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一时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既然这美人指名要阿娀来相陪,看他刚才的神情,不是曾经见过阿娀,就一定是慕名而来。
如果是后者倒还好说,我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暂时搪塞过去,即便美人疑心我不是阿娀,转个身老娘就功成身退了,管你是疑神还是疑鬼。若是前者,只怕以我现在拙略的伪装技巧来说,很容易就会被拆穿,何况现在外面还站着个来路不明的老鸨,若真如此不幸被当场抓包,到时又少不了惹得一身麻烦。
照现在的情形看,老鸨很可能先前就疑心我不是阿娀,方才是去证实,此刻便是来拿我!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走为上计。
但是——人在门口堵着,我能跑到哪里去?
我垂眸苦思,见身前的人似笑非笑的模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现成的道具就在这里呐,不用白不用!
门外又传来老鸨略微拔高音量的询问声,我来不及多想,顺着美人抓住我的姿势轻轻靠过去,蹙着眉毛轻声哼道:“哎呀,我的头好疼……”这时,我右手从上往下用力压住他的手背,左臂屈肘下压,身体上抬,左脚向前一步,左转身,左腿向左侧躺进;同时右臂从右侧屈肘,左手抓住他的手臂翻腕,将他左腕抱紧下拉至腰际,并用肩膀压制住他的左肘,狠狠的就把他压倒在地面。
砰!
肉体和骨头撞击地板的声响很大,门外原本有些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如死。
我死死压在美人身上,伏在他耳边威胁道:“不许出声不许反抗,否则我折碎你的手骨!”
一般人如果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制住肯定会条件反射的反抗,所以我才会出声警告。然而美人却毫不在意的轻轻笑起来,我感到他的唇擦过我的鬓发,堪堪贴在我耳边,声音魅惑柔媚:“嗯,你果然不是真的阿娀?”他说话时嘴唇张阖间唇瓣若有似无地摩挲着我的耳垂,我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换来他又是一阵愉悦的笑意。
我眉心直抽,暗暗琢磨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调戏?
“公子,你们怎么了?”门外老鸨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她吩咐龟奴道:“你们几个人快把门打开!”
我制挟他的姿势实在不方便起身,于是我偏头躲过他过于贴紧的脸,淡定的掀开裙摆,抽出腿上绑着的银河,面无表情抵在他腰间道:“麻烦请抱我上榻,谢谢合作。”
“不用谢。”美人低低的勾唇一笑,任由我八爪鱼般缠抱在他身上。
隔着薄软的衣衫,我闻到他身上有极其清淡的虞美人香味,衣襟上的花纹异常精致,料子也柔软滑腻。
人美还有钱,真是极品。
我垂涎的想。
刚走到榻前还没来得及上去,老鸨就将门撞开了,我一着急,伸手猛地推开他,鞋都来不及脱,直接一把扯开自己的左边衣衫和他的前襟,勇猛直前大无畏地趴上去。
嘴唇险些碰到他锁骨的时候,银河正好抵住他的脖颈,同时耳边响起老鸨和一众下人的抽气声。
我有些郁悴的想,老娘的一世清白毁于一旦了。
一双柔软的手慢慢拉上我裸露左肩的衣服,耳边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春寒料峭似的冷意,“青娘这是何意?”
我被手指触过的皮肤麻了一瞬,脖颈涌上一抹红。
这抹红在外人看来寓意就很黄很荡漾了。
老鸨干巴巴的讪笑几声道,“公子误会了,老身不过是想起,咳,想起忘了叮嘱阿娀一些女儿家的事,听见里面如此大的响动,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才……现在看来是老身多事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言毕闪电般转身就走,活像被鬼追一般。
众人一窝蜂的进来,再火急火燎的出去,像一场戏剧般。
又等了几十秒,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用银河抵着他的脖颈慢慢爬起来,“唔,多谢你的合作。”
趁他整理衣服的空当,转身,我头也不回的飞奔出门:“美人!再见再也不见拜拜后会无期!”
尾音遥遥消失在紧闭的门后,我似乎又听见里面的人喉间溢出的妖娆的一丝轻笑,我在脑海中将他翻来覆去抽打了一遍,想着若不是见他长得美貌,换做是其他什么长相破灭的男人,我定然会让他好好体会一番花儿为何会那样红。
想起里面还有个神秘莫测的美人,生怕再出什么变故,我勾起长长的裙摆,拔腿狂奔下楼。
站在后花园熟悉的假山旁,我抹了一把额间汗珠,仰头望了望天色,大概是晚上8点的样子,离约定的戌时,也就是晚上9点还相差不多,金粉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过了一会儿,远远的偏院里果然出来个人影,我眯着眼睛努力分辨了半响,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正欲找个石头坐下来休息一下,那男人叫住迎面而来的一位婢女道:“风儿,是我!我前几天托人送你的那盒胭脂,你喜欢吗?”
声音很熟悉,我略一回味,猛地躲在黑暗里。
他是住在偏院里与老谢勾搭成奸的龟奴!
我盯着他一改残忍粗俗的样子,俨然一副少男怀春待嫁闺中的羞涩表情勾搭小婢女,默默翻了个白眼。
两人略略交谈了几句,女的表示人家很久没见你很想你啊你想不想人家啊云云,男的表示哥哥我最近忙没时间找你其实我也是很想你的云云,最后两人情不自禁的互相靠近对方抱住对方,上去就啃咬起来。
我听着两人发乎于情不止于情的吞咽口水和急促的喘息声,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好不容易等那两人喝完口水,再上演了一出你侬我侬,依依不舍,最后含恨而别的戏码,特想上去一巴掌将这一对把肉麻当情趣的男女糊到墙上去,让你丫抠都抠不下来!
我阴郁的看着那龟奴意犹未尽的直到小情人越走越远才慢慢抬脚往前走,以落后二十米的距离跟着他。
我们计划是金粉监视灰衣男子,而我假扮阿娀探听消息。他们既然说要在青楼里接见那个大主顾,免不了要找几位姑娘或者歌伶助助兴做做样子。与其一直鬼鬼祟祟的跟踪龟奴,不如我扮成歌伶光明正大的混进他们房间,虽然他们不会在席上透露重要信息,但起码可以知晓对方何等容貌,大概是个什么人物。当然我们也考虑到没等遇见和龟奴交易的人就被其他客人叫去表演的状况——忽悠几句就演戏开溜呗。
我们约定好在戌时前一个时辰互通消息,若金粉在前半个时辰没发信号弹,那就表示她并没有看见灰衣男子与人接洽,那么最后那半个时辰里我就必须自己想办法找到并跟踪那个龟奴。
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迟迟未见金粉发信号,我已知她那里并无进展,歪打正着的在这里碰见龟奴,还省得我再想法子寻他。
只是那国字脸的灰衣男子看起来好像会武功,我有些担心金粉会被发现,然而方才那个意外耽误了我很多时间,此刻我没有多余精力去找金粉,只能收敛心思全神贯注的跟踪龟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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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的美人注意了,新来的记得印爪【这素好习惯】一直都在的也留个言哟,花不了美人们一分钟时间滴~群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