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家的房里,此时正闹得不可开交,王婆子此时说什么都要扭着老秦家的一起去见凤姑。
老秦家的哪里肯依,若是真闹到凤姑那里,这事情遮掩不住不说,以前那些腌攒事情怕是也要露出来了。
二人拉扯在一起,王婆子故意示弱,一个劲的惨叫,慌的老秦家的去捂住她的嘴巴,一个劲的小声说道:“好妹妹,好祖宗,你就莫要再喊了,四姨娘的东西,你拿回去就是了!”
现在还要什么银子,千万不能去凤姑那里,到时候,丢脸是小,办砸了老夫人的差事,只怕还要牵累儿子和媳妇,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王婆子当然不肯如此了事,人都已经得罪了,自然要一棍子打死,否则日后转个脸就要给她小鞋穿,那不是自己找抽。
正在二人拉扯间,凤姑风风火火的一把掀起门帘子,对着这二人喝道:“你们两个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尽给我惹事,是不是非要我禀告老夫人,将你们赶出去,你们才甘心?”
“呦,我说这是哪位啊,这么大的口气,一出口就能支配起主子来?原来是老夫人面前的大红人凤大管家啊!”吴婆子绵里藏针,话里藏刺:“这就能怪了!这府里还有什么凤大管家做不了的事情?”
吴婆子的语气要多酸,就有多酸,谁让凤姑现在做的就是她以前做的事情,什么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瞧瞧吴婆子和凤姑就知道了。
语气一变,淡淡的说道:“老祖宗还在佛堂念经,你们这边吵吵嚷嚷的为了何事?居然还惊动了凤大管家?”
凤姑一见吴婆子出面,脸色就是大变,虽说这事情出在老祖宗的佛堂,不会被老祖宗知晓,那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进来之时,她还存了侥幸心理,可是现在看到吴婆子出现,她就知道这事情是瞒不住了。
想到老秦家的是她推荐给老夫人用的,自己又是这内宅的管家,今儿个,这顿挂落她怕是逃不了啦。
王婆子一见吴婆子来了,顿觉的底气十足,立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这个没天良的,昧下我那死鬼簪子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不说,还顺走了四姨娘房里的银锭子,赃物都摆在眼面前了,却还反咬我一口,两位都是府里的当权的,这世上还有这等道理不成。”
王婆子抹了一把眼泪:“说到底,不就是欺我没了男人,孤儿寡母吗?这日子可还怎么活?”
老秦家的没想到王婆子今儿个是豁出去了,半点脸面都不给她留,她想要反驳,这簪子明明是王婆子自个儿送给她的,可是想到刚刚王婆子的话,哪里还敢说出来。
这么一个沉默,就越发让王婆子抓住把柄了,一个劲的闹起来。
凤姑向来当家作主惯了,被这么一闹,火气也上来了,不就是一个破簪子,十几两银子吗?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她有心护住老秦家的,可是吴婆子却早先一步,抢着开口:“有这样的事情?也难怪要惊动凤大管家了?好在老祖宗还在佛堂没出来,若是知道身边的人做出这等龌踀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气呢?”
她对着凤姑露出八颗牙齿:“凤姑,这是你分内的事情,你请!”
一句话,却已经定下了老秦家的结局。
凤姑没法子,只得沉着一张脸:“人赃俱获,也容不得她抵赖。”对着身后的两个婆子道:“还不给我将这龌踀的老货拿下。”
两个一直跟在凤姑身后的两个粗使婆子,立时就将老秦家的押了下去。
一行人气匆匆的离去,自始自终,老祖宗都在佛堂里念经,只是那双略带沧桑的眸子里的笑意,越来越多:这四姨娘果然是个妙人,虽然懦弱点,但这心思到是玲珑,一点就透,这老夫人安插在她这里的一颗钉子终于给拔了出去。
她倒也不是不能自个儿动手拔了这颗钉子,只是这些年,她和王国兴关系越来越远,若是再为了这么老货,被那个贱人得了便宜,在他耳边念叨她的不是,这祖孙二人岂不是越加的离心啊!
四姨娘今儿个安排的这么一出,倒是合她的心意。
看来,她受了人家的大礼,也该回点什么了,老祖宗对着一旁的吴婆子笑道:“四姨娘是个有孝心的,你去我库里那两匹缎子,再取五百两银子给她。”
“顺便去老夫人那里走一趟,就说我说的,给四姨娘加点月例,天见可怜的,府里堂堂的一个姨娘,居然因为十几两银子,被逼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怜啊!”
吴婆子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声音洪亮的应了下去,那脚步都比往日里轻快不少,根本就看不到先前被吓到的那副狼狈模样。
而老祖宗也慎重其事的对着菩萨磕了一个响头,笑盈盈地说了声:“菩萨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