也许你那墨言真的嫁人了呢?
忽的,安若南抬步跟进里屋,“你是谁?”
蓝心儿已坐在床上,正揉着膝盖,抬眼看他,笑“我就是我咯,还能是谁?”
安若南用力捕捉着她的眼神,不放过一丝,半晌,那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什么也瞧不出来。
安若南一阵烦躁,转身,大步走出里屋。
“早点休息。”话落,人已出了房门,不知去往何处,房门被重重的力道关的一声猛响,连旁边的窗户都吱吱作响。
那边月欣没走一直看着两人,见安若南不喜跟自己说话,甚至看都不看自己,却同那丑八怪有话聊,还对她全然不像对她,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小便长在长运公主身边,长运公主对她极好,因为她懂得讨长运公主喜欢,从第一眼见到安若南她就喜欢他,安家嫡子只能娶公主这个祖训她一直都知道,哪有怎样?她早早打听好了正宫皇后所生的公主是个不详的,又不受宠,她相信长运公主绝不会同意她嫁进来;即便让她嫁进来,长运公主也不会舍得安若南只有他一个,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他纳妾;她一直讨着长运公主的欢心,这不,这个丑公主果然不得长运公主喜爱,又身中阴蛊,她的机会就来了,正好长运公主也有意,偏偏安若南不同意!她是不会放弃的!安若南都不正眼看她,那丑八怪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这样想着,月欣看蓝心儿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抬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阴里阴气道:“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又不上不了台面,你凭什么跟我抢,告诉你,你最好自己收好本分,老实一些,别妄想,表面上,你就还是少夫人,如果你不知好歹,我会让你知道后果,要知道,长运公主可是站在我这边的,我从小就在长运公主身边,她待我如亲生,你算得了什么?侄女又怎样?哼!你最好识趣!别逼我出手!否则,你连住在若庭院的资格都将失去!”
说罢,哼了一声,扭头傲慢的离去。
蓝心儿眯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指曲起,复,无奈的耸耸肩,踢掉鞋子,懒得洗漱,躲进了被窝,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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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在车上,无法更,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