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惊诧,十五日后便成亲,也太快了些。不过,这样也好……
默了片刻,桑越颔首:“既如此,你便依着你的意思张罗吧。”
舅舅这话的意思是同意招亲了?拂玉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本以为要费好大口舌,没想到舅舅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她欢喜地笑着,看来舅舅也意识到了拒绝的艰难程度,还好她当初想到了这招,成功地阻断了舅舅拒绝的可能。
拂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桑越跟前,巴巴问道:“舅舅是想单独一个一个地见这些女仙,还是想摆开一场大宴席一下子见?”
桑越敷衍一声:“你看着办。”
如此不用缩手手脚可以自由发挥,拂玉自然乐得眉开眼笑,应了一声就往门外跑。十日之后就要选定成为她舅母的女仙,再五日便要成亲,时间上太急促,她有好多事要操办。
刚跑到门口,拂玉又被桑越喊住,她心里沉了一下,舅舅该不是反悔了吧?
桑越却是几步走到她的身旁,怜惜地注视着她:“我已经听说了冯夷退亲的事,你……”你说过很喜欢他的,听说他喜欢另一个女子时一定很伤心吧,可我那时却是受了伤,没能借你一个肩旁让你哭一场。
他顿一下,又道:“我原以为他会对你好,才会放心将你交给他,却不想他竟如此欺辱于你。拂玉,这件事我一定会向渤海水君要个说法的。”
拂玉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这事,吓死她了。
她不甚在意地笑着,道:“事情都过去百年,舅舅无需介怀。我早就知道他和宓妃的事情,只是为帮他才和他假装定亲,并不是喜欢他,只是不曾料到他会过河拆桥罢了。”
桑越心底一松,隐隐生出一丝欢喜。原来,她并不曾喜欢过冯夷。
又想起这几日听到的风言风语,桑越的眉头不禁一皱。那日凡间揽华阁内拂玉中了媚药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冯夷却为了退亲将那件事黑白颠倒,把拂玉说得那般不堪,这笔账总是要算的。
拂玉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冯夷坏我名声,我很不高兴,原本想着等舅舅醒来一定要把他挫骨扬灰才能解气。可如今,那顶水性杨花的大帽子戴着戴着也就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舅舅不用放在心上。”
喘了口气,她又道:“渤海水君不过是生了个混账儿子,好在他还有个姿容出众的妹妹,是个绝妙的女仙。既然我不能和冯夷联姻,舅舅倒是可以和清宁水神成就一段好姻缘,咱们长生府也算是挽回一些颜面……”
桑越有些哭笑不得,绕来绕去竟又被她绕到了他的婚事上面,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有做媒的潜质。
说话间,拂玉又想起一件事,仰着小脸巴巴地望着桑越:“舅舅,你还记得我给你缝的那件红衣吗?”
桑越一怔,尚未开口便听拂玉又说:“那原本就是成亲用的喜服,舅舅有空的时候还是翻找翻找,十五日后刚好用得上。”
“那件衣服……”桑越怔愣须臾,艰涩开口,“已经被我扔了……”
拂玉闻言,气呼呼瞪他几眼,一双眼睛似要泛出泪来。那可是她第一次亲手缝的衣服,手指被扎伤好多次才缝好的,居然被扔了!
“舅舅,你就这么嫌弃我做的衣服?”跺一跺脚,不等桑越说什么,她便转身跑了。边跑边抹眼泪,她承认她的衣服做的丑了些,可那也是一针一线辛苦缝出来的,呜呜,舅舅居然不珍惜……
“不是这样的……”桑越失神地望着她的背影,眸中掠过一丝苦涩。让他穿着她亲手缝制的喜服成亲,他做不到。他之所以做不到,不仅仅是因为那件衣服太损形象的缘故……
他走回房间,打开檀木箱子,自箱底翻出那件包裹完好的红色吉服,一寸寸摸过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良久,也只余下叹息一声。
生气归生气,好在拂玉向来心思宽广,一转头便也不放在了心上,仍旧去张罗桑越相亲各位女仙的事了。
她寻思着一场女仙齐聚的大宴会上美色太多,桑越只能走马观花地看几眼,有可能会挑花了眼,也有可能没法深入了解感兴趣的女仙。是以,她安排了一对一的相亲小宴。
这不,接下来几日桑越便没闲着,不是清晨去和瑶姬神女在蓬莱山巅看着日出用着早点,就是中午的时候在渤海之畔和清宁水神边吹着海风边享用午餐,又或者在清风明月的夜晚,在长生府的后花园和汐冉仙子一起喝茶看月亮看星星……
终于到了第四日,桑越撑不下去了,蹙着眉头问:“拂玉,还有几位仙子没有相看?”
拂玉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道:“虽然把舅舅你这几日的早中晚饭都用上了,要是想在六日后成亲,怕是还要加一顿下午茶和一顿夜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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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忘记设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