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言重，这些臣女都知道。”我也是一点头，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好反对的。
“那么你对与靖王的亲事是没有意见了？”皇帝略一挑眉，叹道，“我们皇室也很久没有喜事了。”
我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说那么多好话是为了做铺垫的。只是皇帝你分明是去年才娶了一位贵妃，还说没喜事？而你的宝贝弟弟，上个月刚刚行了弱冠礼，就已经立了正妃，还说没有喜事。
只怕是君无伤平日里给你们说笑的事情太少，这时却是个机会了。
“皇上又想自作主张？”君无伤淡淡挑眉，眼神一冷，“据说臣这次出京，皇上不但没有勤政爱民，反而聚众赌博？”
“皇叔，也不算是聚众赌博啊。”皇上被君无伤一眼盯住，也是一慌，“只是众大臣对于皇叔实在是有很高的期待啊。”
“哈哈，是么？”君无伤大笑，我却分明瞧见皇上面上悄悄现出有点惊惧……看来皇叔这个身份有时也是很有用的。“所以皇上这次又输了？”
“可不是么？”一提及输赢，皇帝顿时有点郁闷，“话说朕自参赌就没赢过，本想着赢了这局好赢回上次少相成亲所造成的损失，不想压错桩，又赔了一笔。”
“这次你又压了什么？”君无伤皱眉。这时倒也不顾什么压错桩，听这话就是在护短。
“天荒不老城，千年古筝还有阴阳镜。”皇帝倒也老实。听这些赌注，也知道都输给谁了。只是我倒没想到言方阙居然会要一座城。
君无伤以眼瞪住言方阙。后者哈哈一笑：“王爷也不用瞪我。那天荒不老城王爷垂涎已久，臣也是知道的，所以那城便作为小言的嫁妆了，只不知王爷能否要得到。”
君无伤一笑：“这个少相不用担心。只是皇上，平地生财，也不能靠赌啊。当初你险些儿输掉了泪玉，那教训还不够么？”
“朕自是记得的，只是这次的赌局实在是有趣。”皇帝说着一笑，“谁会料到，百花丛中的皇叔你竟然会输啊。”
君无伤脸上顿时黑成一片。我在心中只是替皇帝担忧，这样和谐的君臣关系自是我喜欢的，只是君无伤的性子再加上皇叔的身份，这皇帝以后怕是要吃暗亏。不会威胁到江山，但是一些小的惊喜定是不会少的。
“小言，这时候该说什么才应景吧？”言绫一见情势有些不对，便向我一笑。
于是我只得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僵硬地笑了笑：“若水三千只取一瓢，本就不易。以皇叔的身份更是难得。”
“若水三千，只取一瓢么？”太后慢慢重复了一句，展颜一笑，“果真是会说话。只是皇叔淡泊惯了的，日后有不周之处，还需你多多周全。”
“是。”我抬头看了君无伤一眼，能不周全么。他还欠我银子没还呢。不仅如此，他还一脚踩死了我的龟田一郎。让我失去了一次做马戏团团长的机会。
“那么就请国师早日测出吉日。皇室也好做出安排。”
“臣领旨。”歆临一笑，淡淡看我。只是那一眼，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打坏主意。我不由想起那没被闹成的洞房。这个人想必还是很好奇。
哎，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最后歆临国师操劳一番之后，说出了那个所谓的吉日。只是我却不要在京师靖王府成亲，先去将清风寨整顿了一番，便直接搬去了那个山头。
而花间留痕在京师的卷帘楼中乐不思蜀，我们也不好勉强，只是在清风寨下立了一块牌子……少于五千两者不得上山！
五千两并不是个小数，陵国经济比较发达，朝中官员的俸禄还算可观，只是在朝为官，总有些不必要的用度，再者也要装点门面之类，做官的未必就是会算计的，所以有五千两存款的也实在是不多。
只是最后我看着上得山来的几个人，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该防的还是一个也没防住。大哥，歆临还有季无双，是一个也没落下。就连言方歌也带着兰馨公主上山来，说是要举行一个山贼式的隆重的婚礼。
我猜他是不知道清风寨正统的山贼婚礼是要靠抢的。
只是作为一个婚礼，没有礼炮，没有奏乐，也没有宾客满堂，实是有另一种别样的风情。坐着的都是平日极为熟悉的人。
我从不曾想过有这么一天，在亲人的见证下与心爱的人一起被祝福。
可是言方阙他就那样明明白白地举着杯子，对我温柔而笑：“小言，以后年年岁岁，都要看见花开。”
连平日一向少话的季无双，也沉静道：“小言，过得今天该叫你靖王妃了。只是，你要记住，靖王若是不好也不要忍着，娘家有的是人！”我抬头，看见季无双的眼中那种空茫丝毫未减，只是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红着。他一向是个淡漠的人，冷眼看尽红尘。只是京师繁华，十万软红，终是难觅他之解语红袖。一直以来，都是那样寂寞。比月光还要冷寂。
歆临更不用说，连天命都看透，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他却举了杯，大笑：“我今天是专程来闹洞房的。”
君无伤斜了眼看向众人：“就凭你们么？还想闹洞房，门儿都没有！”
对于这一说法我持中立态度，只是饭后看君无伤如临大敌般在新房门口鼓捣，也略略可以明白上次大哥为什么会在门口布下阵势了……同朝为官，还是保持点神秘比较好。
更何况，凑热闹的还有朝中最为唯恐天下不乱的歆临了。
当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歆临等人不一定会走门，但是房顶上也是要防着的。
君无伤白玉似的的脸上因为喝酒的缘故，现出水水的红来。这样一个人，在以后绵长的岁月里就属于我一个人了。之前与苏简一起，固然很珍惜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却从不敢说是因为爱情。
我执了杯从君无伤的手臂中穿过来，送到自己嘴边，静静一笑：“我们那里，把这个称作交杯酒。”看君无伤也喝下了，便拿走他的杯子，将他按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他：“君无伤，你愿意娶初见为妻，不论富贵，贫穷，疾病，伤悲，喜悦，都一样珍惜，爱护她么？”
君无伤也是一脸深情，郑重道：“我愿意。”
我轻声一笑：“我也愿意，无论富贵，贫穷，疾病，伤悲，喜悦都伴你共度。”
一声悠悠的叹息从房顶传来，我看见君无伤嘴角一抽……真是的，偷听也要收敛一下情绪啊。
“相公，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来下棋啊？”
“这不是下棋的好时候吧？”
“怎么会呢？上次大哥成亲也是这样一直下棋的。”
“言方阙么？他那是误导！”
“耶？我还是以为是习俗呢。看我连棋谱都带来了。”
我呵呵一笑，以后岁月静长，总有这样一个人不离不弃，相依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