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嗅出魏承贤话里的不对劲,她抓住他的手,“承贤,你在说什么?你话里有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魏承贤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水月,他一直觉得这件事还是阿洌自己告诉她最好。但是,这样下去,水月还没知道真相就把自己给弄死了。
“承贤,你说啊,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说啊。”水月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而且这件事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于她于赫连洌。
“本来这件事该由阿洌自己告诉你的,但是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阿洌……并非靖南王的儿子,他的真实身份是皇子,他是已故皇帝的孩子。你知道他为什么作了靖南王的儿子吗?因为皇上。他虽是皇子却并不被人所知,甚至是皇上也不知道。他的母亲与嫣妃是很要好的姐妹,有一日,她们遇上了出行的皇上,两人同时爱上了皇上,而皇上爱的人是孝亲王的母亲嫣妃。他为了刺激嫣妃,就和阿洌的母亲温碧柔好了,后来便有了阿洌。”
“然后呢?”她只知道赫连洌时皇子,却不知道这背后还有一个故事。
“后来,皇上知道嫣妃也同样爱着他以后便要求嫣妃跟他回宫,他想求皇上封她为太子妃。”
“那温碧柔呢?”
魏承贤冷笑,“问题就出在这里,皇上得到了嫣妃,温碧柔自然就要被抛弃了,可那时她已有了皇上的骨肉。她原本是个很单纯善良的女子,但是皇上却逼迫她打掉孩子离开他的生活。她不愿意,她苦苦哀求皇上,说她可以不要他的关怀,不要他的爱,她只求他给孩子一个父亲,可皇上始终没有心软。他和嫣妃一起,一起设计温碧柔,逼她喝下滑胎药,还将她弃之荒野。若不是……若不是靖南王,就没有阿洌了。是靖南王发现了皇上约温碧柔出去的信函,是他赶到将她带回府。事情就有那么巧,那时扈神医正好在靖南王府,是他救了阿洌母子。后来,她生下了阿洌,也落下了病根,常年受着折磨。好姐妹和最爱的人一起想要杀害自己和孩子,让单纯善良的她变得精神恍惚,她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天,最后郁郁而终。阿洌,从小就未得到过母爱,在他母亲弥留之际才想起了他。而嫣妃却在宫里和皇上过着幸福的生活,还生下了备受皇上宠爱的赫连洌。你说,他能不恨吗?若是你,你会不恨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
“你知道阿洌从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他总是在想着如何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在我所见过的人中,阿洌是最出色的。他文才武略,样样精通,可在世人面前却还要装做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一方面要让皇上重用他,一方面又要表现得玩世不恭让皇上消除对他的猜疑。他从来就没开心过,直到你的出现,你就像是阳光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他真心对你,可你呢,你回馈给他的又是什么呢?我知道让你嫁给赫连清是他的不是,可你以为他又比你好过多少呢。他让你嫁过去是因为他知道赫连清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他并不想你知道这些替他担心,他想留在你心里关于他的都是美好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这些都让她不知所措,她根本就不敢想象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的。
“就算这件事是他做错了,但也是情有可原,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呢?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对你的感情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她若知道了绝不会对他那样的。
“水月,我希望你能给他温暖。”
水月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慌乱起身往外跑。她要去找他,她要找到他,要跟他说对不起。
“水月,你要去哪里?”
水月冲出将军府便见到一群人往将军府而来,正是赫连洌和张副将他们。水月一喜,急忙迎了上去。
“赫连洌。”
“快……快……传军医……传军医!”
他们却绕过了他直接冲进了将军府,对她视若无睹。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的心揪得生痛,他一定是出事了,出事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到她。
水月踉踉跄跄的往赫连洌的房间跑去,他千万不能出事,一定不能的,他不能丢下她和孩子。
清莲见赫连洌被扶进来便上前去帮忙,后来看到魏承贤才想起水月不在,刚想出门去寻就看见她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扑到赫连洌的榻边,泪还挂在脸上。
“怎么样?怎么样了?”
“小月,你先别慌,听军医说。”关键时刻还是魏承贤最镇定,将水月扶了起来。
“回将军,王爷这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呐。”
“那就治啊!你是军医不是本将军,是不是还要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回将军,这蔓草之毒属下解不了,不过本王已四处寻找扈神医,说来也巧,这几天他碰巧正在扉城,昨日已找到了他。原本要请得他来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他听说是为王爷解毒竟欣然答应了,想来连他也是敬佩王爷的。将军无需担心,属下已派人去请了。”
“那就好。”既然扈神医有把握,魏承贤也就松了一口气了,赫连洌是三军主帅是千万不能有事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什么毒?不是受伤吗?怎么又中毒了?”水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两眼含泪看着魏承贤。
魏承贤刚想说什么就有士兵来报,扈神医来了,此后就更没人理会她,将她挤到了门边。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背着个药箱走了进来,然后他们就忙作了一团,唯独没她什么事。
“这小子是不是不想要他这条命了?胡闹!简直就是胡闹!死小子,不把自己折腾死就不罢休。”扈神医检查了赫连洌的伤势就开始大声骂人。
“神医,能治吗?”水月虚弱的问道。
“哼!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如此折腾自己我看他也没打算要他这条命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省得长期祸害老子的良药。”扈神医原本就与靖南王交情不浅,赫连洌又是他从他娘胎里救出来的,打小看着长大自然就多了一份特殊的感情。气他如此不爱惜自己,说话就难听了些。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这里除了张副将与魏承贤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水月自是不知,听了扈神医的一席话,她的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在地,还好清莲扶住了她。
“真的很严重吗?”
扈神医并没有理会水月只是做着自己的事,魏承贤自热是知道的,见水月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突然就不想告诉她扈神医既然有闲心骂阿洌就说明他能治,他看着水月沉重的点了点头。
水月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魏承贤是什么意思,顿觉手脚冰凉,她挣开清莲,艰难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床榻,心里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将她吞噬,泪如泉涌。眼看他就近在眼前,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思。
见水月晕倒,魏承贤便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赫连洌醒来定不会原谅他。
扈神医皱眉,“这怎么又来一个,你们这些年轻人呐。”触及水月脉搏,再联系刚才这姑娘的反应再想赫连洌治军极严绝不会允许属下带女子入军营的除非这女子是……他突然一乐,这小子竟然有孩子了,那她?
“她就是大名鼎鼎前无古人的大卫女军师水月?那个被百姓称为活菩萨的水月?”
“是。”
“嗯,仔细看看也不怎么样嘛!”
“神医,处久了你便能发现她的好了。”
看他神情魏承贤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魏承贤说道,“神医,你还是先替她看看吧,否则这小子醒了见她晕着又不知道要紧张成什么样子。”
“这死小子也会紧张人?”
“等他醒了神医不就知道了吗?”
“这倒是,哈哈!”
“神医,水月姑娘怎么样?”
“疲劳过度,又过度悲伤,身子虚弱,胎儿不稳,需静养断日子,只要她能安心静养便无大碍。”
“这便好了,还其请神医尽快为阿洌解毒。”
“无需担心,这解毒药丸老夫刚好有带一颗,这就喂他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