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神风镇,最近出现的人未免太多太杂了点。
话说到此,也算是有点眉目。便拉了仍旧怒发冲冠,火焰似乎没有熄灭模样的圆儿告辞出来。
到得门外,见圆儿脸上还是没半点笑容,不由一笑:“圆儿,那位小龙头逗你呢。他才多大啊。”
“可是小姐,他那么说就不对啊。”圆儿的声音猛地拔高,又渐渐低沉,“虽然圆儿从小就被送来送去,可是,听他这样说,还是很生气啊。”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我拍了拍她的头:“圆儿放心,在没给你找个好婆家之前,我是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人的。”
“谁、谁要嫁人了?”圆儿脸上一红,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这边大多早婚,十几岁结婚的现象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只是就算早婚也要找个像样的人家啊。
圆儿这孩子定是对这个没有期待,才想一直待在我身边。
“圆儿。”我拉着她的手,感觉那手上传来不太安定的依恋的感觉,“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就连你,也不例外哦。”
“真的么?”圆儿抬起头,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
“嗯。”我应了一声,就那样牵着她的手慢慢走,“今天应该买什么菜好呢?君无伤那个家伙也太挑剔了。”
“小姐,你好像很关心君公子啊。”扑棱着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圆儿轻声道。
“连圆儿也吃醋么?”我微微一笑,“看来我人道主义的关怀果然很有市场啊。”
“什么是人道主义啊?”圆儿真是个好学的好孩子。
“就是要关心病人,关心弱者,关心伤患。还有爱护动物。”转了眼睛看圆儿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听懂没有。
圆儿将眼睛眨巴半晌才说道:“可是小姐,那位君公子就算受伤了看上去也还是很强悍啊。”
是这样么?我皱了皱眉……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不过看他躺在床上没有杀伤力的样子还真是不习惯啊。还有花间留痕,也不知是个什么级别的人物。让此刻的君无伤去行美人计,恐怕被采的可能性远大过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跟圆儿两个边商量边买了些看上去很有营养的菜,又晃晃悠悠回家。回去之后才发现君无伤居然已经下了床,气色看上去也好了一些。
大方在一边眯着眼打盹,看到我们回来便立马精神抖擞:“你们终于回来了,哎。照顾病人真的很无聊啊。”
“方远航,你说谁是病人?”君无伤淡淡一笑,杀气四溢。
“病了就别逞强。”我微皱了眉,这样的性格,就算是把全天下都得罪了我也不觉得奇怪。“今天买了些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将就些好了。”
回头招呼大方:“大方,过来帮忙。”
“什么?”大方怪叫,“身为男子汉,怎么能在灶厨之间转悠呢?”
“大方,就算是男子汉,也是要靠吃饭才能活下去。”我静静看他,“作为好男人,就是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是这样么?”大方狐疑地看我,一脸不信。不过到最后还是到厨房来帮忙。
只是,他进了厨房之后,就听到如下对话:“酒鬼大叔,切肉请用菜刀。”
“圆儿,我当然知道要用菜刀了,可是我比较习惯用剑啊。”
“酒鬼大叔,那个,煽火拉风箱就行了,不必用内力。”
“圆儿,你不觉得用内力比较快么?”
我听得满头黑线,敢情这个大方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从没进过厨房的。最后连君无伤也好奇无比地凑到厨房门口观望,对于这个人,我是一点也打算让他帮忙的。
大方一见君无伤自己凑过来也是一乐:“喂,君楼主,不如一起帮忙?”
本来这顿饭为了庆祝君无伤的伤势有所好转,临时改了饺子,现在这两个大男人来帮忙,虽说在人手上是多了,但是这顿饭的质量我是一点也不期待。
果然,君无伤那人让他去杀人去挡刀都没有问题,但是让他拿着饺子皮包饺子,实在是有点难为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卷帘楼主。连圆儿也是大摇其头,看君无伤拿着一张饺子皮手足无措。
我叹了口气:“君无伤,包饺子要尽量捏出形状才好看,不是这样乱揉成一团。还有大方。”转头看了大方满手的面,“那个面团不是这样揉的。”
大方也不吭声,许久才静静说了一句:“现在这个样子,很有些一家人的感觉啊。”说着开始指点:“看,圆儿就是乖乖的小妹,还有初见也是小妹,君无伤嘛,就是别扭的小弟。”
我一听顿时乐了……这君无伤大概是从没被人当做过小弟,大方刚一说完,就见他脸上一丝怒气闪过,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我对于一家人的概念比较模糊,之前虽然言方阙也是很关照,只是这样亲近,几个人挤在一起做饭倒还没有。
“别扭的小弟。大方,你真是敢说啊。”我看着君无伤的脸色,估计他要是没受伤或者手上没有那么一张饺子皮的话,一定会大打出手。“原来一家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真是太长见识了。”
最后,几个人通力合作的结果是,包出了我见过的最丑的饺子。只是吃的时候却没有人说很难看。
这是我在神风镇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空气中似乎有那么一些很温馨的东西在飘散,使得风雨来临前的神风镇显得特别美丽。
由于圆儿的怒气还未彻底消散,晚饭后我,君无伤还有大方就坐在里屋,听圆儿在院中呼呼喝喝地练功,还一边练功一边嚷嚷要打倒神风镇的小龙头。
“大方,收了圆儿这么个弟子,心中很是安慰吧?”
“如果她不是时刻都那么精力旺盛的话。”大方轻轻一点头,随即转了话锋,“我会觉得她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弟子。”
“知足才能常乐啊,大方。”我轻轻一笑,“只是这个神风镇,似乎并不是左相的人在牵线啊。”
“左相的人马应该是后来才进入的。”君无伤皱眉轻声道,“经过这些年发展,势力只怕已经不小,那个萧展,应该只掌有神风镇一半的势力。”
“一半已经不少。”大方伸了个懒腰,“再加上最近在神风镇出现的江湖势力,全部整合的话,神风镇的兵力实在已经不弱。”
“我猜,左相那一脉,未必就是想造反。毕竟天下太平那么多年,此时挑起纷争十分不智。更何况,以一镇对全国几乎没有胜算。”
君无伤冷笑道:“左相那老东西,总是让人觉得古怪,或许又是给皇帝出的什么考题吧。”
“考题?”我皱眉。“这个左相也太折腾人了吧,为了他的考验,拿人来赌么?”
“那有什么?之前还有位帝师拿江山做题呢。”君无伤撇嘴,“如果真是考题的话,本公子一定打得那老东西满地找牙。”
我叹气:“君楼主,要尊老爱幼啊。殴打老人是要被雷劈的。”
“哼,本公子还杀过老人呢,殴打算什么。”君无伤不屑地一摆头,“萧展没有别的要求么?”
“抓花间留痕,其他的事情等抓到这个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