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段家所有人而言一样是个不眠之夜。讲大道理地球人都懂,段书明十分清楚有些东西对于这么大的儿子老是一副说教的姿态是行不通的,有时候往往适得其反。但是不说也不行,做父亲的也为难。
陶慈和她哥是压根没吃晚饭,她是饿过头,她哥估计心事太多压根忘了还有吃饭这回事。作为父亲,段书明一回到卧室表情立刻变得非常沉重,没有他在孩子们面前表现的淡定。现在这个社会通过DNA鉴定排除父子关系的案件越来越多,但是很多都是以悲剧收场,报复性杀人屡见不鲜。心里说不担心,说相信孩子那都是表面的。毕竟很多案件发生都是瞬间冲动。今天儿子能去揍人,也许是好事也许只是坏事的开始。人揍了,满腔努力发泄了。换个角度,今儿都能想到揍人,谁知道明天能想着干什么。
陶然靠在窗户边,三十多年夫妻,她能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吗!直直看着坐在床沿抽闷烟的老伴,她也是颇多感慨,她心里也不好受。你说媳妇怎么就在自己的眼皮底子出轨的,儿子在外打拼,做父母也没能帮他看住后院,心里有愧啊。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又在不断祈祷希望儿子千万别干傻事。
夫妻俩谁也没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书明叹了口气灭掉手里的烟头,踱到妻子身边单手揽住她的肩膀温柔地说:“睡吧。想得再多也没用,关键是孩子自己得转过这个弯。儿孙自有儿孙福,作为父母我们能做的就是支持孩子正确的决定。说不定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起来了。”
段孝贤躺在床上,脑袋里全是浆糊。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以说是打击男人的一把利剑。他和单良两人一比,无论才华、家世、长相很明显都是他略胜一筹。输在一个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人,你说他心里怎么想得过味,心里如何找到平衡点。
被子散发着黄欣如最喜欢的玫瑰精油的味道。曾经熟悉的味道今天却显得多么讽刺,他直接将被子扔在地上,但是那种味道还是在鼻子间徘徊,愤怒地拍着床垫,咻地坐起身,拉开卧室的门摸黑下楼躺在沙发上,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点。
房间里陶慈在干什么呢?和欧阳尚诚短信聊天呢,现在的年轻人都好这个,说实话欧阳尚诚还真不习惯这玩意。电话说几分钟的话用短信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效率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嘟嘟”陶慈正编辑短信呢,电话响了还能是谁。“喂”陶慈是刻意压低嗓门,没办法就怕声音太大被人听见。“那么小声干吗?”“家里人好像都睡了。”“你看,今天晚上没吃到你亲手做的晚饭我都睡不着。”听完这句话陶慈耳朵咻地变得通红,这人说话啥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你至少吃了,我还没吃呢!”这话一出口,他的说话语气立刻就变了,一下从温柔体贴变成严肃“这么晚了,你不吃饭都干吗去了!”陶慈吐吐舌头,傻呵呵笑着回答道:“减肥呗。”这把他急得,要说陶慈吗瘦也不是很瘦,还是有肉的。肥胖那是绝对不沾边的。“到时候把不该减的地方减掉了,看你找谁哭去!饿着肚子睡觉不好,起来吃点。”陶慈是讨好地撒娇“人家本来就不饿。嘿嘿我要睡觉了。”每个人都恋爱过,深陷其中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回过头一看,很多人都会发现说的都是最无聊的话题还不间断地每天重复,为通信事业、交通事业做着突出贡献。
这边陶慈是开开心心的挂完电话,而那边欧阳尚诚看着手机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下,你说咋像个小孩似的。他自己也在思考着,他们二人该如何把这条路走下去。
陶慈现在是大三,自己挂职结束的时候她大学也快毕业了。他希望的是尽快稳定他们之间的感情,毕业以后陶慈能跟着他一起回北京。甚至可以说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已经给陶慈规划好了未来。
第二天陶慈是饿醒的,早上5点多穿着睡群轻手轻脚就下楼生怕吵着大家。但沙发上躺着的一个人把她吓了一大跳。
除了她哥还能有谁!熟睡中都不忘紧皱双眉,下巴一夜之间冒出的胡茬,那手握成拳头的睡姿,无疑说明他睡得不好,陶慈心里看着是特别难受,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在黄家,经过一夜的思考。黄欣如一大早就给段孝贤打电话,意思就是大家还是找个地方坐在一起谈谈。
黄欣如来到她与段孝贤居住的公寓,看了看烟灰缸里快溢出的烟头,没有说话。黄欣如特意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犹豫着怎么开口。尽管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数,都不看对方,但是没有人愿意率先打破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孝贤率先打破沉默。“黄欣如看不出你还能耐呢,让我戴这么多年的绿帽子。你心里肯定一直在看我的笑话吧。像个傻瓜一样,帮那个乌龟王八蛋白养儿子。是不是?”一开始段孝贤语气尖酸但还算平静,但最后三个字是带着他心中所有的不满吼出来的。
黄欣如被那声大吼吓得颤抖了一下,一直一来段孝贤都是温文尔雅的,像今天这样她也是第一次看见。
清了清嗓子,黄欣如抬头与段孝贤对视说道:“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只出轨一次,就是四年前高中同学会。我自己都不知道童童不是你的孩子。”其实不管是一次还是一百次都是一样的性质,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这样的回答只是换来段孝贤的放声大笑,直到眼角都是泪水才止住。“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段家没有给别人养孩子的道理,离婚是肯定的。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黄欣如很聪明,在这段婚姻里自己是过错方,可以说一开始她就失去了要求的权利,她把姿态放低那是肯定有利于自己的。“你愿意给什么我都毫无怨言。”她不是无怨言,她是在试探口气,这些直接决定她未来的打算。
“好吧。尽管童童不是我的孩子,但是就像我父亲说的那样,这个孩子曾经给他们带来很多欢乐,我愿意将为你父母买的那套公寓过户到童童名下。”这也是段孝贤深思熟虑以后作出的决定,家没了,但是这样孩子至少还有一个窝。至于孩子的身份,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不管大人千错万错孩子永远是无辜的,就当积德行善吧。
黄欣如听完他的决定,心里肯定不是舒服啊。段孝贤的家底她还是清楚的,他父母现在住的联排别墅是他买的,他们现在住的电梯公寓也是他买的。他打算给她的那套房子是段家所有房产中最不值钱的,70多平方米,装修虽然精致,但是和段孝贤的实际财富一比那是九牛一毛啊,她心里不平衡啊,但是她曾咨询律师,作为过错方净身出户是必定的,如果对方较真,她还得赔偿精神损失费。
“既然都要离婚那,大家好聚好散。我想今天晚上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们的照顾,你看行吗?”
这个听起来像是最后的晚餐,段孝贤看了看她真诚的眼神,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公寓。
晚上6点多,段孝贤如约而至。开门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具体是谁他已经记不清了。她解释了她父母趁暑假出去旅游,考虑到他们两人准备离婚要准备的事不少,她特意让她大姨的孙女帮她看孩子。段孝贤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些未来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家事。
晚餐很丰富,两人之间很少交流。要说段孝贤酒量很不错,但是也不知道是没有休息好还是郁闷喝得不多人很快就醉了。这一夜段孝贤没有回家,母亲陶然怎么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为什么陶然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感觉要出大事,具体什么大事她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