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
大家这才发现赫连洌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快,传军医!”魏承贤这才着急,打了胜仗一时高兴竟然忘了赫连洌还带着伤,他与齐月明激战那么久伤口定然裂开了。
此时的丰城皇宫已炸开了锅。
“什么?她去了扉城?”
“是呀,儿臣一时不察竟然让她出了城去。”靖南王懊恼不已,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向洌儿交代。
“这孩子,定是知道洌儿受伤就巴巴的跑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现在有了身子怎可劳累,真是急死了。”太后绞着手绕来绕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母后,您不必太过担心,她带走了清莲,生活起居也有人照料了,她的安全就更不用担心了,且不说洌儿派了飞云骑保护她,就她那五百人也能够保护她了。”
“话虽如此,可哀家还是担心啊,毕竟她肚子里还有哀家的小重孙,这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是要了哀家的命啊!这丫头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
“母后也别责怪她了,她这也是担心洌儿。唉,要说,这都是我的错啊!”
“你怎么又自责上了,好了好了,那过去的事咱就不说了。这丫头也是好本事,那么多的人什么时候出的城我们都不知道,一路还隐藏的那么好,估计洌儿也是瞒着的。”要说这个孙媳妇儿她可是很满意的。
“是啊,连我都没察觉,这会儿估计到了紫云关了吧。”
“罢了罢了,这会儿再通知洌儿也来不及了,且看她怎么闹吧。”
“母后,这样也好,有她帮着洌儿,我也放心。”
昨日一战,赫连洌伤势加重,半夜里又开始发热,军营里个个心急如焚。这时,又有人来报,有人在靠近着扉城,据探子回报,这队人马应在五百人左右,朝着扉城而来,一路上绕过城镇隐秘行进,敌友不明,照理说应该是友,但却没听说有谁来助战。
“阿洌,你说会是些什么人?”魏承贤想不通会是谁,只得问赫连洌。
“我也不知道。”
“商队不可能,商人是不可能绕过城镇的。老百姓就更不可能了,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人结伴而行,并且还押着粮草。这群神秘人物到底是谁呢?五百人,五百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赫连洌瞪大了眼睛,厉声问道。
“我说到底会是谁呢。”
“不是,最后一句!”
“五百人,五百人啊,怎么了?”
“五百人,难道是……胡闹!真是胡闹!冥火,冥火,给我滚出来!”赫连洌大喝道。
“怎么了?是谁?”魏承贤不解,他为何突然那么生气。
“主上。”冥火知道,自己又要受罚了,肯定是水月姑娘的是被主上知道了。
“说,是不是她。”
“是。”
“你早知道为何不报?我说过不许她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受罚?当然要罚。先说为何不报?”赫连洌冷笑。
“主上受伤,且水月姑娘不顾一切,暗玢拦不住她,告诉主上也是徒增烦劳。”
“徒增烦劳?我看是你们根本就不想拦,你们会拦不住她?你们是早就想着她来了吧。”
“求主上责罚,属下们只是想水月姑娘来助主上。”
“哼!这帐先记着,等暗玢来了之后再跟你们一块儿算账。退下!”
“是。”
“怎……怎么?是她来了?”魏承贤有些难以消化这个消息,她果真来了?他原本以为就是说说。
“胡闹!”他真是又气又急,有身子的人怎可这般胡闹!
“哈!还真来了!”魏承贤是理解刚刚赫连洌为何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了。
“闭嘴!”
“喂喂喂!你这是干嘛?”
“去接她!”赫连洌边往外走边往身上套着外衣。
“可你的伤。”
“无碍!”
魏承贤知道他是绝对要去的,只能无奈摇头跟着去了。他只要一遇到水月就什么分寸也没有了,这他很清楚的知道。
绕过了紫云关,行了大半日路程扉城就在眼前,水月不觉紧张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清莲看出了水月的异样,以为她是身体不适。
“我……我没事。”她该怎么说她是因为太久没见赫连洌,现在就要见到他了她的心突然跳的好快。
“小姐,是因为要见到王爷紧张了吧。”
“胡说什么!”
“小姐害羞了?瞧,脸都红了。”
“清莲,不得胡语。”
“是是是,清莲知错。”
“小姐,前方有人骑快马而来。”水月与清莲打闹之际,木山来报。
“我们一路都未走官道,这条路理应极少有人才是。木山,对方有多少人马?”
“听马蹄声应是在四人左右。”
“四人,那无妨,到时就说是运送粮草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几个人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水月想到的是对方非敌,对他们不会有威胁,没想到的是来的人会是他。她曾想过很多种与他想见的方式,在他的军营或是战场上或是将军府里却怎么也没想过这一种。
眼见那人骑着快马良驹奔驰而来,她的心里酸涩难当,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只见他翻身下马,满脸怒容的走到她的面前。那一刻,她眼里心里除了他再无其他;那一刻,周围的人、物都已不存在,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那一刻,她知道,她那些所有的怨与恨,所有的坚持都已破功,想念他的心在这一刻变得不再畏缩。
赫连洌满腔的怒火在看到水月那泪盈于睫的样子时,莫名的消失殆尽,剩下的是满满的疼惜与不舍,哪里还舍得再骂她。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又不说话是干什么。阿洌,快到晌午了,小月一路赶来你先让她回府休息休息再看吧,到时候任你怎么看。”魏承贤受不了他们俩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说道。
魏承贤是一语提醒梦中人,赫连洌才反应过来水月怀有身孕,又一脸的倦容,这一路定然没有休息好。他抱她上马,偏头对魏承贤说道,“承贤,你带木统领回营,先将这几百人安顿好。”
“知道了,快带她回去休息吧。”
“清莲,你就随魏公子回来。”
“是,王爷。”
“驾……驾……”
赫连洌抱着水月催马回营,一路默然回将军府。府中士兵见赫连洌怀抱一女子回来却无人侧视,可见赫连洌治军极严。
赫连洌的轻柔将水月放于榻上,又吩咐了帐外士兵去弄些清淡爽口的小菜来。回到房中,见水月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水月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在见到他时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小月儿,为什么不说话?嗯?”
“你……是不是还是不愿意原谅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赫连洌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她还是没有原谅他,“我以为你能来这里就已经原谅我了。”
他的一语让她想起了那些不堪的过去,那些虚情假意。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话一一浮现在眼前,心又开始疼痛起来。
“小月儿,我来到这里后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对你,从来就是真的。”
“真的?是你逼迫我嫁给阿清的,这就是你的真情,你的真心?”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我赫连洌就算再怎么不堪也不会用感情做交易。”
“就算我原谅你,天下人也不会原谅你的。是你,是你的私心才害得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妻离子散,无家可归,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给了齐夏两国可乘之机。”
“我并不是故意要让百姓受苦的,是我疏忽了,可我不是也在尽力弥补了吗。”
“你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了。一切等你退敌之后再说,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好,退敌!我这就去!”
赫连洌大步流星的往房外走去,水月没仔细听他的话还以为他只是出去走走。直到,直到魏承贤愤怒的指责。
“水月,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魏承贤愤怒的声音让水月回过了神。
“你说什么?”
“我问你到底对阿洌说了些什么?让他那么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他身上还有伤,你知不知道?”魏承贤从没发过那么大的脾气,他只是气,气阿洌的不爱惜自己,气水月对阿洌的不理解。
“怎么了?他去哪里了?”水月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魏承贤怎么会那么生气,一定是赫连洌出了什么事。
“小姐,我们回来的时候看见王爷骑着马出去了,魏公子说……说……”清莲看着水月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说什么?清莲,你说啊。”
“他去的方向是齐军军营!”
“什么?他……他去的是……”水月的心里突然就像被什么揪住了一般,想起他离开时说的话,他竟然……竟然……
“拦都拦不住,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他本就受了伤,昨日一战伤势更甚,怎么会是齐月明的对手,况且他是只身入敌营。”
“我……我去找他。”
“你去哪里找他?”魏承贤拉住了水月,“我已经叫了张副将去接应他,水月,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