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慈凝视着区路落寞的身影,她知道区路有心事,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等到她愿意说的时候自己永远是最好的倾听者,闺蜜即闺密。
陶慈收回视线,弯腰把拖鞋并排放到楼梯口,踩着光脚丫一路享受地踩着步点上楼。这是陶慈最喜欢的走路方式,脚踏实地才能真正接地气有人气。低着头瞧着自己白嫩的脚趾头一个劲在那自恋着,经过段孝贤房间虚掩的门缝,发现大哥静静地趴在浅蓝色的床单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看得很入神。
会是谁的照片呢?不会是…陶慈脸上立刻挂上一丝不坏好意的笑容小心翼翼推开门。一步一步像工兵探雷似的,一点一点接近大哥时刻准备着蹦跶起来抢他手中的照片。
等走近一瞧,哪是什么小二的玉照,一张全家福,段孝贤、文文和黄欣如三张笑脸凑在一起,文文稚嫩的脸蛋被父母的脸挤得都变形,依然开心的笑着。
陶慈只得灿灿地收回手,恶作剧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反而带着淡淡的心疼看着哥哥消瘦的背影。
曾经的开心只能在记忆中去寻找,带有欺骗性质的幸福注定是短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疗伤方式,她一直以为哥哥早已从意外中恢复,他表现得那么镇定与坦然,仿佛事不关己。其实不然,原来一切的伪装只是为了不让家人担忧。
陶慈猫着腰转身欲悄悄离去的瞬间,瞥见浅蓝色床单那加深的部分不是泪水是什么?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黄欣如带给段家的伤痛,最大的伤害者依然是自己的大哥。自己曾经的枕边人却活生生将一把锋利的利器刺入胸膛,事后还补上一刀。
在陶慈印象中,哥哥一直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用他自己的话说斗可断,血可流,男人流泪还不如做娘们。无论何时何地总会给自己一个坚实的臂膀,鼓励自己、支持自己、逗乐自己。可他却一人独自疗伤,甚至将伤痛深藏。作为妹妹一直忽略了对哥哥的关心,发自内心的羞愧,匆忙着陶慈加快脚步迅速离去。
晚餐时,段孝贤一身休闲短袖短裤,踩着人字拖若无其事,偶尔还和陶慈打趣说上两句,黯然神伤早已不见踪影,坐在餐桌前认真用餐。
陶慈却食不下咽,不时担忧地抬头想在大哥眼睛中、脸上找出曾经的踪迹。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糖醋排骨、香糟小黄鱼、荠菜豆腐汤、桂花山药,做得很精致。
自从大哥出事以来,只要大哥在家,母亲总是变着方做好吃的,有时候陶慈看不过去也去给母亲打打下手,总会听见母亲自我埋怨,“豆豆,你说妈妈要是那时候多关心关心你大嫂是不是就不会出今天这档子事,都怨我。你哥在外面打拼,后院也不得安宁。我和你爸压根就不应该勉强他那么早结婚。”
每次这样的话题总是以母亲的以泪洗面作为结束。陶慈也曾试着安慰母亲,效果都微乎其微,只得默默地为母亲擦干眼泪。
家里的低气压并没有因为视频与录音改善,毕竟它的来源就存在很大的问题,内容的真实性更无从考究。
第二天一大早,段孝贤是在段家所有人惊讶无比的目光中被警察带走的。母亲陶慈显得特别激动,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带走,大声呼冤扬言手中握有段孝贤清白的证据,最后还是在父亲严厉斥责声中母亲心有不干放开拽住警察的双手。
警察出示拘捕令的时候说得很明白,样本鉴定的结果就是段孝贤。现在不仅仅是强X的嫌疑另外多加了一条绑架的罪名。
陶慈强忍住内心的气愤将母亲扶到一边,倒了一杯热水。随后,在父亲的示意下,跟在父亲身后去了书房。陶慈明白父亲有太多疑问,她本来就犹豫着怎么提这件事情,毕竟陆学伟表达得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不追求利益最大化,要的就是付出与回报。其实仔细思考一下,于情于理陆学伟提出的要求并不苛刻,陶慈也就小小牺牲一下自己就能圆满。只是她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心里准备,毕竟让她长时间面对一个冷酷的男人,她想想都觉得心里发凉。
事实上,段家人得到视频与录音都是真的,不是什么合成的。但是它怎么获得的仍然是迷,来源肯定值得考究。正是这个谜团坚定黄家人一条路走到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