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看到主上那说不出得风情万种,突然就想到了那天那水月姑娘的话,他这主子还真真是配得上那八个字。
“冥火,乐什么呢,说出来让爷也乐乐。”
冥火抽抽嘴角,这样也能被他看出来,主上好敏锐!可他要是说他是在笑主上的容貌,主上还不宰了他?那怎么行?
“主上,冥火是想到水月姑娘了,那水月姑娘是孝亲王的女人,自然是帮着孝亲王,现下六皇子赫连瑞返京可有的戏瞧了。”
“就让他们斗去吧,哎,暗月,依你之见,这赫连清加上一个水月和赫连瑞比,谁厉害些?”赫连洌问立于自己身后的暗月。
“自然是主上厉害些。”暗月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一点也没有护短的自觉。
“呵,这话爷爱听,可爷问的是他们。”赫连洌也不谦虚。
“爷,才艺会可是快开始了,外面大管家正催着你出去呢。”幻衣推门进来,朝主位上的赫连洌说道。
“行,走吧。暗月,去看看你手底下那群美人好了没有,今晚可是要她们跳开场舞呢。”
“早准备好了,主上放心。”
暗月知道主上的意思,主上之所以要办这个才艺会是有目的的。他负责的暗使专管情报收集与分析的,而暗使里的红组全是女子,共十六人,全隐匿于京城各青楼,每到八月十五便会聚集在靖南王府,明里她们是主上养的舞姬,实则是暗使暗卫寻找目标便于以后收集情报,而才艺会也是主上为了迷惑别人的工具。
赫连洌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他环视一圈,皱眉,没来?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来,赫连洌也不管他们,直接召舞姬开始,她是第一个违抗他赫连洌、第一个不把他赫连洌放眼里的女人,就因为是赫连清的女人?好,很好。一想到那个女人说她是赫连清的女人,他的心里就莫名的愤怒。
“小王爷真是好福气啊,您这些个舞姬可真是没得说啊。”做赫连洌左侧的魏承贤打趣道。
赫连洌的眼一刻也未离开过舞姬那曼妙的身姿,嘴角微微牵动,“不是小王不懂谦虚,小王这群舞姬当真是得小王的心呐,怎么,魏公子羡慕了?”
“小王……”
魏承贤刚想说什么,便听得外面一声,“孝亲王,水月姑娘到。”
话音刚落,只见一对璧人走了进来,男的一身月牙白长衫,清俊优雅,仿佛这白色就专为他而存在,女子着了一身玉白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淡淡的翠绿,用一条翠绿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三千青丝松松绾成飞仙髻,插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眉心一朵红梅,两缕秀发垂于胸前,清雅出尘,反观那白腻如脂的脸上虽脂粉未施,却清新可人,特别是那一双灵动的眸子,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好一个可人儿,好一对璧人。
四周不无赞叹感慨之声,赫连洌也是看得痴了,为什么她总能给他以新奇的感受?
“小王爷,我可是来迟了?”赫连清温吞出声。
“小王可没这么说,你这可是踩着点来的,而且,孝亲王带了水月姑娘这么一位仿若出尘仙子的美人来,小王可是要替大家感谢感谢你呢。”
“这位可是那位震惊朝野的奇女子,水月姑娘?”魏承贤问道。
“魏公子,好眼力啊。这位便是水月姑娘。”低下已有在朝堂上见过水月的大人出声。
“久仰久仰。”魏承贤向水月拱拱手。
“这位是魏相府上的魏公子。”赫连清向水月解释道。
“哦,魏公子,水月才是久仰大名了。”。
“哦?敢问姑娘怎么就久仰在下了,在下这等俗人,还有什么地方可让水月姑娘可仰的?”魏承贤好笑的看着水月,众人听得魏相公子这样问,也都停止了交谈,想要听听。
水月低低一笑,唇绛一抿,“魏公子可是丰城四大美男子之一呢,水月初到京城就便听闻魏相的公子是何等的风姿绰约,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众人皆捂嘴乐,男子是想这水月姑娘连魏相公子都敢得罪,恐怕真是孝亲王的意中人,不免遗憾,如此美人,可见却不可得。女子多半是抿唇轻笑,也就是她敢这样打趣魏公子吧。
魏承贤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感叹这水月姑娘好生嘴利,“水月姑娘好文采,可这般形容女儿家的雅词用在魏某身上真真是浪费了,用在咱们小王爷身上才是真的。”
“行,小王我就收下了,不过,水月姑娘这番赞叹之词可真是美,也可算作开篇,接下来,水月姑娘可不要藏而不露才好。”赫连洌却不理会他的打趣。
水月心中苦笑,这哪是她又才华,都是古人的,她不过历史学得好罢了。
“小王爷,接下来就由纤衣为大家献一曲,可好。”只见一位较弱美人抱琴而来。
“是宋小姐啊,当然好,小王可是求之不得啊。”说罢,嘴角含笑看着宋纤衣。
宋纤衣应声坐下,一双素手抚上了琴,时缓时急,像一只蝴蝶在弦上飞舞。
水月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她?”
“她是宋右相的女儿,宋纤衣。”赫连清以为她是问他这姑娘是谁,便在她耳边答道。
宋右相?那么这魏相便是左相了?
一曲罢了,众人都听得痴了。
宋纤衣站起来微微欠身,“纤衣献丑了。”声音若黄莺出谷,婉转动听,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这般美人有谁不爱怜呢?水月不自觉的看向赫连洌,只见他眯着狭长的凤眼,看着宋纤衣,很明显一副深受打动的样子,水月忍不住腹诽,自己就长得够魅了,干嘛看别人,真是,看来只要是个男人就有男人的劣根性,他也不例外。其实从这个什么才艺会就可以知道,他就是个风流公子。
“听说水月姑娘不仅通晓兵理,文采乐理也很是出众,纤衣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就琴艺还勉强,今日在水月姑娘面前献丑了,不知水月姑娘可否让纤衣也领略领略姑娘的风采。”
呵呵,想比试呢?可她水月却不会古筝、古琴,怎么办?老实说吧。
“宋小姐琴艺高超,水月佩服,但宋小姐那句‘文采乐理也很是出众’水月就不敢当了,水月粗鄙,筝或琴皆不会,扫大家的兴了,水月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水月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不会弹琴的尴尬。
站在赫连洌身后的冥火、暗月、幻衣不由心内一喝,好一个大方得体的水月姑娘,这一番话夸赞了宋府小姐却没有羡慕,这一番话说了自己不善琴艺却没有自卑,这一番话道了对大家的歉意却没有过多的谦卑。
“没关系,水月姑娘只管唱曲,小王来为姑娘伴奏。”
水月皱眉,这赫连洌是闲着没事做了吗?
全场震惊,靖南王府小王爷善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小王爷不弹琴,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更别说是为别人伴奏。
宋纤衣也是极震惊,因水月的话而微翘起的嘴角僵在了那里,小王爷竟然主动提出要为这水月伴奏。
“那怎么好意思,小王爷,就不麻烦您了吧。”水月干笑着。
“没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水月姑娘尽管放心的唱吧,小王的琴艺虽不算高超,却也过得去。”还是那张招牌笑脸。
魏承贤嘴角抽搐,这个阿洌,他的琴艺那都叫过得去了,那放眼这卫国还有谁敢说自己善琴?
“那就麻烦小王爷了。”那麻烦二字,水月咬得极重,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他在麻烦自己。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美人效劳那是小王的荣幸。”
“那水月就献丑了。”
水月想了一下,她实在是不想出众,那《花好月圆夜》虽得赫连清夸过,但那词却不是这里的人所认可的,这样就没法胜过宋纤衣了吧。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砰砰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只听了两句,赫连洌便跟了上来,之后更是一音不差,水月不得不承认,这赫连洌虽风流但琴艺却是真的好,远在宋纤衣之上。
下面以宋纤衣为首的女子红了脸颊,甚至有些男子也是摇头,怕是在心里说这歌有伤风化吧,这群古人。
“好啊,真是妙曲啊!”
魏承贤首先出声,然后就有人跟着附和。水月这次是猜错了,她不该忘了为她伴奏的是靖南王府小王爷,是大家都想要巴结的人物,不然也不会来这才艺会了。虽有人指出水月的曲子太过艳,而宋纤衣的曲子在意境上更胜一筹,但最终还是水月胜了,从此,关于水月姑娘的传闻又多了一条,精通乐理。
结束后,水月与赫连清一道回府,因路程不远,水月便提议步行。
两人走在喧闹的大街上,时不时有人回头,水月抚脸。
“王爷,水月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还是这打扮不适合我?”她记得刚到靖南王府时,那些人也是这般看着她。她这打扮还是清莲费了好大工夫弄出来的,那丫头还直夸自己美,而她又因为时间太赶没来得及照镜子。
“没有啊,他们是因为你今天太美了。”
“呃……王爷说笑呢。”她有些不自然。
“水月,是真的。”
“好啦,那小王爷怎么会弹琴?”她转开话题。
“打小就会,只十五岁时为父皇献过曲就再没在外弹过,你今天是有耳福了。”
“这么厉害?十五岁?”
“是啊,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你别看他整天嬉笑风流,不做正事,其实,我们这些个皇子都比不过他,不管是琴技还是文采或是带兵打仗甚至是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