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的风气甚是开放,女扮男装倒也不算稀奇,店家也只是多看了两眼,毕竟这么俊俏的假哥儿,也不常见。
换了衣衫之后,清凤就直奔御史台中丞江大人的家里,江中丞这人,微凉知晓,是个刺头,天不怕,地不怕,一心要学魏征流芳后世。
这位江中丞为官清正,虽然是个刺头,却不一味逞强,心思千转百回的,有他出面,相信这事情就好办的多。
微凉到了江中丞的家里,亲自将门房打点好了,总算见到了江家的管家。
微凉何许人,自然这管家也败在了她的马屁和银钱的双重冲击之下,得了一句话: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老爷今日见不见客?
微凉现在的身份,是凤姨的亲戚,是来想江中丞这里打探消息的,得了江家管家的这句话,微凉就笑盈盈的坐在一旁不动。
那管家进去了许久,再出来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老爷今日有贵友,不方便见客。
微凉点头,笑道:“贵友在,是不方便。不过不碍事,我反正没事,就在这里等等,等到江中丞有空了,再见见我。”
管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死皮赖脸的人,自然没当回事,径自转身离去了。
微凉这么一等,就等到了中午时分,她笑吟吟的从包袱里取出几个馒头来吃,还很热情的分了门房一个,门房的大叔哭笑不得,接了馒头,又找了借口进去了一趟,仍然没得见江中丞,回来之后倒是不着痕迹地瞧着微凉,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么一守,就守到了天黑,暮鼓响起来的时候,门房大叔就好声好气的劝着微凉:“公子,您看看这天色已经暗了,我这里也要关门,您还是先回去吧!”
微凉连连点头:“对头,对头,不能耽搁大叔您关门。”说罢,就往外走了两步,却不离开,反而依靠在江家的屋檐下,一副坐守天明的模样。
那门房大叔瞧着微凉这姿态,又是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出声劝道:“公子,您还是回去吧!这情景,您怎么就看不透呢?”
微凉只是笑,并不回答,只是弯弯的眼帘,带着几分感激的神色,却依旧依靠在墙壁上,动也不动。
那门房瞧了几眼,苦劝了一把,见无用,摇了摇头,关上门,又往后头去了。
再打开门出来的时候,果然见微凉还依靠在屋檐下,双手抱胸,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一脸的喜色对着清凤道:“老爷的贵友已经从另一道门离开了,因为没走这道门,故而不知,老爷请您过去一叙!”
微凉不慌不忙的站直身子,什么话也不说,慎重其事的给门房大叔行了一个礼,惊的门房大叔连连挥手,表示不用。
微凉也不和门房大叔多说,只是静静的跟在门房的后头,一路上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半响之后,就到了一间书房。
那门房大叔朝里面的人朗声:“老爷,人来了!”话落,就自去了。
那江中丞声音冷厉的招了微凉进去,满脸寒色抬眼看着微凉:“你是萧老夫人的远房内侄?”
微凉以前可是萧家的大小姐,比中丞大的官职不知道见过多少,再说了,江中丞这点冷脸,她还没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怕他?
当下径自笑道:“我不是萧夫人的远房内侄,我是她的义女!”
江中丞当下吃了一惊:“你是女子?”
心里更是恨自己心软,不该听了门房的话,放她进来,若是她横下心来,死赖着不走,可如何是好?
微凉自然明白江中丞所想,立刻缓缓道:“江中丞,您不必惊疑,我来,也不是为难您的,只是曾听义父母说过,您为人光明磊落,铁骨铮铮,不惧强权,敢言敢说,所以今日想请您指点一二。”
她见江中丞的脸色依旧黑如包公,也不惧怕,只是继续说道:“江中丞,请您耐下性子听我说完,若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小女子立即回头,断不敢打扰江中丞,若是您觉得其中有些蹊跷,还请您指点一二,伸出援手!”
她软软一笑,却带着刚劲铁骨般的硬朗:“小女子敢以性命担保,出来这道门,小女子绝不会提上一言半句!”
江中丞那也是见过诸多人的,自然瞧出辛微凉所言不假,脸色微微好转,却还是说道:“有话你就赶紧说,这时辰不早了,你一个女子出入我江家也不方便。”
微凉连连点头,将自己在牢狱里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江中丞原本就仰慕箫老将军,觉得萧家的事情有猫腻,现在再听微凉这么一说,心里更是认定萧家之事不同寻常,定有冤屈之处。
“是你义父的意思?”抄家非同小可,自然也只有箫老将军有这样的魄力:釜底抽薪,果然好计策!
微凉点头:“是!”
江中丞一听,来来回回走了多次,少顷,才道:“此事我应下了!”
微凉立时弯腰谢过,一颗心微定,江大人一诺千金,萧家这边的事情算是定了一半。
快速的退出江家,直奔王家:今日错过自己的下葬,只怕回去不好交差了,不知道老夫人要掀起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