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言二,双赢。
箴言三,霸王硬上弓。少游想到师兄写这条时定是一脸猥琐,挑挑眉,弃了。他的女人,必要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嫁与他,于新婚洞房夜,吹红烛相拥而眠。
彼时正是人间春色无边,莺莺燕燕,新柳繁花。林家的杏花林灿灿似火,热烈得烧红了天,也浸染了姑娘可爱的面颊。宋少游手里捏着一个酒馕,跟在惠娘身后,看她在杏花林里采了花瓣留待酿那红露。
惠娘被他看地不自在起来,“少游公子,你老跟着我是有事吗?”
少游沉默不语,只定定将她瞅着。
惠娘又道:“你有事尽管说,不用不好意思。我虽然会的不多,但是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你。”
少游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脸英气逼人,“倒还真有事找你帮忙。”
惠娘赶紧问:“什么事?”一脸实诚相。
他往前凑近了些,“是这样的,我家里缺个人手打理,你看你愿意去吗?”
“我只会酿酒,家事做得也不太好,帐还老算不清。少游公子一看就是大门大户出来的,我只怕帮不上你什么忙。”惠娘搓搓手,满是惭愧。
少游折下一枝含苞半开的杏花,对着她的发比划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绝佳的位置簪了上去,墨发红花,相得益彰。“其实也没什么,你只要每天帮我收拾收拾屋子,听我弹琴,陪我吃饭舞剑,赏花作画就好,我也可以陪你练字酿酒,绣花裁衣,你要是喜欢,咱们也可以经常出去玩,我带你去看历城花,涓城雪,阳城大戏,松江龙舟,只要你愿意,哪怕是雪山天池也是去得的。你可愿意?”
惠娘看着对面男子深情诚挚的眼,在他覆下的光影里,仿佛整个天地只余眼前一人。她的心跳得飞快,一种极致的喜悦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英俊潇洒的尊贵公子,模样好,脾气好,笑起来灼人眼睛,他抚琴给她听,教她写字念诗,为她画了一副又一副的小相。这样的人,出现在戏文里,也曾徘徊于她豆蔻年华的梦里,却是平凡的自己永远的不敢想和不敢盼。如今他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对她说了那些算不上肉麻缠绵却动人至极的情话。这样鲜明,这样美好,像是虚空一场梦,一场永远不想醒来的梦。
她又听他说,“惠娘,嫁给我吧。”
杏花漫开,映佳人红颜雪肤。
杏花乱舞,沾公子青衣墨发。
那一年,杏花似雨,最是相思不过春颜色。绵绵情意于眼畔眉梢纠缠,潇洒俊逸的年轻公子,淳朴可爱的小镇姑娘,两手相挽,看花开花落,岁月静安。
梧桐镇苦寒,只是刚刚入秋就飘起零落雪片。宋少游和惠娘并肩站于城楼之上,雪花落了二人满头满身。少游替惠娘拂去肩上雪花,见她青丝染霜雪,红颜白发别致美丽,一时停了手,笑道:“这样飞雪落满头,倒像是咱俩一起白头到老了。”
“这样可不算,白头到老可是一辈子好几十年的事。”惠娘立马纠正他的话。
宋少游暗叹这傻姑娘真是不解风情,思绪却被她那句“一辈子好几十年”拉远。他是幻师,因为资质出众被前任玄天门掌门破例收做关门弟子,如今已是天阶六级的实力。而天阶幻师的寿命可至千年,惠娘只是一个普通姑娘,百年之后只有尘归尘,土归土。他一拍脑门,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古人云美色误事美色误事,还真有几分道理。”他看着微慎的惠娘,拉了她的手,欢欢喜喜道:“一辈子何止区区几十年,咱们要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惠娘,我离开些日子去办点事情,最迟等到明年杏花开时,我就娶你过门。”
惠娘将少游送了又送,直到他的背影随着秋风散去,眼睛再也抓不住那一角青色,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头。宋少游打马离开了梧桐镇,直奔天池药君处。他听说有一种能让凡人容颜不老,寿命延长的丹药,下定决心一定要求来这种丹药让他的新娘可以一直陪他到青丝白发,再到辗转成尘。
天池的景色依然,不分四秀,灵花异兽,美不胜收。
“这个话唠!”少游将手心里的白瓷瓶子收好,掏掏耳朵不满地滴咕着。
“宋少游,你真是越来越无情了,你要求那么多,又要筑颜又要延寿,我日夜不停给你炼丹,都没有休息好,如此容貌无双,风流俊朗的我都憔悴了……”素衣的药君横着眉毛对着明镜般的天池东照照西照照,嘴皮子一张一合却一点都不耽搁。
“多谢!”少游一听药君又要长篇大论轰炸他的耳膜,赶紧毫无诚意的道了谢夺门而逃,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早前悄悄写了张彩礼单子,在天池药君处呆了将近一个月后,就准备将上面的东西凑齐了好去林家正式提亲。这时却远远飞来一只黑羽小鸽子,是金狮真人唯一的弟子燕冰所养的灵鸽黑羽,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黑羽落到少游的白马上,低下头咕咕咕叫起来想要同白马玩,白马却很讨厌黑羽这奔放不矜持的性子,烦躁地甩着脑袋躲避着时不时又噌又啄的黑羽。少游好笑地解下它腿上的传信纸,面色却突然凝重起来。
他静坐了半响,终于拿笔写了张字条,“有事要回师门,等我。”将字条绑在黑羽的脚上,拍拍它的翅膀,它才不情不愿地飞往梧桐镇的方向。
------题外话------
按照国际惯例,女主和男主一定不会在一起的!做一根棒打鸳鸯的大棒,我表示,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