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苏希年心里永远就只有你一个,早晚有一天,我和言言会离开将他还给你,所以请你等待。”】
她这样说,何雅诗是这样说的。
我失魂落魄地沿着海岸线一路走着,一直走,也一直想,想她和苏希年,想我和北北,想我和苏希年。
我不懂,我甚至怀疑,我是否真正醒来过,从我车祸失忆了以后。
我以为我爱北北,可事实证明,我根本不了解他。
我以为我不爱苏希年,可事实同样证明,我不了解我自己。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如此纠结…
“砰!”
正当我迷茫时,忽然听见耳后毫无预警传来一声刺骨的巨响,剧烈而天旋地转的震荡过后,我甚至连疼痛都来不及感觉,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再醒来,睁眼是一片黑漆。
我头很疼,很晕,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竟意外地在自己身上闻到了股浓烈的酒精!
天!怎么会这样?
我猛然一惊,努力强撑起依然懵懂的意识,借着月光,隐约看清了自己的所在。
这房间…不是海边的房子么?我怎么会在这?还带着这一身的酒气和晕眩?
莫名的恐惧袭来,我摇摇晃晃地想摸下床,却忽然又听见一声类似开门又用力甩上门的巨响,然后便见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shenyin着朝我跌撞而来,直到我面前,停下,默不吭声,似乎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
“你是…?”我疑惑地抬头,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来人的脸,却不想自己突然被他给狠狠扑倒。
“天哪,你是谁?!”我尖叫,奋力抵抗。
“艾儿,艾儿,我的艾儿…”他含糊不清地呢喃着,手下依然强有力地将我牢牢钳制在床上:“艾儿,我想你,我好想你…艾儿…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吗?艾儿…”
“苏希年?”我一怔,不由地停滞了挣扎的动作。
哪知苏希年变本加厉,竟开始撕扯起我的衣服:“艾儿,你是我的,我的…”
这种失常的猴急与他身上令人不安的热度令我陌生又害怕。虽然搞不清楚状况,虽然意识仍然有些朦胧,但并不表示我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苏希年很反常!
而我,也一样!
即便猛然清醒过来的我奋力地想要推开他,但每次一出手却又都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次又一次软弱无力的抗拒。即使意志上清醒地知道该拒绝,却依旧演变成一次次可怕的,欲拒还迎的暧昧。这不是我!不是我!
我想,在我意识不清的时候,不但被灌了大量的酒精,也许还有…mi药!
至于苏希年,恐怕也被下了某种很不好的药…
我该怎么办?
我很绝望,却依旧死咬着压根丝毫不敢放松,我完全不敢想象一旦我放弃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北北,你在哪里?在哪里!求求你了,我需要你,救救我啊!
委屈又无助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终于嘶叫出声:“苏希年,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苏希年没有反应,我不知道他是被药力蒙蔽了耳朵没有听到,还是根本不想听我的。总之,他没有停手。
拜托,我快要没力气了!
“苏希年,不要,求求你了!”我哭着喊着求他住手。
我真的很害怕,此时此刻脑子里装的全部都是季辰北。北北你在哪?为什么没有来?!
苏希年已经烧红了眼,他丝毫没有理会我的苦苦哀求,依旧疯狂地吻着我的眼睛我的脸颊我的唇,双臂有力钳制着我的双手让我无法动弹。
“苏希年,你醒醒,你看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啊!”我猛地一偏头,一口咬上了苏希年的手臂,很用力很用力,一股血腥瞬间弥漫口腔。我更加用力地咬着,企图让疼痛唤醒他的意志,直至血液涌出也不敢松口。
醒一醒苏希年,求你了!
“艾儿,我爱你。”疼痛并没有让苏希年冷静下来,在我咬他之际他将头埋入我的颈间,呢喃着散下一朵朵青花。
我感觉我快要不行了,酒精和mi药同样令我感到燥热,我简直要发疯了!不行,我不能放弃,我求自己不要放弃,我还没有等到北北,我不要就这样结束!
突然,身上已经完全失控的苏希年一个用力,将我的双手合并用单手压着,然后腾出一只滚烫的手眼看就要向下摸索。
我的心一阵狂颤,眼泪奔流而出,拼着仅存的一丝理智,我最后一搏地耗尽全身的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啪!”尽管依然因身体的无力而显得软软的,却坚定有力。
“苏希年你听着,背叛季辰北我宁可死!”我歇斯底里地吼着。
终于,那双急切游走的手瞬间停了下来,苏希年兀的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挣扎到几乎晕厥的我,双眸开始呈现大片的空白。
“呜呜…苏希年….”大松口气,我伸手紧拽着被扯开的衣领,哽咽地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幸好,幸好及时地停下来了。
“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苏希年终于回过神来,迅速地从我身上翻下去,急匆匆地向阳台那奔去,“砰”一声重重地甩上了门。
“呜呜呜…”我后怕地大哭起来:“北北你在哪里啊?….我好害怕….”
….
又过了好久,渐觉体力有所恢复的我抹了把眼泪,轻轻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向阳台那挪去。
不知道苏希年怎么样了,乔意到底给他下了多少分量的药才会让翩翩君子的他变成那样。想到刚才情急之下狠狠地将他咬伤得那么重,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苏,苏希年?”透过玻璃制的阳台门,我一眼便看见靠着门坐在地上的苏希年,我有些犹豫地一步步靠近:“苏希年,你没事吧?”
苏希年好像睡着了,没有回头,保持着原样姿势没有动。
“苏希年?”
“不要动!”我正要伸手打开阳台门,突然就被苏希年的喝止给吓了一跳:“艾儿别开门,放我进去会伤害你的。”
“可是苏希年,外面风那么大你会生病的。”我将手按到玻璃门上,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
“吹吹冷风清醒一点,不是么?”隔着扇门,苏希年带着些许自嘲与无奈的声音有些隐约,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那,你不要睡着哦。”我的心突然就放松下来,慢慢地蹲坐在了地上。
“嗯,你去睡吧,我在这呆着。”
“不。”我轻轻地摇摇头:“反正我也睡不着,干脆陪你说说话吧,顺便监督下你别睡觉。”
“……”
“这样吧,苏希年。”见门外人没有回应,我灵机一动想了个好主意:“我唱歌给你听~这样你也不用说话,保存体力O(∩_∩)O哈!”
“艾儿。”
“那我唱啦~”故意打断苏希年要说的话,我清了清嗓子,唱开了:“有三只熊住在一起,熊爸爸,熊妈妈,熊宝宝…..”
….
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睡着的,总之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苏希年正蹲在我的面前,温柔而心疼地看着我。
“你好啦?\(^o^)/~”还有有点无力,我揉了揉眼,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昨天….对不起。”苏希年满含歉意,目光有些躲闪。
“没事,反正不是你的错~”我装作没事人似的轻松顽皮地眨眨眼,然后手撑地想站起来:“哎哟妈呀!坐了一宿腿都麻了!”
“小心!”苏希年急忙伸手扶住我。
然后就在此时,房间门把出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门被大力踹开,气喘吁吁的乔意出现在我们眼前,而她身边的那个人,正是我等了一夜的北北,我无助时怎么唤都唤不来的老公。
北北一声不吭,径直走到我们面前,冷冽地直视我和苏希年此时正交握的双手,房间寂静得可怕。
“辰北哥哥你看,我没骗你吧,你的妻子米小艾昨晚和苏家大少一个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宿呢,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乔意有些得意地挽着北北地臂膀,轻蔑地看向我。
北北还是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我。
“季辰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希年将我拉至身后,试图解释。
“你闭嘴!”北北盯着我被苏希年拉着的手,脸色愈加的严峻阴郁,冷哼一声:“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这么一句就够了,已经知道结果了。
是的,凌乱的床,洒落在雪白床单上的已然暗红的血迹,我和苏希年的衣衫不整,还有,我被扯开的衣领里,从脖子到锁骨上密布的青紫印迹….任何一个人,都会往那想。
还能够解释什么呢?除非北北愿意相信,否则在这样的场景下,我纵然有百口也难以使人相信,我和苏希年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静静地凝望着一言不发的北北,不死心地企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我想要的信任。
没有,一点也没有,北北,我亲爱的老公,眉头紧皱,目光犀利地凌迟着我,脸上除了鄙夷,除了厌恶,除了嘲讽,除了愤怒,我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他应该是相信了吧,相信乔意嘴里说的,相信他用眼睛看到的….
相信眼前一切的他,现在一定感到很伤尊严吧。是呢,谁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被抓到与别的男人一个房间内共度一宿,更何况此情此景是这样的暧昧,哪怕只是挂名的契约妻子也不行。
“老公,你有爱过小艾么?哪怕只有一点点?”不想听见任何可怕的话语从北北口中滑出也不想再听见乔意的颠倒黑白,现在我只想最后确定一个答案,一个我从来不敢去探索去明了的答案。
北北依旧保持沉默,动了动嘴角转过视线不再看我。
“老公,你愿意相信我么?”不死心地做出最后的确认。有点凄凉呢,心弦莫名地不再紧绷了。
回答我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打破这一片宁静。乔意看了下北北,然后有点犹豫地走向阳台向下望了一下,然后匆匆跑了回来,有些惊慌失措:“辰,辰北哥哥,怎么办?…楼,楼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好多记者!”
一股寒意自脚底而生,我微微一颤踉跄了下勉强站稳脚跟。而北北,则依旧面无表情地保持沉默。
“老公。”盯着北北越握越紧的双拳,我突然就释怀地扯开了嘴角,一如既往地露出甜甜的微笑:“我们离婚吧。”
木已成舟,我别无选择。一句“老公我们离婚吧”我说的异常的轻松自然,就好像以前我在说“老公我爱你”一样简单,柔柔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屋子里久久回荡….原来“老公我爱你”和“老公我们离婚吧”到头来,是一个含义。
解释,是因为知道对方愿意相信,才有说的价值。
如果北北愿意相信我,他会对乔意为什么有这个房间的钥匙而感到奇怪;如果北北愿意相信我,他会注意到苏希年手臂上血液已经凝固了的咬伤….如果北北愿意相信我,他会向我索要解释,甚至不需要解释,无条件相信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脸鄙夷地盯着我,任由乔意出口伤我。
既然不愿意相信我,那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小艾累了呢,想要放手了。也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呢。
“米小艾,他是有妇之夫!”北北莫名的失去平静,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
“那你不是么?”我将视线扫向他身旁脸色突变的乔意。我从来不会与北北针锋相对,可是米小艾再幼稚再笨,也已经是个大人了,什么话蕴含什么意思,分得出来的。
话音一落,北北眼中闪过震惊,但这种震惊一闪而过,很快便被更大的怒意与不屑所代替。
“随便你。”北北冷着眼扔下两个字便转身走了,冰凉的语调彻人心骨。他总是这样,把决绝的背影留给我,从来不回头。
安静地看着北北和乔意的渐渐远去,我微笑着,顿失所有的力气。
“苏希年。”感觉身后的人犹豫着扶住我开始有些摇晃的身子,我回过身伸手轻轻抱住了那个昨夜为了我吹了一夜寒风的男人,一阵暖意袭遍全身:“苏希年,带我回孤儿院吧。小艾好累,好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好。”
得到这个令我满意的答复后,我便安心地,沉入一片黑暗之中,宁静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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