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如同春天的野草,只要冲破土地的限制就会疯长直到占领所有的空地,心已经被怀疑填满。美丽自打有了要跟踪惜颜的念头后怎么看都觉得她太过可疑,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一大早,难得的休息日,惜颜很凑巧的也在家,着对于最近来讲很不平常休,放弃赖在温暖被窝里的冲动,空着肚子,鬼鬼祟祟跟着惜颜出门,要是此刻碰见警察准会以为美丽图谋不轨,带回局子来个轮番轰炸。
转了一个路口,惜颜毫无征兆的停了,似乎发现了美丽,东张西望的搜寻。美丽急得连忙蹲下减少自己的目标,身子沉连了带脑子。一个没留神头实实在在撞到墙角,热呼呼的直往下流——都撞出血了。顾不得那些还是继续隐藏自己重要,先藏住头,如同鸵鸟,一叶障目足矣。
他,果然是他,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两个人一见面如同苍蝇见了臭肉,屎壳郎见了粪堆,嘴对嘴,站在路中央接吻。虽然时间尚早很少有车经过,终究是马路,一台奥迪在两个人身后猛按笛,骑着电动车的路人有好热闹的,停了车子,如同看动物园里的猩猩,眯着眼睛看热闹。
美丽的天轰然倒塌,头揪揪的疼,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脚下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骄阳撒在身上,照的生疼,美丽呆坐在那里,心难受——说不出的难受,无法形容,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现在才知道,电视里凡事演到捉奸的时候都是演员们的想当然的表演,真到了现实就是另一翻情景。
一条野狗跑到美丽身边东嗅嗅西闻闻,美丽这可不是它的美味早餐,闻了半天,终于意识到,愤恨的翘起后腿朝美丽身上撒了泡尿,然后屁颠屁颠的跑了,连叫都没叫一声。
终于,眼泪突破眼眶静静的流下来,那是被自己最在意的两个人伤害后伤心的泪。真的很佩服上次捉奸的那个女人,原来走到他们面前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目送两个人手牵手,脸上挂着笑,开心的离开,惜颜脸上洋溢着幸福。
能想到的人只有他了,此刻美丽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这么孤独,除了惜颜竟然连个可以说说话的朋友都没有。美丽拨了电话过去,熟悉的声音,十分钟以后,郝哥夹起摊在地上的美丽。
因为是早上,酒吧咖啡馆都不营业,谁会在一大天早营业,除了吃早点的地方。
郝哥的家,距离美丽的房子只有两条街,房子不大目测四十平左右,一个人住还算不错。可是沙发上,床上,地上,到处堆满东西,衣服,喝剩的空酒瓶,杂志,总之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东西准能在他家找到。
郝哥吧啦出去一个地方让美丽坐了。其实美丽更想坐在地板上,沙发上有太多东西,感觉如同坐在废品堆里自己就是废品。
“怎么了?”郝哥关切的问。
“惜颜,班长……”只说了这两个,美丽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剩不断的哽咽声。
“他们在一起了是吗?”在美丽哭了许久之后郝哥平静的说到。
惊愕的美丽抬起头,好奇的目光盯着郝哥,“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美丽点点头。
“你说,你们高中时总是三个人一起去玩,从没自己单独和他出去过,你还说过,他给你玫瑰时眼里带着泪花,这不就证明他喜欢的人是惜颜,被拒绝了才跑到你这里。现在人家一招手就立刻跑到主人那里,当然不要你了。”
“可是,惜颜不要他那就走得了,干嘛还给我,我和惜颜可是最好的朋友。”美丽自顾自的追问。
“丫头……”看着眼前无知的女人,郝哥不知怎么继续。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怎么了?”
“现在像你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儿已经绝种了,你就是最后一只恐龙。他不珍惜你是他的损失。”
“我想喝酒。”美丽盯着地上的酒瓶子,头一次有了喝酒的冲动。
一瓶啤酒,两个人喝了三分之二,美丽涨红了脸,开始神奇之旅。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暖暖的大床出奇的舒服,床竟然是圆的,好奇之下站在床中央当成蹦床,玩的不亦乐乎。忘了伤心。咯滋,门开了,美丽正凌空腾起,犹如一只充了气的皮球。
“对不起,我……”又一次语塞。
郝哥笑了,笑的那么灿烂,那么兴奋。美丽真想冲过去一把把臭袜子塞在他嘴里。
“去问问”,“不去”,“为什么?”“我不去”两个人一问一答。
“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你,他到底喜没喜欢过你?”说到实际内容,美丽沉默了,内心深处自己也是迫切想要弄明白的。
嘴硬不是因为自尊心而是害怕。被拒绝的恐惧,面对时的恐惧。
花园里,成群的大爷大妈们着月亮之上欢快的跳着健身操。美丽和班长对面而立。相视无语。
“我和惜颜好上了,你别去问她,是我,主动追她,她被我烦的没法子才答应的。”班长首先开口半半并且直奔主题。
“为什么?”美丽nv努力抑制着愤怒,可是愤怒太过狡猾溜出来全贴在脸上。
“你也没什么好生气的,看你那样,连条裙子都,穿不下,胖的想头猪。人家猪养肥了还能吃,你看你光吃饭,没得贡献。”
美丽气的瑟瑟发抖,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惦记了将近十年的人,眼前的人太过陌生。脸变了连心都成了另一个人,可怕。
“我劝你一句话,老老实实的回家,趴在被窝里,被出来丢人。”
转身,离去。
美丽挺直的身体如同泥塑。没想到在他的眼里,身为胖子的自己是个多余的废物。就那么站着,直到只剩下自己的影子相伴。
美丽生病了,昏昏沉沉,晃如隔世。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灵魂的纯洁更显示出身体的丑陋。一副臭皮囊。
病好的第一件事美丽买了件旗袍,小号的,红的。高高的挂起来,整个房间因为那件旗袍变得美丽。
今天的美丽已经不是昨天的美丽,美丽就在旗袍里,真实的站在美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