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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军医!”威武将军郝建上前。

穆雨泽点头,下马,伸手抱江宛若,江宛若平日在谷里也会骑马,但没有像这次,没日没夜跟他跑,虽然她没开口喊一句,但瞧她白裙上的血迹,穆雨泽知道,江宛若大腿磨破皮了。

江宛若也不矫情,为了来救人,她们是没日没夜的赶路,饥一顿饱一顿的,两腿根早就血肉模糊,中途抹了好几次药,现在痛的动一下都疼。

“疼吗?”穆雨泽关心问。

“疼,等先看了病人,我再收拾!”

这便是为了疼她的师兄,不然就是金山银山放她面前,她也不会这么拼命。

郝建眼多尖,心思多细,想着雁门关去逍遥谷的路程,来回时间,再看江宛若白裙上的血,就单品这份忍性,郝建肃然起敬,再不敢轻瞧。

“穆军医,江姑娘请!”

穆雨泽抱着江宛若进了大帐,一股子糜烂腐臭味传来,江宛若眉轻蹙,沉声,“重新准备给元帅住的大帐,烧热水,另外,去烧几锅烧刀子来,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这里,师兄给我打下手就好!”

小小年纪,气势颇足。

比起他们杀伐果断的元帅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郝建立即让人都下去,大帐剩下六人。

江宛若看着床上的人,先给他把脉,在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冷冷的看了一眼穆雨泽,“伤口发炎,肉皮腐烂,这就是你处理的伤口?”

穆雨泽忙道,“我走时吩咐得很好,是他们没照顾好!”

江宛若不语,继续检查,特别仔细胸口的箭,伸手轻轻摸索,屏息静气听辰倾墨心跳,才下了决定,“箭尖离心脏只有0。5厘米,箭尖倒钩,速度去找一支跟这个一样一样的箭来!”

郝建不敢犹豫,立刻下去准备了。

江宛若继续检查,“箭尖有毒,初步判断为芙蓉碎心断,此毒见血封侯,他没死是因为他原本就身中剧毒,两毒相溶,以毒攻毒,毒未尽,又形成了别的剧毒,所以暂时救了他一命!”

“姑娘,大元帅可还有救……”郝建低呼。

“不知道,要等把箭拔出来才知道,只要箭拔出来他还活着,毒我倒是有办法解!”

主要还是拔箭,这个异世没有先进的仪器,一切只能凭感觉来,也难怪穆雨泽不敢下手。

“那姑娘打算怎么拔箭?”边上一个老者沉声问。

江宛若闻言,看都没看他一眼,淡声说道,“在他心脏往右边刺入,划出一个口子,将断箭往右边挪,尽量不伤心脏!”

“姑娘三思!”

江宛若冷声,“三思,如今你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老者沉默。

“既然没有,请你不要在胡乱开口,打断我的计划!”

她说的右边,是辰倾墨的右边,只要把握得当,避开几大血管,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向穆雨泽,“准备好他随时要大出血的准备,热水,烧酒都端进来,除了你,其他人都出去!”

穆雨泽大惊,“师妹……”

“留下也可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概不负责!”

人多,心跳声也多,她不止要动刀,还要时刻听着辰倾墨心跳,一旦停止心跳,她要做的可多了,这些人碍手碍脚。

老者带头,几人想要呛声,原本昏迷不醒的辰倾墨虚弱开口,“听她的话,都出去!”

“元帅!”

“这是军令!”

辰倾墨虽没见过江宛若,但听穆雨泽说过很多很多次,穆雨泽总说,他师妹在医术上是个天才。

郝建,老者深吸一口气,“是!”

江宛若看着辰倾墨,只见他眉很浓,唇很薄,脸很青紫,依旧可见他曾经风华,眸若星辰,深邃锐利,这般英姿轩昂的男子,饶是身受重伤,命在旦夕,依旧不减他飘然若世,俊逸无双,“你可能会死在我手里!”

辰倾墨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虚弱勾唇,“生死有命,若生,姑娘大恩,倾墨铭记于心不敢有忘,若死,亦是我的命数,不怨姑娘分毫,来人!”

穆雨泽连忙出去传命,郝建、老者带头,恭恭敬敬站在床边,辰倾墨淡声,“尔等听命!”

“元帅?”

“不管本帅有何不测,都与这位姑娘无关,尔等切莫为难于她,违者军法处置!”

郝建、老者痛心,临出去时,老者走到江宛若面前,抱拳弯腰,“望姑娘救元帅一命!”

“军师……”郝建惊唤。

军师夏侯达智谋无双,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过,今儿为了元帅,竟如此求全。

江宛若微微点头,“我竭尽全力,不让他死!”

“多谢姑娘,姑娘大恩,雁门关八十万将士不敢有忘!”夏侯达说完,迈步退出了大帐。

其他几人朝江宛若抱拳之后,也退了出去。

本就虚弱,刚刚又说太过太多的话,辰倾墨气息不稳,江宛若从怀里一个精致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喂到辰倾墨口中,一股沁脾香弥漫大帐,驱散了大帐内难闻的血腥腐烂之气。穆雨泽惊,那九转玉露丸他拜师门的时候,两位师傅给看过,摸个,闻过,就是没给,想不到给了师妹。如此举世难求的珍品,师妹却拿来救了别人。

换了别的师兄弟,几人能做到?就是他也未必能够做到!

药丸入口,辰倾墨只觉得满目清明,脑清醒,心也不那么揪揪的疼,看着那白衣女孩,只见她恬静的忙活着,然后见他盯着她瞧,温婉淡然勾唇,转身继续忙活。

大帐外,夏侯达闻着那馨香,心思未转,眉目深沉,郝建忙问,“军师,你闻到什么味道没?”

夏侯达点头,“若没猜错,这应是九转玉露丸的香气,可我也只在杂记上看见记载,并未亲眼瞧见,所以不敢枉下论断!”

若真是,这姑娘的情,元帅怕是欠下了。

有人送了断箭前来,郝建小心送到大帐,想说些什么,见江宛若沉着准备,噤声,退出。

江宛若仔细看了看断箭,心中有数之后,以银针刺穴给辰倾墨麻醉了心口边上穴位,拿薄刀花开辰倾墨心口肉皮,一刀一刀深入,避开几大血管,轻轻把箭移了出来,血汹涌冒出,江宛若执银针,快速封住辰倾墨几处要穴,片刻之后,血止,用线利落缝伤口,额头上汗滴滚落,背脊心早已湿透。

一手轻轻覆上江宛若额头,江宛若以为是穆雨泽,淡声,“不必!”随即抬眸看去,才明白是辰倾墨的手,又想着他一直清醒,她下手这么狠,动都没动一下,心中佩服,微微勾唇,安慰道,“断箭拔出,血已止住,伤口缝合完毕,手术非常成功!”

辰倾墨动了动唇,虚弱道,“谢谢!”

“睡吧,我会一直看着你!”

“好!”辰倾墨说完,阖上了眼眸,昏了过去。

江宛若坐在椅子上,“七师兄,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先洗一下,顺便把衣裳换了!”

大腿处很痛,黏糊糊的,得赶紧洗澡上药。

“宛若,还好吗?”穆雨泽关心问。

“没事,这点伤算什么,师兄你仔细些,把腐肉都割干净了,免得再恶化!”

江宛若出了大帐,郝建立即上前,“姑娘,元帅的伤?”

“箭已经拔了出来,就看今晚会不会发热,他能不能熬过来了,你们别进去太多人,免得感染!”

郝建大喜,“姑娘大恩,雁门关将士铭感五内!”又瞧着江宛若裙上有血,郝建垂眸不敢直视,心中钦佩不已,才十岁的姑娘,为了他们元帅,一路赶来,磨破了腿,到了大帐,不先顾自己,而是先元帅箭伤,此等大义,值得雁门关八十万将士钦服,“姑娘,大帐、热水都已经准备好,就是衣裳……”

“我有带衣裳,你带我过去吧!”

“好!”

江宛若没有想到,大帐里有个姑娘,瞧着十七八岁,秀秀气气的,那姑娘一见江宛若,连忙福身行礼,“奴婢阿碧见过姑娘!”

“麻烦你了!”

脱下衣裳,脱下亵裤,亵裤上都是肉皮,露出血淋淋的大腿,阿碧惊呼一声,“姑娘,你的腿……”伤得好严重。

江宛若笑,“不碍事,抹了药很快就能好!”说完坐到了大木桶中,清洗身子,洗好身子,用布巾擦干水滴,套了衣裳,坐在凳子上,自己上药。

阿碧立在一边,看傻了去,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江宛若也不喊她。

这一路赶来,她只是为了七师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拼,这份情,只要七师兄承了便好,其他人,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江宛若收拾好出去很久,阿碧才回过神,去郝建那里复命,“咋样,伤的重不重?”郝建问。

阿碧一听,普通跪了下去,“将军,奴婢该死,奴婢什么都没帮上!”

“怎么回事?”郝建沉声。

“奴婢一见姑娘那腿伤就吓住了,等奴婢回过神来,姑娘早已出去!”

郝建倒吸一口气,“伤的很重?”

阿碧重重点头。

“你下去吧,好生伺候着,她可是救了咱们大元帅的恩人,雁门关八十万将士都欠她这个情,你切莫偷懒耍奸,可懂?”

“奴婢省得!”

当夜,辰倾墨还是感染发热,江宛若开了三套退热方案,一是白酒擦身,这个全权有穆雨泽来,二,用生姜、蔗糖、茶叶泡了喂辰倾墨喝下,三是耳尖放血。

一番折腾下来,辰倾墨果然退烧。

江宛若疲惫的揉揉太阳穴,穆雨泽瞧着,心疼不已,一路狂奔,宛若就没好好睡过,才十岁年纪,却为了他的信仰这般拼命,“宛若,你眯一会吧,元帅由我瞧着!”

“那师兄我眯一会,有事喊我!”

“嗯!”

江宛若趴在桌几上,太累太倦,不一会便沉沉睡去,穆雨泽怕江宛若伤风,拿了辰倾墨的战袍披在江宛若身上,把江宛若垂在脸上发丝顺到耳后,满目柔情,怜惜。

天亮时分,辰倾墨清醒过来,扭头的时候,就见江宛若趴在桌几上,睡得深沉,只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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