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吃好用,几乎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情况下,又足足养了有半个来月,我才算是渐渐恢复了元气。不再像以前那样走上二步就觉得心慌气短。许多时候没事,我也会坐在书房里拿着苏青墨原来的文房四宝来练练笔,临临字,再翻看一些文献古籍之类的东西。以便多掌握一些眼前环境的资料。
不过事实上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对于生在几千年之后,好歹也断断续续听说过五千年中国历史的人来说,眼前的环境相对于要简单许多。
这个朝代称为大齐。京城为上京。简单好记之余,我庆幸,还好不是东京。
这大齐,并非中国历史上宋齐梁陈的齐,而是一个与唐宋相仿的中州时代。
苏文景苏家老爷。原是宫内皇子们的太傅。
因被戚妃娘娘的兄长戚云英指证与乌苏国有通谋之嫌,而获罪杀头。
其子苏青墨,实际年龄也不过才十六岁。与其书童玄华相比起来,还要小了一岁多。但他却自小便已经是名满上京的“青墨公子”。人人都知,青墨公子人俊风流,温文尔雅不说,才情亦是当今天下盛名。我不知他的才情是否和他有个做太傅的爹相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苏老爷在为官期间从未让苏青墨踏入过官场半步,这迭不失为一个英明之举。
因为据说正是这一点,才使得当今皇上在治罪时,心存怜惜饶过了苏青墨一命。
苏青墨是苏家的长子,亦是苏老爷在成亲多年后的才所得。
从大太太开始,苏老爷一连娶了二房妻妾,都没有为其诞下一男半女。一直到三太太进门二年后,才堪堪生下了苏青墨。而事实更巧的是,原来一直不孕的大太太,当苏青墨长到九岁时,竟然梅开二度,神奇的让苏老爷晚年得了个幼子,是为苏青漓。只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苏老爷对长子苏青墨要更寄于厚重。
我合上手中厚厚的一本苏家家谱,揉了揉昏沉的额头。
对于古代三房四妾的男人来说,最简单的家谱无疑也成了一本最为恼人的人事烂帐。
在看这家谱的过程中,我不仅暗恨过这三妻四妾的制度,甚至还利用我电视看得过多的脑袋在暗暗揣测过,比我晚生九年的玻璃娃娃苏青漓,有没有可能是一招妻妾争宠间的战利品?
不过,这些都是八卦,暂且不理。
而且以苏家眼前的光景来看,苏老爷虽被砍了头,但其家产却并未动分毫。 府第也如以前一般居住保留,所以要养活这一大家人,暂时应该还不成问题。现实就是这样,即便是瘦死的骆驼,它也始终比马大。说到这一点,我不知是不是要感谢一下那个格外开恩的皇帝,能杀了家中主父还又做到这一点的,我实在佩服他的肚量和好奇他的脑子。
事实虽如此想,我却依然乐观不起来。
坐吃山空我知道是什么结果。
事实上做名人要比做平凡人难许多。
上天若是让我穿越过来成为苏青漓,我想我顶多会乐得二眼放花,整日屁颠屁颠的缠在我那风度翩翩的大哥后面胡闹。大不了到最后,我还可以靠写一本以兄妹恋为主题的言情小说来热卖糊口。
只是事实上,老天它偏偏让我成为了苏青墨——目前苏家的顶天柱,苏家不得不担起大任的少主人。
所以,在这个身份下,将注定我轻松不了。
我重重地叹口气,扔掉手中的笔。看看那一堆被我揉掉的废纸,我也不介意玄华是否会在看到我的字后,来暗疑比起苏青墨的差了多少。反正他早已知我是女子而一直不闻不问,这其中就有值得思考的缘故。
在没有站稳脚跟之前,我现在也不想先搬着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敌不动,我不动。你一动,我必先动。
嘿嘿,我怀着这样的奸笑心情慢慢起身,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进来的人是玄华。
这小伙子走路总是无声无息,行动却往往比疾风还快。
前几日里,我因为梦见当日苏老爷被砍头的景象,在半夜里吓醒,刚刚一出声,就发现他已经出现在了我的床前。惊吓之余,险些让我陷入了更深的惊吓之中。不过还好,这总属正常,武侠小说里,哪个身怀武功的大侠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天长日久,知道他时时在暗中关注着我,我也安心。
“公子,今日天气晴好,要不要出去走走?”他这次难得主动开口。古代人多半是迂腐的,在前半个月里,他们只希望我天天木偶般躺在床上。被我一番关于养生的教育洗脑之后,能像现在这样,已是相当开明了。所以我看在教育成果这么快出来的份儿上,也爽快地站起来说好。
说好便好。他替我拿了软垫,着小厮去备了马车,后脚我们就出门去。
这还是我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出门。
既是皇城,果然名不虚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宝马香车有如流水,就自不必说了。各式小摊小贩,琳琅商品,夷夷满目。要不是碍着自己现在这个书生公子的身份,我早雀跃地去大番采购了。看来做男子就这般不好,连性格中最基本的一点本性也要压抑,实在无味。
反正是散步透气,我也甚少开口,只闲闲地依在马车窗口旁,贪婪地看街旁的市景。
眼下是三月中下,正是春日迟迟,草木萋萋的良辰。不管是人还是物,都生出蓬勃的气氛来。所以我觉得街上的人群像是更加吵闹。
刚过前街口,就看见玄华皱起了眉。这个小帅哥皱眉,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他掀开帘子跳下去不一会儿,便愁着脸上来了:“公子,得绕道了,前面有人堵路。”
“哦?”我拿着手中的折扇摇了二下,不急不徐。(话外,我发现我天生有做戏的才份,不到半月,这青墨公子一代书衣的形象已被我学了八成)。
我问:“这是皇城之中,有何人敢明目张胆的于闹市里挡路?”
“咳,也不是,只是……”奇怪,玄华听了我的问话,脸上竟有些讪讪之色。似乎在踌躇着要不要开口。
我意外,瞅他半晌,一把掀开帘子,问前面赶车的王成:“前方何人挡路?”
王成是个精明的矮个后生。因为人看着还顺眼,所以我特地指名让他出来的。眼下他正伸着脑袋踮在马车上看得津津有味。听见是我问话,赶忙回头:“公子爷……。”恭敬地行了个礼后,后面却变成了支支吾吾。
真是怪了,我一把拨开他,抬起头从马背上望过去。
只见纷闹的街市口中,一大堆人都挤在那里指指点点。似在围观着什么,有人偷偷捂着嘴笑,闹声不时有尖利的女声传来,大体情形却看不分明。
我有些好奇,加上中国人天性爱看热闹的本性,所以我当即决定:“把车赶过去,我们也去瞧瞧。”
王成一脸惶恐:“公子,这……”旁边的玄华却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王成见我眉头拧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扬起鞭子,将马驱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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