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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尔虞我诈中掲过,一晃,又是三年过去。

沙门。

“信,寄出去了?”

“是,不日便可抵达皇城。”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透过窗户的细缝,可以看到的,是一个一袭黑衣束身的蒙面人左手包着握剑的右手、单膝跪于地上。

在他的前方,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卧躺在长椅上,虽有薄纱遮面,但不难发现,那面孔,简直和苏后一模一样,惟一的不同,就是那女子的眉间刻着梅花印。

“如此,甚好。”

女子柔软的指尖蜻蜓点水般越过玉樽里的美酒,而后,亮洁的指甲轻轻划过朱唇,两侧嘴角上勾,弯成了初一时的新月一般。

她坐直了身子,嫣唇半启,像是有话要再交代,却不知为何,在一阵刺鼻的香气传来时,人没了踪影。

“大王…”进来的人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不禁有些呆滞。

“王后。”原先跪着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半拱着身子,右手前伸,示意她将端着的食物给他。

“大王呢?”她没有理会,径直向摆满了竹简的案几走去,把自己煲了两个时辰的汤放到了桌上,而后,似是有些不满意,她又将左手侧的竹简略微理了理。

没有听到回答,她正要转身,却只觉后颈一阵疼痛,眼前一黑,就要倒在地上,黑衣人一手抱住了她。

“王。”

“去吧。”女子凭空出现,原来之前那女子并没有离开,只是躲在了屋檐上。

待黑衣人出去后,她换了一身男装,对着铜镜贴了一张薄如纱一般的面具在自己脸上。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做足,她才将地上浓妆艳抹的女人抱起,走向大到可以容纳十个人的睡榻。

只见她拿了一根银针慢慢转进床上人的人中,见她就要苏醒,忙拔了银针。

“大王…”这才张口,嘴就被粗糙的手指给压住,看到她摇头,女子不再说话,任由她将自己抱到怀里。

“大哥。”

“你来了。”赫连竫接过薄野承的水袋,放慢了脚步。

“恩,大哥刚值完夜班,就先回去歇息吧,我替大哥盯着。”

“谢了,不过,皇命不可违,你知道的。”

“是啊,皇上已经不是当初的阿赞了。”拿过水袋,将盖子薄野承盖紧。

“你说,我们两个堂堂侯爷,竟然被指令和一批乳臭未干的侍卫一起巡逻,可笑啊,可笑。”

“见好就收吧,怎么说,他都是九五之尊,身为臣子,当然要护君周全。”

“哎,大哥,你说,这禹宫还会派人来么?我们都守了有三四天了,我可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再等等吧,过了今晚,要是还没有人来,就不用再守夜了。”

“这”夜“他怎么放着天下那么多的地方不去,就爱来皇宫劫富济贫?”

“不过也是,天底下,还有哪能比皇宫都要富裕的地方呢。”

对的话,薄野承赫连竫但笑不语。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着。

呼…这群侍卫可真有够难缠的,都快赶上二十一世纪的红外线防盗系统了。

一身夜行衣打扮的墨哈烨卧藏在树上,看着下面一众侍卫举着火把从树下经过。等到最后一个侍卫走过,墨哈烨就要起身,却在看到来人时,又趴了回去。

“侯爷。”

“都给我打起精神,不准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侍卫们齐声回答,吵得迷迷糊糊地皇甫新一个激灵。

“咳、、还不快去!”薄野承一声令下,侍卫们迅速跑开。他转过头,右手捏着肩膀,笑嘻嘻的望向赫连竫。

“大哥?”

赫连竫走到墨哈烨藏身的树下,向树上看了一眼,而后,退了几步,一掌打向树干。

一个防备不及,墨哈烨被打落地上。在薄野承拔剑之前,他随手拾起地上的石子点了薄野承的睡穴,由于赫连竫躲了一下,石子只擦着他的边而过。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成功地被定住了。

“不要试图用蛮力冲开穴道,抓住我,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他。”墨哈烨从地上坐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他站起来,走到离赫连竫三步远的地方,拿出早些时候赫连致远用以致歉给她的随身玉佩。

待赫连竫也看的差不多了,墨哈烨把玉佩放回腰间,头也不回的跳上树。只听树枝摇曳了一小会,便没了动静。

赫连竫瞪大了眼睛,对闯入皇宫的人竟是个孩子的事讶异不已。同时,心里又无限的恐慌。致远,致远怎么会和禹宫得人扯上关系,这…。

仙语宫。

“红鸾,你去看看汤煲好了没…”苏芩拿过架上的方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转身正要再吩咐几句,原先候着的人却早已不在。

没办法,只好自己去厨房看了。才走到门口,就见红鸾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站着,手里捧着一只灰白的鸽子,便走了过去。

“娘娘。”红鸾一个转身,看到苏芩,脸上浮过一丝慌乱,手上的鸽子差点掉到地上。

苏芩也不说话,只拿过鸽子,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样,才还给她。

“放了吧。”

“是。”红鸾双手略微用力上抛,那鸽子就展开了翅膀向天空飞去。

直到它没了踪影,苏芩才转身往回走。见此,红鸾立马跟上,看去和以前没有两样,可她的左手却往袖子里缩了几许,只是被她装作整理衣袖的动作掩了过去。

“母后。”墨哈烨从书房走出来,小孩子的扑到苏芩身边。

“去吧。”每次一见到她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苏芩就招架不住,只能放她去玩。见此,红鸾立马跟了上去。

“殿下。”红鸾见墨哈烨站着不肯走,就蹲了下来,朝着她指的地方看去。是他。红鸾看了看墨哈烨,继而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专心致志的练武的赫连致远,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她抱起墨哈烨施展轻功向学堂飞去,在离赫连致远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谢谢红姨。”墨哈烨脚一着地就迫不及待地向赫连致远跑去。

“三殿下。”眼看自己的拳头就要招呼到墨哈烨脸上,赫连致远连忙收手。墨哈烨只感觉到有风刮过脸颊,赫连致远却被自己的突然收手逼得一连倒退了几步。

“你教我武功吧。”

“不行。”赫连致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看到墨哈烨红起的眼眶声音又软了下来。“等殿下长大了,自然会有夫子教殿下练武的。”

“可是我都七岁了,你就教教我嘛。”

“这…好吧。”看着她就快哭了的样子,想到以前他练武时,她也没少在旁边看着,赫连致远便心软了下来。

“那…我以后叫你赫连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嘛。”见他不回答,墨哈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看着他羞红的脸颊,墨哈烨心里小邪恶的升起无限的快意,这可是自己的杀手锏,老少通吃呢。

“咳、”赫连致远吞了吞口水,右手握拳抵在嘴边,动作笨拙的掩饰着自己加快的心跳和躲闪的眼神。

“是这样吗?”墨哈烨依样画葫芦的比划赫连致远之前的招式,歪着头笑嘻嘻的讨教,眼角的余光却看向宫苑走廊后面。

“手要伸直,还要再高些。”见此,赫连致远不再害羞,一本正经地教起她来。一旦墨哈烨动作不到位,他还会亲手纠正。

他十岁,她七岁,都还是小小的年纪,却把相濡以沫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一幕,看的人如痴如醉,让人觉得这两个小人儿比天造的一对还要地设的一双,连红鸾都羡煞不已,就差一个忍不住,自己挖地洞钻了。

唯有墨哈烨自己心里知道,这些,都是做给不远处的赫连竫看的。

流云殿。

“今天,朕请你们来,是有一事相求。你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朕,愿意把自己和百姓的性命,都交到你们手里。朕…”

不知是真的喝多了,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墨哈赞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着酒樽跌跌撞撞地从殿台上下来,走了十来步又后退到大殿右侧最里面的筵席前面。

他把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一手撑在案几上,勾着酒壶的手向前方空置着的酒樽倾斜。

“皇上…”

看到墨哈赞给自己倒酒,赫连竫连忙起身,想要接过酒壶自己添酒,却被墨哈赞一手扫开。随着他的动作,酒壶里的酒洒了大半,透明的液体在空中滑过,形成一道半椭圆的弧线。

“无妨。这江山,是朕与你们一起打下来的。现在,沙门国进犯,百姓民不聊生,朕无法御驾亲征,还望你们能不计前嫌,替朕、替百姓打这场仗。朕、不胜感激。”

殿下站着的赫连竫、皇甫新、薄野承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一言不发。想当初,争夺皇位时,他也是这样求着他们。为了朝廷的振兴,百姓的安定,他们协助他登上了龙椅,而后三人封侯拜相,这在别人眼里,已是很了不得了。

可这几年,他们又何曾过得好过。墨哈赞是皇帝,自古有哪个皇帝能有容得下比自己更受百姓爱戴的臣子。伴君如伴虎,每一天,他们都是在尔虞我诈中度过。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又怎样,还不是时时刻刻要担着掉脑袋的风险。凡是为人臣者,有哪一个不是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此次沙门一战在所难免,若是输了,家国不保;若是赢了,那便是功高盖主,依然没有活路。这次,墨哈赞可真是给他们出了个大难题。

“朕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们,但如今国难当头,朕不求你们原谅,只求你们可以看在昔日情分上,再帮朕这一次。朕,给你们跪下了。”

说着,墨哈赞放下酒壶,双膝跪地,膝盖砸地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宫殿里。墨哈赞这一跪,跪到了三人心里。

或许,他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称职的朋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个好皇帝。

“臣,领旨。”赫连、皇甫、薄野三人同时朝着墨哈赞跪下,是啊,多年的相交,使他们有着不一般的默契。三日后。

皇城城门,墨哈赞领着文武百官与赫连、皇甫、薄野三人话别。

“这杯酒,祝你们凯旋。”

说着,就有公公端来四杯贡酒。墨哈赞拿过就近的一杯,赫连、皇甫、薄野也紧跟其后,分别拿过属于自己的那一杯酒,干脆利落的饮下,一滴不剩。

没有华丽的言语,他们用直接的行动彰显了自己的忠心。

“剩下的,朕,等你们回来再一同畅饮。”

听到墨哈赞的话,已经走到马匹旁边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这个身穿龙袍,手持酒壶的男人一眼,而后,深着眸色跃上马背,接过牵马的士兵递来的剑,一致的举过头顶。

“赫连。”

听出墨哈烨话语里的关心,赫连致远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是皇宫里最高的地方,从这里看远处城门下的人,就像站着看脚边的蚂蚁一样,只有一个个黑黑的小圆点。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凭着那血浓于水的一丝感觉在千万人中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眼看着自己敬畏的父亲和叔伯们骑在马上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却除了这样远远看着以外什么都不能做,这种心情,真的很糟。

闭上眼睛,三天前,与父亲对话的场景浮现在脑海。

“父亲,可是要出征?”看着面前明黄的圣旨,赫连致远握紧了手指。

“来,这是你娘亲亲手种的茶。”赫连竫所答非问,不作任何解释,只倒了两杯茶在赫连致远面前。

“这茶…好苦”

“苦吗?为父却不这么认为。”看到赫连致远皱眉,一副茫然,赫连竫反倒笑了。他拿过另一杯,送往嘴边。

“父亲。”

“为父知道,你一直都对为父曾经贪污一事心有疑问。你很聪明,但太过聪明,只会惹来不必要的祸端。大智若愚,为夫希望你韬光养晦,不要过早的参与皇室争斗。”

“父亲…”

“远儿,为父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为父若是没有活着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娘亲。”

“真的、非去不可么?”

回答他的,只有转身而去的背影。

父亲,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赫连一脉不会就这么断了的。

才十岁的孩子,肩膀上却挑着千斤重的担子。

沙门。

“王。”

营帐内,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只脚上绑有字条的、和之前红鸾放飞的鸽子长得一模一样灰白的信鸽。

被称作“王”的人转过身,走到他面前,拿过字条展开。

入目的,是“赫连、皇甫、薄野已出城”这几个字。

“吩咐下去,让芷君带上些人去兆兴,到了皇城,自然有人接应。”

“是。”永远的惜字如金,黑衣人利落的起身走了出去。

营帐里的人走到红烛旁,片刻间,字条化为灰烬。他走到盛满水的铜盆前面,往水中倒映的影像看去,明明只是自己的倒影,却让人感觉他是在透过那真实的镜花水月看着某个人一样。

木,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沫。”黑衣人前脚走出营帐,后脚就有人闪进了里面。

“你,不配这么叫我。”

还未近到身前,就已经被雄厚的掌力挥开。人先是撞在了实木做的屏风上,而后又被力的反作用弹到了地上,一口鲜血不可逆的呕出。

“王。”地上的人压下心中的怒气,深呼吸了一口,才叫出那个极具讽刺的称呼。

“早这样不就好了。”沫走到他面前蹲下,捏起衣角为他擦拭嘴边的血迹。

曾几何时,无数次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现在真的反生了,却显得那么的不真实。虽然,自己是被她打伤的,可是从她轻柔的动作看来,她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对,只要自己再坚持些,就一定有机会。一身男装的她比女装打扮要吸引人的多呢。

沫看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覆在自己右手上,不喜也不怒。可就是这样才让人害怕,他就要撒手却被抓住,简直不敢相信,沫竟然握着他的手贴在脸上。

“只要你去帮我把赫连他们解决了,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明明才一句话的时间,他的心却从顶峰跌到了谷底,就像烧的火旺的树枝被浇了一盆冷水,心如死灰。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正眼瞧我一眼,我们之间,就只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吗?

“好。”闭上眼睛,看到的,是无尽地黑暗。最终,还是答应了。十几年的习惯,又岂是那么好改变的。从小到大,只要是你要的东西,只要我有,只要我能给,我都会给。即便是抢,我也会让你如愿。

一行清泪潸然落下。这一次,也一样。

“那你还赖在这干什么?”眼看目的已经达到,她不再低声下,目中无人的本性坦露无遗。

呵,地上的人冷笑一声,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滴血印的走出营帐。

“把它烧了,若我回来,地上还有血迹,那么…”

她脱下染有血迹的外衣丢在地上,随手抓过一件披风走了出去。待她离开,从帐顶下来了一个黑衣人…“走。”

一个又一个巡夜的士兵倒地,为首的黑衣人发出指令,二十多个提剑的黑衣人井然有序的越过已被淬了迷药的银针放倒的士兵直奔主营。

“到时候…。”帐内,赫连竫正和皇甫、薄野二人商讨战术。

“大哥不愧是大哥,这个办法小弟怎么就没有想到。”薄野承扶了扶灰白的胡须,咂了咂嘴。

“等你想到办法,伽邑城早沦陷了。”皇甫新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三十而立,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唉,不提也罢,谁让我娶了个不安分的婆娘。说什么,男人就是有胡须才好看,瞧把我折腾的。”

“那是弟妹看得起你,不然,你还是竹篙一根。”

“这…我…”

“行了,明儿个把它剪了吧,弟妹那,等回去大哥替你去说。”

“何必那么麻烦,不如,就让我们来帮将军一把。”

领头的黑衣人倒立着一剑从帐顶刺下,围在帐篷外其余的黑衣人也提剑刺向帐篷,赫连三人顺势向后仰去,巧妙地避过剑锋。

赫连竫点了点头,一掌挥向黑衣人剑下方的桌子,随后,三人乘乱抄过兵器,划开帐篷杀了出去。

“大哥。”

薄野承一剑划过黑衣人的脖子,退守到赫连竫身边。赫连竫扭头,握剑的右手向上一抛,借着掌力一剑刺穿了正要砍向薄野承后背的黑衣人的喉咙。

“接着。”皇甫新就近拔了一个倒地的黑衣人身上插着的剑扔给赫连竫。

赫连竫徒手扭断了又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三个人背靠背退到了一块。

“你受伤了。”

“没事。”赫连竫按住右手臂的剑伤,一刻也不敢放松。

黑衣人丢却手中的剑,将赫连三人团团围住,从身后拿出了一条条有手臂一般粗的铁链,铁链的一头焊有三个连为一体的弯钩。他们左手握住链尾,右手甩着链条,转圈的钩子蓄势待发。

哐、哐、哐、

接连几声过后,链条上的钩子反弹回去,尖锐的钩子牢牢地嵌在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

“这是…。”

“哈哈、真是佛主保佑,大哥…。”薄野承踹了地上一个黑衣人几脚,又狠狠的刺了他两剑。

赫连竫蹲在黑衣人前面,拿起链条,在看到拔出的钩子上的划痕时,心里的石头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更沉了。这种武器的确是他从没见到过的,可单钩子比链条重上三倍看来,没有外力是不可能往回勾的。

赫连竫接过皇甫新从地上捡的金色叶片,原本黝黑的眼瞳越发的深了。见赫连竫点了点头,皇甫新便拉着薄野承收拾残局去了。

“出来吧。”

“伯伯。”

“烨儿?”赫连竫连忙飞剑,先前甩向墨哈烨的金色叶片打在了剑上,这才没伤到他。

“这,恐怕不只是皇后娘娘的发饰这么简单吧。”

赫连竫右手拿起一片举在墨哈烨头顶上方。

“到头来还是瞒不过伯伯的眼睛。”墨哈烨抿嘴一笑。“的确,它没有那么简单。”

……

“所以,你就是禹宫的夜?”

“不可以吗?”面对赫连竫的质疑,墨哈烨挑了挑眉。

“伯伯,不会是怕我在里面下药吧。”看赫连竫没有要和自己给他倒得酒的意思,墨哈烨满是无奈。

“殿下。”赫连竫跪在了墨哈烨脚边。

“臣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殿下可以保我儿致远周全。”

“伯伯这是吃定了我么。”墨哈烨又倒满了自己的酒杯,将酒凑在了鼻尖,转动的酒杯晃出了赫连致远红着脸呆呆的样子,眼底含笑,父子俩还真是如出一辙。

“臣…。”赫连竫跪的越发低了。

“伯伯要是肯喝了这杯酒,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墨哈烨扶起赫连竫,把酒递到他面前。

“只要赫连将军能打赢这场仗,本宫主可以答应,不过,他此生便只能是本宫主的人了。”看着酒水一滴不剩,墨哈烨,不,夜的眸色在眼睑的掩护下深了又深。

“这两片叶子就留给赫连将军,若有需要,到无人的地方拉断绳子便可。”就在赫连竫看着手掌心两片足足有之前皇甫新捡到的叶子厚上两三倍,且两头扁中间鼓,叶梗处还镶有一颗珍珠,绳子从珠子中间穿过,叶尖还有一个小洞,大概叶片是两头相通的。

如此巧妙地构造,也只有他才想的出来。赫连竫深感无奈,只要一想到初次见面,墨哈烨就身穿夜行衣,还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了他和皇甫的穴,拿致远的安危和他做等价交换的事,就哭笑不得。

“将军。”

“什么事?”赫连竫连忙收起叶子,走出营帐。

“这是刚才从将军营帐出来的小公子让我转交给将军的,说是对将军收复邑昌会有所帮助。”

“下去吧。”赫连竫接过士兵手里的羊皮卷集,眼神空洞的望着墨哈烨离开的方向。殿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到底什么才是你的真面目?

“大哥。”皇甫新和薄野承收拾完现场,向赫连竫走来。

“你们一起来看看吧。”赫连竫将随意翻了几页的羊皮卷集递给皇甫新,转身走回帐篷里,皇甫两人也跟了进去。

“这、这是…。大”

薄野承此刻已经激动地说不出完整的话,相比之下,皇甫新倒是镇静得多,他只是看了看赫连竫。

赫连竫沉重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传令下去,若有人胆敢议论,军法处置。”

“是。”

皇甫新神情凝重的走了出去。

再也无心研究墨哈烨的真实目的,看着地图,赫连竫的脑海里,满是充斥着“兵者,诡道也。”这五个字眼。

“东西我可给你送到了,快把剩下的银子给我。”

先前送羊皮卷集的士兵一把夺过墨哈烨手里的钱袋,往回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小兄弟,出门在外,带这么多钱可不好。”

说着,就伸手去抢墨哈烨腰间的玉佩。

“你…”

看着面前丑陋的人僵直的倒下,墨哈烨冷冷一笑,甩袖向十米远处的马车走去。

“谁?”墨哈烨手里迅速出现了一片金叶子,他放轻脚步走向草丛。这时,一只野鸡从一旁的草丛里探出头来,一见到墨哈烨就撒腿跑开。墨哈烨正要走进草丛,却突然看到一束亮光直冲云霄。

他瞥了一眼风平浪静的草丛,快步往马车走去。但愿,是我想多了。

直到马车离开视线之外,草丛中爬出一人。他紧了紧裤腰带,拿过士兵手里拽着的钱袋,跑了两步,又蹲下身捡起地上沾有血迹的金叶子,撒腿向远处跑去。

“主上。”

墨哈烨才掀起车帘,就已经有人在车前等着,她握住墨哈烨的手,扶他下了马车。

“人找到了么?”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主上回来了。”那人走在墨哈烨身后,一挥手,就有下人将马车牵去后院。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墨哈烨一转身,看到那一幕,心里宽松了不少。眼前的人虽然只比自己大了一岁,打理事务却井井有条,倒也让他省心不少。

“宫里如何了?”进到房里,墨哈烨接过她递来的方巾,敷了敷脸。

“暂无大碍。”说着,她从袖间掏出了一本册子递给墨哈烨。

“你先下去吧。”

“是。”她拿过脏了的方巾,倒了一杯热茶才走。

转着温热的杯子,墨哈烨宽下肩膀。看来当初救下她是值得的。翻看着手上记录了他装病离宫的这几日各宫娘娘生活起居以及宫中发生的大小事务的册子,墨哈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这一世,命运必须掌握在我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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