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而季南天此时悲催的躺在床上不能动,两只紫眸睁的大大的,却只能看到屋顶,异能用的太累,何况如今身上都动不了了,这该死的御医!把他缠成木乃伊了……想他季少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微微撇着嘴,倒比以往多一些孩子气。少了些粲骜不驯和邪气。
还未合上眼,便听带宫殿外怒气冲冲的斥责声,感觉有点熟悉。
“那个小兔崽子又跑哪里去了?又受伤了?他可真能干啊!老子三天不打他就上房接瓦!”骂的还真是粗俗,难得季南天思考的是这个问题,而不是思考外面的人为什么这样骂他。
“参见陛下——!”等那人骂完之后,才听见侍候在外的宫人的迎驾声。
“免礼!朕自己进去看看太子,你们不必跟来了。”末了还加一句,这才有了点皇帝的样子。季皇身后的时候太监李公公有点汗颜的看着自家陛下,每次只要遇到太子殿下出事,就变成这副样子,娘娘——奴才有负重托哇。陛下还是一样的,在太子殿下面前没一点风度。
季南天整个人成一种僵硬的姿势躺在床上,要动也动不了。十分难受,而且,听了半天才知道外面的人骂的是他,险些暴走。心里更是咒骂那个该死的家伙。而此时某魔正在寻找千年的老友,又大大的打个喷嚏,茫然的红眸看着六国的城池。
四季如春的南域,女人当家,他的老友自然不可能像个娘们。
四季正常,只是冬天偏冷的清国,他的老友最怕冷,也不可能在这里。
四季偏热的夏国也不大可能。
再有就是比较丰裕的季国,环境也比较适合。看来这有在牧、燕、季三国地方找了。某魔一个转身变成了一……小姑娘!
而此时季国某宫殿,变身的季南天和暴走的季皇开战——!
“你说你又跑哪儿疯去了?老子给你安排的学习!课程!你全不做!要你的侠肝义胆有屁用啊!”季皇两眼冒火的看着自家最小的儿子被缠成“白人”。
“……”季南天默,他觉得没有任何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了,少爷成年很多年!现在又回到童年时代!耍人玩呢!还会到这个封建统治鸟不拉屎的古代。
“你还不给老子说话!每次都是这样!你学会了君王制!治国安邦定天下!这样你想救多少人!老子就让血衣卫给你救!”季皇看着儿子还是跟以往沉默,心里十分恼火。被摔成这样了还想着救人?侠肝义胆能当饭吃吗?
噼里啪啦……
宫殿内响起砸器皿的声音,刘公公嘘口气,幸好殿下聪明,把宫殿的东西都换成赝品了,不然要被陛下砸光了,殿下不是又要心疼了。刘公公,你不知道你家殿下的用心,他把正品全拿去卖了救济贫民了……
“天儿,你好自为之。朕不可能保你一生无忧。”季皇叹口气,不再骂不再摔。忧郁的样子使本来不算年老的脸多了一条皱纹。季南天看着那一身黄袍走出视线,心里的波动才安静下来。可能是原本的魂魄情感波动吧,竟然能让我受影响,也的确不能说是个一昧侠肝义胆的人,若真是热血澎湃,就不会被自己挤走了。不对,应该说本来就死了,不过自己占用了他的身体而已。
“殿下——!”刘公公那亢奋的声音有由远至近,季南天超越身体本能的移了一小步。两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由远至近的身体出乎意料的停了,像是小姑娘似的的扭捏。“殿下,奴才差点忘了殿下重伤在身。”季南天抽搐着嘴角,明明就断了三根肋骨,那个愚医竟然把自己全身都绑起来了!连说话都说不了!
“殿下,今日就不能沐浴了,奴才就在外殿,您要有什么吩咐叫奴才。奴才告退——”终于恢复点正常了,这都什么人。一个个在本大少受伤期间欺负人。
内室的灯渐渐熄了,黑暗中那双紫眸反而更有光彩。似乎周围都没什么重要人物,也就放心了。Thedevilteargem发出淡淡的蓝光,有冰冷气息进入身体,蚀骨一般的疼痛。
紫色的眸有些涣散,这个东西,好痛啊。
“啊——!”心里想着难受的想呼喊,可是就真的呼喊出来了。像是被北极的冰封住一样。冷得刺骨,这种极端的方式,还真是伤不起啊。疼死本少了!
“殿下,您怎么…。?”还未说完一阵刺眼的蓝光溢满整个太子宫。
“砰——!”身体里好像有东西在撞击,难受的比生病还要痛苦。牙齿感觉都要咬碎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难受……”口中溢出微弱的声音。渐渐陷入了沉睡,那刺激的六国震荡的光也消失殆尽。像是从未发生一样。安静的沉睡的雄狮。
在我生命的某一刻,也许没有把未来想的那么复杂,总是我行我素的做事。可是当未来来临的那天还是会很害怕。就像当初抓着你的手,最终却松开一样。
魔戒和善戒的结合戒指。是六国统一天下的的象征,而此时魔戒的光芒大放,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啊,而如今天下分合六国,势必要合并为一国啊。
季南天沉睡在黑暗中,一如当初喜欢黑暗。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是他看不到自己,他连自己都看不到了。似乎看到一些模糊的场景,有一颗很大的石头上面写着“三生石”。呵,三生?一生又如何?三生又如何?许下愿望就能实现吗?不过是懦弱的内心作祟而已。害怕不会实现,害怕会抛弃,害怕不会在一起,用虚伪的石头来连接两人的爱情?
又似乎有女子的哭泣。悲悲戚戚的,连一向多变的自己都感到一丝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