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南郊,一队万人兵马整装待发,为首一女子面对林立的兵锋,面色一点紧张都无,不似一般的闺阁千金娇羞怯懦不敢直视于人,而像是一个真正征战沙场的军人一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在众将士冲天的气势与被鲜血洗礼而出的冷意肃杀之中,依旧端坐马背,神色坦然无畏,眸光满是坚定之色。
“镇国公主被困滇南秘境,其境堪忧,尔等是我王亲卫,为保家卫国头可断,血可流。此番出征,前路未卜,尔等可有必死的准备?”青冥高坐马背,背脊挺直,臻首微扬,字句顿挫。
“有……”万人齐喝,声势震天。
“出发。”传令兵传令,青冥一马当先。
青冥率改装过的陈王亲卫血煞军一万人,浩浩荡荡启程前往滇南。
然而,百官都无法忘记,那一袭白衣,傲然站在议政殿环顾。于百官注目下面不改色,不过还未及笄的女子,便有不输给男儿的气势,眼中光华熠熠,神态睥睨天下。
“你们不敢救的人,我救;你们不敢打的仗,我打。我是镇国公主的女儿,没道理像个闺阁千金在母亲被困时无能抹泪。舅舅,我愿带兵出征滇南。”那位公主芳华初绽,话语温和,百官却从中听出来不可转寰的坚定。她未唤王上,只道舅舅,她只是王上的甥女,只想救自己的母亲。
许多年后,当那个女子站在大陆巅峰,见她芳华初绽的官员,都不自禁的摇头,直言可惜……
“报……启禀公主,前方二十里处为青崖涧。”副统领葛存驰马来报。
观天色渐暗,青冥沉吟,而后道:“就地扎营,分派出百人,十人一组,夜间巡视。还有,传令下去,全军唤我小姐,不能还未到滇南便暴露了身份。”
“是,小姐。”葛存领命,下去布置。
翻身下马,青冥神色间略显苍白,这身子本就受伤,此番急行军对身子已经造成了严重的负担,肩胛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似是蚂蚁在不停的噬咬,让人难耐。
只是她不能停,她必须去救这个身子的母亲。根据这身子的记忆,她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好。王上爱女宛娉处处相逼,赐婚传言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宗政小王爷,再加上太子二皇子两党相争,她只能做此打算。镇国公主,她的母亲,不容有失。
呵呵……她心中苦笑,不过一日,她就接受了她重生她人之身的事实。
何以不接受呢?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赐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必要西岐,秦昭,付出代价。哪怕最后她需要颠覆西岐的江山,也在所不惜。
“公主,呃……小姐,奴婢准备了些吃食,小姐先歇息一下吧!”喜鹊脸上红肿未退,带着笑意说道。
青冥刚想说好,突然不远处传来马惨烈的嘶鸣声,像是吃痛之后的发狂。
出征滇南,她必须小心谨慎,以前她便听说过,滇南秘境里面的人,各各身怀异术,本领通天,她若是有分毫的大意,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走,去看看。”青冥招呼副统领葛存,一起打马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疾驰。
“公……小姐……”喜鹊急的跳脚,却也无可奈何。公主自从受伤之后性子越发骇人,眼神也犹如实质一般,似刀似剑,那种压迫感,让她每每将要出口的劝诫,都生生吞了回去。
就着暮色,青冥看见前方不远处一群黑衣人在袭击一辆马车。马车外两个侍卫装扮的人拼死抵抗,处处被压制,想来不出二十招,便会落败。
“咳咳咳……剑一,左前五步,疾风扫落叶。”一男声从马车中传出来,甚是羸弱。
右边那身形高大的侍卫闻言,举剑格挡黑衣人杀气盎然的剑锋,腿势如风,横扫而去。黑衣人一招被破,已经失去先机。本是被步步压制的侍卫占得上风,剑锋愈发的凌厉,只两招便收走一黑衣人的命。
“剑三,西侧第三人,咳咳咳……惊天一剑。”带着剧烈咳嗽的声音再次响起。
左边的侍卫闻言就地一打滚,堪堪避开了当头而来的三把利剑,瞅准空当,手中之剑脱手,射向第三个黑衣人。
“扑哧”一声,带着冷光的寒剑穿透黑衣人胸口,力透后背而出。
只两句话,破了黑衣人剑阵,绝对的威胁。黑衣人相视一眼,达成共识。分出两人钳制侍卫,其余人齐齐冲向失去了马,斜斜停在一边的马车。
青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会武功,却眼神锐利,懂得行兵之道破阵之法。这样的人才,此番出征滇南,定能用上。
于是乎,爱惜人才的青冥翻身,轻点马背,身子如离弦之箭,射向群起的黑衣人。
血腥之气随风飘散,随后跟上来的葛存看见青冥大杀四方的模样,心中那犹疑与不确定终是变为深深的震撼。这样的女子,是从来没有杀过人,上过战场的人能有的吗?他陡然生出一种,眼前的女子,是经历过无数战场的洗礼而浴血的一代战神之感。
一出手必定带走一人性命,手段狠辣丝毫不拖泥带水,招式并不是时下习武的女子特有的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而是真正的杀招,一出必见血,再出必收命。
青冥公主的武功内力看起来未必强过那两个侍从,可是面对十来个黑衣人,却势如破竹一般,让人不由震撼。
葛存晃神期间,青冥联手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已经将黑衣人尽数斩于剑下。
“咳咳咳……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一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掀开马车上挂着的青布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