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微凉心里正思索着如何将老祖宗叫醒,倒是听见帘子外面的脚步声。
帘子打开,是个眉清目秀的丫头,辛微凉记得,这丫头应该是老祖宗跟前的一等丫头——阿娇!
只见她手上端着一盆鲜红的液体,散发出阵阵的血腥味,进来之后,什么话都不说,颤抖着身子,咬牙将那盆热血给迎头泼了上来,辛微凉也不让,只是冷笑着,心里却想着,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她这装神弄鬼的游戏也该结束了,真玩久了,被人识破可就不妙了。
当那黑狗血泼得她一身的时候,她故意发出一身惨叫,然后就是一副犹带不甘的表情,尖叫着:“威儿,红艳,红琴……”
尖叫声落下的时候,人也软软倒地,晕了过去。
阿娇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再理会辛微凉,上前一步,使劲的掐老祖宗的人中,半响之后,老祖宗终于被阿娇唤醒。
她微颤颤的睁开眼帘,瞧了一下阿娇,神情一松:“阿娇,是你啊!四姨娘她……她……中邪了……”
阿娇不愧为专业伺候人的,虽然心下也震惊不已,脸上的神情也是余震未消,不过安慰起人,表起功来,半分都不含糊:“老祖宗放心,阿娇刚刚在厨房里搞了一盆黑狗血泼在四姨娘的身上,现在四姨娘已经晕死过去了。”
老祖宗一听,连说了几遍“阿弥陀佛”,然后在阿娇的鼎力支持下,终于从地上站起身来,扫了躺着的吴婆子身体,那眉头又蹙了起来,想开口吩咐,却在话到了嘴边的时候,眉头微微一动,瞧了阿娇一眼,就变了意思:“她临去的时候,可曾说什么?”
她?哪个她?
阿娇微微一愣,见老祖宗的视线落在了辛微凉的身上,就猜出来,这个她是谁了?
咽了咽唾液,舔了舔干瘪的唇瓣,才道:“只是叫了三个人的名字?”
老祖宗眉头一动:“哪三个人?”
阿娇不敢隐瞒,乖乖地回答:“是大少爷,还有红艳,红琴两个丫头!”
“红艳,红琴两个丫头?”老祖宗心头恍然有些明白:看来她是舍不得这两个丫头啊!
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只是王家可容不得这般好人啊!
罢了,罢了,就当是积德吧!
省的她念念不忘,日后再来闹腾。
老祖宗落座之后,才缓缓的吩咐道:“阿娇,你去老夫人的院子走一趟,就说红艳,红琴这两个丫头手脚麻利,为人机灵,就打发去四姨娘的院子伺候。”
“四姨娘虽说只是一个姨娘,可到底只是王家的半个主子,那王婆子年岁也大了,伺候起人来,也笨手笨脚的,王家的当家主母刚刚没了,这内宅可不能再出什么事来啦!”
说完,就挥了挥手,满脸疲惫的模样,待到阿娇爽快的应了下去,退到门帘前,她又吩咐了一声:“让几个可信的丫头婆子进来伺候吧!”
阿娇脚步一顿,随即轻声应了一句:“是!”
辛微凉听着老祖宗有条不紊的布置着,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句:姜是老的辣!
老祖宗身受如此重大的惊吓,心神几乎俱散,却还能在举手投足间就恢复过来,处起事来,面面俱到,就是这行为可疑的阿娇,也给不着痕迹的打发出去。
一个丫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来这盆黑狗血,怎么能不值得怀疑?只怕一开始就躲在一边偷听了。
等那阿娇叫了几个婆子丫头进来之后,吴婆子就被下人抬下去细细收拾了一番。
等老祖宗打发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之后,这才有空料理辛微凉,淡淡的吩咐:“老秦家的,你去四姨娘的院子里,帮四姨娘取点换洗的衣衫过来,顺便将伺候四姨娘的王婆子给我带过来,我有些话要问问她。”
老秦家的,是个看起来长得粗壮的老妇人,一脸的横肉,听了这话,立时谄媚的点头哈腰,应声而去:这可是美差!
假装昏迷的辛微凉听了老祖宗的吩咐,心里一阵冷笑:早知道会有人将主意打到王婆子身上,她一早就安排好了。
老祖宗有吩咐身边的丫头,将满身血腥的辛微凉拖了下去:丫头们也是真的拖了下去,半点怜惜都没有。
想来这些丫头们都是人精,看出辛微凉今儿个不得老祖宗的欢心了。
当辛微凉被扔掉水里的时候,自然就幽幽醒了过来,浓密卷长的睫毛沾染着几滴水珠儿,轻轻地颤着,就如同清晨沾着水露的花瓣,楚楚怜人,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那两个拖辛微凉下来的丫头,瞧着四姨娘这般模样,心里倒是有些不舍了:四姨娘在王家的口碑不错,从来不狐假虎威,更不会狗仗人势,性子懦弱,本性纯良,也不知道今儿个怎么就惹怒了老祖宗?
辛微凉自然感觉到两个丫头的动作轻了许多,嘴角漾起一股子讽刺的笑意,越发的做出茫然的模样,瞧着两个丫头,温婉而惶恐的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两个丫头得了老祖宗的吩咐,哪里敢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手下的动作倒是快了许久,将辛微凉打点好,也不过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而老秦家的,也早就领着王婆子,抱着辛微凉的衣衫过来:当然在翻辛微凉衣衫的时候,老秦家的没忘记顺了点东西。
辛微凉洗漱的时候,王婆子已经跪在老祖宗面前了。
老祖宗也不搭理王婆子,只是一个劲的跪在供养的神佛面前,一动不动,若不是老祖宗手里的念珠子不停的转动着,王婆子都以为老祖宗这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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