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娜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高跟鞋重重踩着地砖,恨不得踩出一朵朵花,一个个坑。
陶慈人也不傻,人家全身上下气得冒烟,就差点怒发冲冠,活脱脱写着七个字:别惹我,我很生气。
扶着栏杆顺着楼道一步一步往三楼爬,她不停回忆最近是否干了什么事情招惹她没有。公事上,她一直本本分分,做得最多的工作就是泡茶、泡咖啡等打杂的事,触及不到她什么利益;私事上,她那么热情的帮助自己,作为回报也单独约张娜吃饭,两人之间没有深交,谈不上私人感情问题。那会是什么呢?
一个不会生气的女人是庸人,一个只会生气的女人是蠢人,一个能够控制自己情绪,尽量做到不生气的女人是聪明的。
张娜双手扶住栏杆,抬头眺望远处连绵不断的山,不停的在心中默念:我是聪明人,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尽量调整扭曲的面部表情,使她看起来随和一点。
说到三楼更确切的来说是一个西班牙风格咖啡厅。咖啡厅被巧妙的分隔成室内和露天两部分。以西班牙市长广场为原型建造,室内餐桌及墙壁都以玛瑙石堆砌,再用人手绘上充满西班牙色彩的图画。露天部分用圆柱隔开用餐区域,平添几分趣味,三五张精致桌椅、遮阳伞错落有致。
夏日的傍晚,咖啡厅静悄悄,没有人影,空气中残留的咖啡诱人香气勾引着陶慈的味蕾。
落日的余晖将露天的圆柱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她站在露天咖啡厅边缘的栏杆边,落日的余光包围在张娜的四周,仿佛是一簇簇火焰燃烧着她最后一丝理智。双手握拳放在身侧,指甲深深的限进皮肤里,脸上只有僵硬的表情,冰冷的眼神一言不发的盯着陶慈。
“张姐,找我有什么事?”怀着疑惑,礼貌的上前打破沉默气氛。
“陶慈,摸摸你的胸口扪心自问娜姐对你怎么样?”淡淡的语调简单的语言却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娜姐一直很照顾我!”
“好!很好!那你告诉娜姐什么叫忘恩负义,什么叫小人?”
陶慈也不是傻瓜,你特意叫我上来就为了解释这个。忘恩负义想知道什么意思,查词典就行。心里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口。
陶慈自认做人、做事坦坦荡荡,“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话。娜姐,大家都是年轻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用别拐弯抹角。”
好一个“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话”。最后一丝理智的闸门被情绪的洪水冲破。
张娜狠狠抓住她的肩膀,死死地摇晃着,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恶意中伤我?为什么要四处张扬我和唐副总在谈恋爱?我哪对不起你,你告诉我告诉我!你的父母就是这样教育你的,让你在背后道人是非?”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控诉,那么现在歇斯底的吼叫,人生气是没有理智可言,口不择言,不管是否与人家父母有关都顺便带上。
陶慈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承认我看见过你和唐副总在办公室拥抱在一起。但是我发誓没有对别人讲过!”
下一秒,突然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甩在陶慈的脸上:“为什么还要狡辩?”
陶慈被这一巴掌打的脸微微偏了过去,白皙的右脸上,瞬间只留下红红的手掌印。
这一刻世界安静了。陶慈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起,呆呆地抚摸着脸颊,火辣辣的疼。
无法抑制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夺眶而出,像只无辜的小猫,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张娜,控诉张娜的残忍,诉说自己的委屈,如果陶慈的眼睛有温度,肯定是O度以下。
现在社会,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肝宝贝,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说话都注意着分寸,更别提打。
陶慈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张娜有什么资格打她?有什么权利打她?
捂住脸,转身迅速的往楼下跑去,泪水朦胧着视线,凌乱的脚步,碍事的高跟鞋几次使得她差点滑倒被扔到一边,最后光着脚丫子抓起她的包,不管周围的视线,双手抱着头,拼命的跑,眼泪模糊了视线,一直到撞上一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手掌钻心的疼,肯定破皮了。
好好的走路,背后也能被暗算。欧阳尚城强忍着后背的疼痛,转身想看看是哪个冒失鬼,ztm的疼,这人练铁头功那。没事也别拿他当沙袋啊。
黑黑的头颅,粉红色短裙上多处污渍,像是沾上了泥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摔过,光着脚丫子,长长的辫子,一条似曾相识的辫子。难道是她?
一个多月前在购物中心邂逅的长辫子女孩,至今还记忆犹新,会是她吗?那个像精灵一样的女孩,记忆中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骨碌一转就是一主意。
他缓缓蹲下身,深邃的眼神带着期待,修长的食指弯曲着托起女孩的下巴。会是她吗?针扎似的心疼瞬间淹没了一闪而过的惊喜,都是谁干的?一张梨花带泪的惨白脸庞取代了记忆中阳光灿烂的脸庞,白皙的脸上赫然一个五指印醒目得刺眼,她的眼神里充满是绝望与痛苦。
温文尔雅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狠戾,蹙了蹙眉,心仿佛被针扎似的疼。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谁干的?能下这么狠的手?
他张了张嘴,觉得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想问问不出口,最终变成一声苦笑。
他紧紧拉住她的手,然后拥抱在一起。他只想跟着感觉走,只想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更或者是只想给他一个纵容的怀抱。不管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陶慈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下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