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摇头:“我去青丘赴宴,不日便回,你就乖乖待在府里,不要出去闯祸。”
拂玉闻言,一脸沮丧:“舅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会闯祸,所以不愿带我出去,觉得我很给你丢脸?”
“你想哪儿去了,舅舅从没这样觉得。”
“那你为什么每次外出赴宴都不愿带着我,也不许我出蓬莱?”拂玉仰脸看他,“不是怕我闯祸给你丢脸是什么?”
“以前是因为你年纪小,外面不安全,”桑越目光微闪,避开她的目光道,“现今是不久你又将有一场天劫,还是待在蓬莱较为安全。等我从青丘回来,护持你度过此次天劫后,你想去哪儿,只要我觉得可以,你都可以去。”
听完桑越后面一句话,拂玉直接忽略前面的几句,似乎历天劫不重要,出去玩才是最重要的。她兴奋得两眼放光:“真的吗,去凡间也可以?”
桑越犹豫了一下,仍是点点头:“可以。”
拂玉激动地跳起来,连声催促他快些启程,满心期待他早日回来金口一开放她出蓬莱。
桑越再三叮嘱她不许惹是生非,又嘱咐了蓬莱山神和土地公二仙好生看顾她,这才坐上一辆金色马车一路踏着云朵奔往那青丘之国。
青丘之国位于大荒之东,其物产丰饶,四季如春,居住着神的子民,亦繁衍着各种妖怪种族,其中以九尾狐一族为尊。九尾狐一族是上古神族,统领青丘之国,现今的青丘帝君真身便是一只九尾白狐。
青丘帝君二十万岁,几乎与天地同生,算得上是神仙里为数不多堪称珍贵文物的老古董之一,在其跟前,十三万岁的桑越也只是个小辈。
原本桑越与青丘帝君是没有多少交集的,因为青丘帝君自觉年岁已大,懒怠得不愿出家门,无论是天界盛会还是西方极乐世界佛祖讲法,他是一概能不去就不去。至于桑越,他生性素来喜好清静淡泊,不大愿往热闹的地方去,多数时间都是待在蓬莱。偏三万年前的那次瑶池仙会,两人均推不掉天君天后盛情,是以桑越亲身赴宴,而青丘帝君则派遣了他的三女儿全权代表。
青丘帝君的三女儿自然是青丘之国高高在上的三公主,名莲姬,当时也不过是刚及笄,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莲姬绝色姿容,体态袅娜,眼波流转间动人心魄,深有狐狸一族的天生魅惑,是以瑶池一行俘获许多爱慕者。然,桑越不在其内。
偏世事就是戏剧般地捉弄人,莲姬独独看上了潇洒而独立的桑越。
狐狸一族大多勇敢而直白,莲姬几乎是一刻也没耽误地表达了内心对桑越的好感,尽管遭到桑越的婉言谢绝,依旧锲而不舍。后来,青丘帝君听闻莲姬艰难坎坷又崎岖的追爱之路,爱女之心促使其决定豁出老脸也要成就女儿的好姻缘。
于是,他备下丰盛大礼,率着一众仙者浩浩荡荡驾临长生府为莲姬求亲。
当时,桑越正坐在长生府后院的辛夷花树下独自一人下棋,身旁不远恭谨立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婢女,头顶之上一树辛夷花开至荼靡。
此情此景,美轮美奂。
一向眼光极高的青丘帝君见此情景,也忍不住赞了一句:“此景美矣,此人美矣,堪配吾女。”
话说世间有人嗜酒如命,有人爱棋成痴,而青丘帝君就属于一看见棋便手痒痒心也痒痒的后者。当下二话不说,他便与桑越在棋盘上厮杀开来,一来二去,竟把为莲姬提亲的事忘了个干净。难得棋逢对手,博弈自是十分欢畅痛快,待到几局终了,两人已互为知己,成为莫逆。
临回青丘之际,青丘帝君一拍脑门才想起正事,遂开门见山地表达了此行意图。桑越亦是干脆利落,直接严明对莲姬并无爱意,丝毫不拖泥带水。青丘帝君欣赏他爽利的性格,又十分眼尖地瞧见他回绝求亲时仿若不经意间望向身畔婢女的温柔目光,心下便已透亮,只叹莲姬无缘,大方邀请他常去青丘做客弈棋。
此后几番往来,两人竟积下了不浅的交情。桑越脱离天界管辖之后,无论是九重天上还是凡尘各仙山福地的诸多神仙为避嫌都不再与之往来,唯独剩下青丘帝君和渤海水君依旧与之来往如常,不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般境地,再怎样生性寡淡的人多少也会被感动的,更何况后来青丘帝君帮了不少忙,桑越自是感念他几分。是以,但凡青丘帝君下帖子邀请,桑越从不拒绝。
当金色马车停下,云头静住,桑越拢着一身云蒸霞蔚的仙泽一步一步踏下云梯之时,早有那青丘狐狸洞守门小仙一瞧见缥缈云雾里的一块月白衣角便猜出了是何方尊驾,急急奔向里通报去了。
桑越双脚将将落在实地上,便见自狐狸洞里风风火火飞奔出花枝招展的一美丽女子,一见着他便猛然顿住脚,改为扭扭捏捏地迈着小碎步近前,矜持温婉地一笑:“府主,你来了。”
桑越有些困惑,些许日子不来青丘,行事向来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莲姬公主如何就成了这般忸怩作态?不过,将这样的问题问出于口实在不是他的行事作风,所以他带着他惯有的温和的笑优雅地略一颔首:“莲姬公主,青丘帝君可在?”
莲姬神色略有些失望,却还是礼仪周全地引领着桑越向洞内走去,一路上她轻声慢语地说着话,时不时以袖掩唇端庄一笑。末了,在进青丘帝君会客大厅之前,她忽然红了脸,垂首低声问:“这样的我,府主可喜欢了?”
说罢,不待桑越反应,她已衣袖掩面,含羞得飞快跑了。
闻听声响出来迎接的青丘帝君看见莲姬连跑都是一副莲步轻移生怕踩死脚下蚂蚁的大家闺秀样子,不禁连连跺脚叹气,扯住桑越就埋怨:“你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都变得我快认不出来了。”
桑越一脸无辜:“我没干什么呀。莲姬公主不是好好的,而且还是十分的端庄温雅。”
“屁!”青丘帝君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话,继续道,“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说话从来都是大嗓门,笑起来一定要露八颗牙,走路恨不得一步相当人家三步,脸皮厚的一刀都划不破,何曾知道什么是脸红、什么是害羞,何曾像现在这般瞧着就让人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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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是中光棍节,没主儿的赶紧脱光,有主儿的多多恩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