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慈起身准备拉开餐椅去开门,段书明叫了一声“陶慈”示意地摇摇头,然后看向段孝贤。段孝贤也明白照这个砸门的架势,反复嚷嚷着自己的名字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摁熄手中香烟,深呼一口气起身走向门厅打开大门。
大门前拥着刘家几个人,男的女老的少的是应有尽有。人堆中首当其冲的就是黄欣如的大姨,段孝贤还没搞清楚是个啥状况就被人拽住双臂摇晃着,“你还我孙女,你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我们不告了行吗?”
黄欣如的大姨哭闹着,段孝闲想甩开被拽住的手臂。黄欣如的大姨不是那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太太,早年在农村干农活那是一把好手。手是特别有劲,看见段孝贤想摆脱她更是不依不饶的,想去挠段孝贤的脸,可够不着。夏天天热人本来就穿得单薄,段孝贤一身的短袖短裤,那都光的,手上被狠狠的拧了好几下,把他气得突突的。
段孝贤要说个子很高,人谈不上强壮但是收拾一个老太婆的力气肯定是有的,但是就这样的状态,面前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你也下不了手啊。
陶然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吃哑巴亏,赶紧上前掰着黄欣如大姨抓住儿子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试图挤到两人中间把段孝贤拽到一边。
这本来就是晚饭时间,小区里到处都是三三两两在外面散步的住户,看着段家这里吵吵闹闹的探头探脑的都好奇着呢。段书明明白家丑不可外扬,陪着笑脸迎上前客客气气地对刘家人说道:“你看有什么事情屋里说,这站在大门口也不是回事,大热的天,屋里凉快。”
本来黄欣如的大姨还打算说点什么的,她儿子也在一边附和着让母亲进屋去,可老太太就堵门口那不进不出的,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故意在那大声嚷嚷。
段书明心里气得要死但是在脸上看不见一点蛛丝马迹,嘴里还尽量说着好话,他不想别人来看他的笑话。这片别墅区修得早,三姑六婆住得也不少,并且不少还是领导的家属,自家门口拥着7、8个人肯定不好,赶明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那,人言可畏啊。
这人堆里还有一个人就是黄欣如,她也在旁边劝着她大姨。这老太太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打算讲道理,自己主动放开段孝贤,刘家的黄家的几个人前前后后进了段家客厅。
那边段书明冲自己的妻子递一个眼色,要说做夫妻时间长就是有默契。陶然赶紧把儿子推到离黄家人最远的凳子上坐着。这人啊,一不讲理那啥事都能干得出,就这群人年轻的不冲锋陷阵反而老的冲在最前面,人老经不起摧残的,到时候你哪都没碰着她也能让她在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在确定妻子儿子坐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后,段书明吩咐女儿去给客人泡茶。陶慈心里郁闷得要死,就这样的人还给他们喝茶,别浪费了开水。她就站那不动,装没听见。段书明狠狠瞪了女儿一眼,陶慈只得勉为其难进厨房泡茶去了,嘴里就嘟囔着,就这样的人还给他们泡茶,真应该吃死他们,都啥素质,问也不问清楚上门就闹,她哥的手臂就那么一会的功夫被拧得乌青好几处,还有不少抓出来的血痕。
客厅里,刘家人大着嗓门七七八八就说开了,无非就是小刘本来就已经吃亏了,本来他们也不想报警的,但是后来一想黄欣如和段孝贤还是夫妻呢,要是黄欣如不说公道话,她们到哪说理去,他们也是为自己上道保险。可哪知道早上举报段孝贤,中午孩子就失踪,这不是明摆着段家人干的吗?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老人家,你这样说可要讲证据啊。我儿子是真没干,这两天是天天规规矩矩待在家。”
段书明肯定是相信自己孩子的人品的,别人这样的污蔑儿子,他肯定得辩解。
“姓段的,你少来这套。别给我讲什么证据,这年头长得人模狗样的多了去,那狼心狗肺的也不在少数。”小刘的父亲气愤地说着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段孝贤一眼。
段孝贤肯定不容别人这样诋毁,再欺负人也不能这样干,手握拳头刚站起就被母亲使劲拽住摁坐在凳子上。
“你有胆做,就别没胆承认。说中了,还想打人了是吧。”“大姨,瞧你说得,孝贤没有这样的意思,他就站起来顺顺气。”黄欣如眼看又要起纷争,赶紧安慰着她大姨。
这边陶慈是客客气气的给各位上茶,今天她也算花心思了。要按照她的脾气,这样的刘家人就不能好生伺候,就应该让他们喝烫茶水,最好是烫得满嘴起泡,但是后来一想,这不是火上浇油吗?那自己家还得有安宁,得,想想就行。后来还特意拿出冰箱里的西瓜切好,像伺候大爷一样好生招呼着刘家一行人,没有办法毕竟自己家现在处于劣势。
陶慈也学着父亲那样低眉顺眼的讨好着,心里暗骂对方,都啥人还真当自己多了不起。得意个屁,总有他们看自己脸色的一天,陶慈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诅咒还真应验那,连区路都取笑她说,“妞你说话忒准,你还没掉乳牙吧?要不你也给我断言一下,看我啥时候能中彩票。”
段孝贤自始自终微眯着双眼盯着黄欣如,想从她脸上看出朵花来。他都不知道怎么描述黄欣如给他的感觉,有点陌生有点熟悉,他始终觉得黄欣如像在演戏似的,因为他知道黄欣如的很多习惯与他今天看见的大相径庭,这才分开几天人就变化这么大,回头一想。原本计划着早点办离婚,可谁知道出了这种事情,这黄欣如好歹还在之间起调和矛盾的作用,他就想这事了了再谈后面的事情。
但今天看刘家人上门把自己家人弄得不得安宁的样子,他心里特难受。多少像他父母年纪的人都开始安享晚年,可自己却给家人添乱,都三十多岁的人还在让父母为自己操心这操心那。看见父亲那么低声下气的给自己说着好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几次他想出口大吼:“冤有头,债有主,我做的事情我承担责任。”但每一次刚一出口就被父亲严厉教训让自己闭嘴。母亲也是拉拉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违逆父亲。
作为母亲陶然何曾好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给人家主动递烟、点烟,她心里就窝火。她老公在外面都是别人前前后后簇拥着,绝对的中心,何时这样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想做什么,她能不知道,心里明白。但就目前的状态要是儿子的话真说出口,估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刘家人又得激情澎湃,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人家是不请自来,要真闹起来,流言蜚语是小,自己家吃亏是一定的,要是酿诚什么血案那才是真正扩大事态。自己家4口人,对方整整8个人,1:2自己家根本就没胜算,况且现代这个社会谁还用武力解决问题不成?
这边段家人陪着笑脸好话说尽,黄欣如也在一边帮腔,最后在段书明的一再保证下,刘家人才带着满脸质疑离开了。
等刘家人一走,段书明伸手拉拉自己背后的衬衫透透风,全都汗湿掉,他能不紧张吗?这刘家人一来就气势汹汹的,好像不问出个一二三就不走人,这不是折腾人吗。他们家啥也没干,都招谁惹谁那,心里憋屈的。这比平时处理贪污受贿案紧张多了。
自己的家人他能拿捏准,但瞧刘家人着急的样,肯定是见谁咬谁,还是小心为好。
刘家人走了,段孝贤却并不轻松,始终感觉自己连累了父母。拥住的母亲的肩膀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他甚至想豁出去直接去自首算了,这漫长的等待跟凌迟有啥区别。
今天刘家人闹的这一出,无疑是在说明那小女孩是确实失踪那,可那么大的孩子不可能说失踪就失踪。并且段书明今天通过侧面打听,有一个关键的样本因为女孩的不配合没有提取到,那就是下身的残留物,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从强X案的证据链形成来看,那是重点。可今天小刘失踪,难道刘家人贼喊捉贼?但看刘家的表现不像装的,如果是装的,不拿奥斯卡金奖真是可惜。
不过,这个时候小女孩的失踪不得不说对段家是有利的。至少让段孝贤的案件出现一线转机,但要是女孩真的消失,当事人都不在,自己的儿子还谈什么犯强X罪。
这边刘家人离开了,但是心思是活的。刘家人一直还算老实本分的人,平常为人处世也还算不错,可这节骨眼十几岁的孩子说失踪就失踪,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可不是段家人还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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