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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亭空却听得心口发涩。看着梁轻雁,她就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那时的她,也喜欢对陈晋含颐指气使。现在应该叫姚端了,多么欣慰而陌生的名字。意味着,两人此后也许再无交集。

大仇大报,认祖归宗,富贵永享。他的身份,今非昔比,从此与自己天壤之别。

遥想起当年,陈蕲夫妇经常不在家,而姚端又太过顽劣,整天像只猴子似的东跑西蹿。背地里蛮横的亭空,在大人面前表现得乖巧温顺,看管姚端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她。亭空经常借此提出各种无理要求,姚端如若不应,她就会向陈蕲夫妇如实告知他平日的所作所为。

故而姚端只能忍气吞声,任劳任怨的给亭空使唤。听到别人说烤鼠肉很香,对老鼠退避三舍却又忍不住想尝下味道的亭空,便在大雨天赶着姚端去野地里找洞,灌水捉田鼠。

一次,亭空在晏都城郊一处森林里,看见一只白色的幼狐,以为是小猫,便指使姚端去堵追。等她欢欢喜喜地抱着幼狐,准备回城时,赫然发现身后虎视眈眈的跟着数十只成年壮狐。两人吓得哇哇大叫,经一位路过的农夫解释,她赶忙放了幼狐,这才捡回两条小命。

至于偷书院里夫子栽的牡丹花,剪光院中小猫的胡子,诸如此类的恶行,更是数不胜数。始作俑者的亭空次次都相安无事,最后背黑锅的全是姚端。以至于书院里凡是有人闯祸,也不管他是否来得及辩解,大家全都推到他身上。

方才见的两个孩子,小的骄横,大的软善,分明就是她和姚端当年的写照。想到姚端,亭空脑海便不自觉浮现出梁荛的面容,那个小起来有着深深酒窝的憨傻少年。

这是根植她心中的一块疙瘩,消不平,除不去。每每想来,只觉难受郁疚。

次日正午,亭空便离开派桉,来到早已物非人离的北岭,看着陌生人在那儿来来去去,心中百感交集。据说,当地官府已经在勘查,准备将北岭夷平作一个小镇。再南行五里,便是与燕闲重遇的葱山。经过他带自己去治过病的村子时,亭空特意停留了一下,却没有见过那个直呼燕闲小名的郎中柳贺。一问之下,才知他去远行了。

出了村子,途经晏都,再行十里,便到了青尤城外。亭空到了那儿,才发现云桑客栈早已关门大吉。到附近村子一问,才知李浅、田大舟和丘并儿去了东姚国都朝歇。三日前,李浅托驿站的人送了封书信回来,让一位较为熟识的村民保管。说是日后有个自称姓叶的姑娘来寻他们,就把信交给她。

五天后,宝封城外半里的牛头坡。

花红草绿,春意染树梢。雀鸟在枝头欢叫,瑰丽夕霞如胭脂倒满天地,花儿的清香在空气中飘散。似画,非画。

亭空把马拴在树干上,坐草坪上就水囊的水吃馒头。

突地,一个沉朗男声自外面的羊肠小道传入耳边。“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好经典的山贼打劫台词!少女眯眼,拍了下相处数日极为温顺的马儿,马儿颇有灵性的蹲在地上。

靠着四周隐密的草树掩饰踪迹,亭空握着短刀静观外面的动静。

先前那沉朗男声话落了会儿,一个清扬微哑的男声才惑然道:“不对呀!壮士。这条山路据说三百多年前就开了。而在下旁边的枯树,看年轮起码有三十年以上。咱们年纪看着相差无几,这树怎会是你栽的么?”

沉朗男声顿怒,语调扬高,“少废话,你今天是不是要从这儿过去?”

“对啊,我要赶回前边不远的高梁村。”

“那就得留下买路钱,给我辛苦开栽这条路和这些树的报酬。”

“这上边又没刻有你的名字,我哪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清扬男声不满嘀咕。

亭空听得暗笑,这呆子路人,被打劫还有心情质疑。

“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劈倒在地。不是那呆子吧?!

亭空有些着急,也许是以前杀戮太多,让她愧疚的觉得不能见死不救。

正要起身,去外面一探究竟。呆子路人的清扬声音啧啧响起,“壮士好身手呀!”

“哼!”沉朗男声嗤笑,“要是不留下钱财,你就和这棵树…”

原来刚才的声响是劈树所至,亭空松气止步。

呆子路人还在赞叹,似乎搞不清楚状况,“壮士是让在下看这棵树?砍柴手艺精湛啊!不打劫就对了。儒子可教啊!迷途知返总是对的。”

“我不是说这个。”沉朗男声微含气闷。

“啊?那是想在下带树回家当柴烧?壮士有心了。”

笨蛋,人家意思是你若不交银子,就如同那棵树被一刀毙命。亭空有些好笑的暗骂。

“小龙,跟他费话那么多干吗?直接打残拿钱走人不就得了。”

“打…打残…”呆子路人结巴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处境堪忧。

亭空眉头紧皱,方才晓得那劫匪能一刀毙树,已知他手上功夫不简单。自己只怕不是他对手,打算思量对策好再出去相救。没想到,这人还有同伙。

亭空小心挪步,平趴草坪上,扒开草丛一角瞧视。两个握柴刀的年轻男人,与被围在中间的少年对视。

白皙清瘦的少年青衫明润,样貌秀逸温雅。少年圆润瞳眸带怯,直瞅左边英俊黑瘦的蓝衣男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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