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最爱的那个人,他想要救你,我爱他,所以我愿意。”她咯咯一笑,若有所思的感慨道:“只不过啊,现在我不爱他了,他这个人啊,真的还挺招人恨的,曾经威胁我,恐吓我,其实他不想想,若是我就这么一了百了了,他的那些威胁,恐吓,与我有何用?我人都不在了,他还威胁谁去?他不懂呵。不过现在好了,你身子也好了,我心里的伤也好了,我帮助你延续了生命,你帮我治愈了心底的伤,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你…说的那个人…”林茗暖小心的看了子书辰一眼,不确定的说道。
“既然我都不爱了,你还管他是谁啊,”言知寒大咧咧的笑着,笑的眼眶红了还不自知,“你瞧,你叫林茗暖,我叫言知寒,你明暖,我知寒。你注定会像太阳一般被温暖环绕,而我,孑然知寒。”
“你心底的伤真的好了么?”她瞧着她,有些怯懦的问道。
言知寒一叹,强颜欢笑:“好了啊,其实,早已经好了…不爱的时候,自然就好了…”
真正不爱了,是不会说的。
我不爱你了,连解释都多余。
我不想爱你了,我只能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我不爱了。
子书辰低敛着眉眼看向林茗暖,林茗暖也正疑惑的看向他。
言知寒起身,抚平了长长的裙裾上微皱的细纹,她注意到林茗暖角柜上空荡的花瓶中空无一物,她指着花瓶,说道:“蓝色的矢车菊很漂亮,如果你没有花粉过敏的话,可以买一捧插在花瓶中,也能显得病房中温暖一些。”
林茗暖一怔,她低声喃道:“那曾是我姨妈最喜欢的花,但自姨妈离去后,便在无人在我哥哥面前摆放矢车菊了。”
言知寒扯了扯唇角,故作没有听清,她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我要走了,以后多多保重。”
“你要去哪里?”林茗暖急急的问道。
言知寒笑眯了眼,她看着窗外空茫的天空,目光向往的笑道:“谁知道呢?这些日子躺在病床上,我考虑了很多,我不想再继续从前唯唯诺诺的人生,所以但现下最想的是出去走走,寻找一下这个世界能让我感受的温暖,虽然我还不确定究竟在哪里。”
“你要找到什么时候?”
“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走出这里,便能找到,若是没有这么幸运,那我会寻找到当我老的再也动不了。”说着她却又红了眼眶。
林茗暖动了动唇刚想要说什么,病房的门却被猛然撞开。
“你来这里干什么?!”郑音宇发丝凌乱,目光阴鸷的看向她吼道。
言知寒一怔,眼神看到了他躲在他身后的一名大夫,她了然一笑,却并未回答。
“哥哥…”林茗暖见到郑音宇如此,她心下一怔,连忙慌张的唤去。
郑音宇看了林茗暖一眼,发觉她眼眶微红,他心底一沉,紧紧的拽住言知寒的胳膊,向外大步走去,言知寒也并未挣扎,随他而去。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郑音宇将怒气全部发泄到她身上,他用力甩开她的胳膊,将她惯至墙上,腰部的手术尚未痊愈的创口因撞击而隐隐作痛,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可目光却淡漠的看向他。
“言知寒,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动你了,我对你说过多次,让你别招惹小暖!”他紧紧的捏住她细润的下颚,厉声警告道。
言知寒自嘲的一笑,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连解释都显得多余,在他心中,她已既定自己是这种心底恶毒的人,便扎了根,轻易无法动摇。
所以,她只目光索然的瞧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出现在她眼前了。”同样,也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她的话丝毫未曾抹平郑音宇心底的怒火,他薄怒的问道:“你的承诺让我如何相信!?她刚刚做完手术,你就去刺激她,言知寒,你究竟有没有心?!你说,你究竟说什么了?!竟让一向爱笑的她哭成那样?!”
她同样也刚刚做完手术呵,言知寒喉咙微热,眼圈微微泛起了红晕。
良久,她苦涩一叹,“你也看到了,子书辰在那里,我能说什么?更何况,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她,有何不能说的?!。”
你只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眶,却未看到我眼底积蓄的泪,郑音宇,这样的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爱我?
郑音宇冷冷的瞧着她,低咒道:“我他妈早知道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做完手术我就把你调去别的医院了!”
言知寒低头苦涩一笑,低声道:“其实都是一样的不是么?除了今日的插曲,你从未看过我一眼,我也从未妨碍过你。不过,”她仰起头,对上他薄怒的眼眸,轻声道:“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造成今日这种意外了,我发誓,如违此誓,我言知寒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郑音宇喉咙一紧,却未来的急阻止她的话,她的誓言决绝,他紧咬着牙,瞧着她,呼吸紊乱,良久,他终究松开了紧捏住她下颚的手,冷冷的说道:“滚!记住你说的,以后不准出现在小暖面前。”
言知寒点了点头,垂下的手轻捂住开刀处的创伤,郑音宇似乎看到那里正殷殷的冒出血丝沾染了她素白的衣裳。
他想要唤住她,想要抱着她回到病房,却迈不出一步。
他转身,找到了一名大夫,嘱咐他去未言知寒去看一下伤口。
可他却并不知道,她走了。
因为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穿的,不是病服。
郑音宇回到病房后,林茗暖眼眶泛红的瞧着他,他刚想解释什么,却听到林茗暖哽咽的问道:“哥哥,知寒爱的人,是你,对么?”
他一怔,目光发愣的看向林茗暖,良久,他沙哑着嗓音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茗暖将言之寒来这儿对她说的一切一字不差的告诉了郑音宇,下一瞬,他大步跑出了病房。
她真的应了她的承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也应了她的誓言,今后再也不会给他造成今日这种意外。
他还能挽救自己的曾经么?
若是可以,他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就这么离开。
若是可以,他不会将她推到手术室。
若是可以,他不会骗她,他会好好爱她。
可是,他只能后悔,却挽救不了曾经。
言知寒,你在哪里?
她不在病房,不在她家。
一同失踪的还有闵止辕。
他找了她几个星期了已经。
却无她任何一丝消息。
她说她想到处走走,世界这么大,他却无从找起。
他努力的想要回忆她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切,妄想得到一丝线索,却毫无所获。
闵家人说闵止辕出国了,但去哪个国家,却被隐藏的极好。
出关记录甚至都查不到他们的离开。
他问过星野茗,星野茗一如曾经那般招待他,却只字不提闵止辕和言知寒的事情。
她退出了他的世界,一如她闯入他的生活一般,令他措手不及,毫无准备。
他再也听不到她羞窘的喊他,音宇。
他还想再能够再拥抱她。
他想,若是她能回来,自此以后,他会将她放在手心中宠着,不会再对她发脾气,不会骗她,不会害她,不会威胁她,不会逼她…
现在想来,原来他对她做了这么多混蛋的事。
窗外又是一年夏。
去年的晚夏,与你初遇。
都说若只如初见。
可你我的初见,却清冷的仿若炎夏的雨天。
湿冷,烦躁。
我对你无意,你对我无情。
其实,有时想想,那时,也挺好。
至少,我想你的时候,便能看到你。
而如今,思念蚀骨,痛彻心扉。
却终不见你,一如最初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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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虐了郑音宇了吧?后面还有哇,这边算是一个不大不小不疼不痒的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