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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到了年底,方夏草和冬梅一起回到家中。

一日,方夏草又在姑妈家玩耍。方夏草的姑妈方阿妹一边在院落里摘菜,一边询问在旁帮忙的方夏草:“你以后就一直在外打工吗?”

“也不是,在外打工也不是长久一辈子的事。终有一天还是要回来的,只是不知找什么事做才好。”方夏草告诉姑妈说。

站在一旁的林作风听到,马上心里有了想法。自从夏草出去打工,想见一面都难,如今我若帮她安排件事做,不是又多了机会见面吗?

林作风是村里的活跃分子,又是村里的富户。村里的大小事情,他都能很快知道。他知道村里如今刚好有一位赤脚医生随丈夫去了外地,村里正要挑合适的人选培养呢。林作风马上跟方阿妹商量:“不如叫这孩子去学医嘛。学出来也是一门手艺,养家糊口也门问题。”

方阿妹一听,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建议。就问夏草是否有兴趣。方夏草听了也觉得确实不错,心想,反正将来都是要回来的,如果有机会学得一样手艺也好啊。以后就不用一辈子在外打工漂泊了。只是夏草却不敢自己决定,她跟姑妈商量说:“我回去先问过妈妈再说吧。”

夏草回家后把姑妈他们的建议让她去学医的想法告诉母亲。她原想着母亲可能会支持自己的,却没想到张斗银听了后却说:“你已经在外面打工可以挣到钱,又想去学什么医呢。你这是穷折腾。”

方夏草见母亲并不同意,开始低沉着脸,闷闷不乐起来。张斗银见她这样,只好又说:“你真要学,你的学费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去。”其实这只是张斗银阻止夏草想学医的一种办法。

方夏草也知道妈妈不会答应的,只好回头来告诉姑妈说:“我妈妈不同意。她说,如果我真要学,她说不管学费。她就是不想我去学。”

林作风听了这话,对方阿妹说:“不如我们替她出了学费,让她去学嘛!”

方阿妹心里并不清楚丈夫和侄女儿之间的苟且之事。对这个侄女,她倒是疼爱有加。哥哥家的孩子,只有这个最得人疼。嘴巴甜不说,做事又勤快,还一点就通。她决定出面说动嫂子。张斗银见夏草姑父姑妈都如此乐意,连学费也帮忙出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不同意的话。

(二)

齐宇轩一早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发烫,知是不妥,自己也许感冒了。他约了单位的同事金飞准备和他一起去医院瞧瞧。

来到镇上医院,找到当值的丘医生瞧过,丘医生照例问了些症状,量了温度。温度计显示39。5度。他随即开了些口服与注射的药物,交与齐宇轩去药房拿药打针。

方夏草此时刚来医院上班两天,还什么都不会,只是被安排在注射室跟着护士晴云学习打针护理等琐碎事。晴云接过齐宇轩递过来的处方单和药物,进了注射室配好药液,叫夏草帮手拿着托盘,一起来到大厅准备帮齐宇轩打点滴。

齐宇轩的双眼一下子定位在了走出来的方夏草身上。心想:什么时候医院里来了这样一位似曾相识的美女呢。如此青春靓丽,纤瘦盈盈的身姿,粉嫩白皙的肌肤,眉如弯月,目似秋波,唇如樱桃,上身穿件纯白的雪搂风衣,配条黑色的西裤,宛如画中的仙女。好像比仙女又是多了几份灵气。

方夏草被齐宇轩投过来的火热双眸看得心怦怦直跳,脸上立刻浮起一团红晕,低头不敢再多望他一眼。

齐宇轩自从昨天感冒后去医院打针见过夏草,她的影子再也从他脑海里离不开。

一连几天,他都佯装着自己不曾病好,每天还是去医院嚷嚷着自己不见好,还要打针。医生都说他的感冒几经好的七七八八,已经不需要打针的,最多再服些感冒药片就行的。其实医生那里知道齐宇轩只是找借口为了见夏草一面。哪怕多看几眼也好。这份相思独自熬了几天,终于让他想单独约见她,却又怕被她拒绝。唯有偷偷托了晴云传话至夏草。晴云下班后偷偷地告诉方夏草说:“他说今天晚上要见你。”晴云从这几天齐宇轩的表现和夏草的羞涩已经看出一些眉目,既然齐宇轩要求带话,她也乐得穿针引线。

方夏草听了没说行或不行,只说知道了。继续忙碌着。

一到晚上,齐宇轩特地挑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配上浅灰色西装裤;梳了一个时下流行的中分头,再往头发抹上点发蜡,头发一下子变得乌黑发亮,精神百倍起来。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吹了一声口哨,OK 。自信满满地出了门。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方夏草正坐在书台旁看书,听到敲门声,她起身开了门,只见齐宇轩神清气爽,气宇轩昂地立于门外。

“我可以进来坐坐吗?”齐宇轩问。

方夏草羞涩地将齐宇轩迎进了屋。她招呼他坐在房间写字台旁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只好挪到了床沿边上坐着。

不足十来平米的职工宿舍,刚好摆下一米二左右的一张床。因为是夏天,方夏草从家里带了一床薄薄的旧棉絮铺在床板下,再罩上一张薄薄的床单。床上挂了一床棉纱蚊帐。近床边摆着一张陈旧的写字台。写字台上的油漆斑驳陆离差不多全部脱落,斑斑驳驳的很是碍眼。写字台上放着几本医学之类的书籍,正中摆放着一面镜子,柔和的灯光下映着方夏草绯红的脸颊。

齐宇轩坐下来首先打破了沉默,问道:“你就看这些书啊!”

“是啊。就这些。”方夏草回答。

“不如下次我再找多些书来给你看吧。”齐宇轩说。“你还有什么爱好呢?”齐宇轩又接着问。

方夏草只是低头不语。此时的她已经紧张得不得了。那几天上班时,齐宇轩过来打针,她都不敢和他两眼对视,如今他就坐在自己跟前,生怕自己动一下就会发生什么,唯有静静的坐着,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你喜欢听歌吗?”齐宇轩见夏草并不多话,只有没话找话地问。

“喜欢。”方夏草还是简单的回答。

“你会唱一首《天意》的歌曲吗?”

“不会唱。”方夏草告诉他。其实她听都没听过。除了打工时,厂里经常会放一些乐曲来听。再有就是去林作风家里看电视剧时,能听一些电视里面的主题曲什么的。

“是现在流行的吧。”夏草问。

“是呢,刘德华主唱的。”齐宇轩告诉夏草说。

方夏草听了齐宇轩的介绍,觉得这肯定是一首非常好听的歌曲,于是很是向往地问齐宇轩:“你会唱吗?你能唱给我听吗?”

听了夏草的请求,齐宇轩自是非常乐意地清了清嗓子,开始清唱了起来。

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谁在乎,我的明天去何处。这条路究竟多少崎岖多少坎坷途,我和你早已没有回头路。我的爱藏不住,任凭世间无情的摆布。我不怕痛,不怕输,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久已注定。是否能再多爱一天,能再多看一眼,伤会少一点……

虽然只是清唱,但齐宇轩磁性般的嗓音,还有歌曲中的词意,似乎都感染了方夏草。心里那份忧伤的情愫在她的的心中蔓延开来。她把头低得更低了。

齐宇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方夏草粉嫩细致的俏脸上,一刻也不曾离开。羞得她更加连头也不敢抬。

“为什么不敢望着我。”齐宇轩问道。

方夏草听了齐宇轩的问话,只好将头微微一抬,刚好和齐宇轩的目光相撞。一种触电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一下子,方夏草的脸上泛起一片更红的红云,更加羞涩到不知所措。只好又低下头,只顾卷着自己衬衣的一角轻轻揉搓。

齐宇轩好似捕捉到方夏草眼中的慌乱和羞涩。似乎听到了方夏草怦怦的心跳声。突然,他站过来,大胆地捧起了她的脸,凝视一刻后,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唇。慌乱中的方夏草本来还有一丝丝的挣扎,当齐宇轩的唇轻轻地印在她的唇上,那种甜甜的、柔柔的、如甘露般的感觉把两颗心带去不知何方。

一阵深吻过后,齐宇轩顺手关掉床头开关。方夏草柔弱无骨的灵魂在齐宇轩急促的,喃喃呓语声中,被燃烧,被融化。

(三)

世上总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夏草和齐宇轩的恋情很快被曝光。

第一个知道的莫过于林作风。林作风原是想铺排好方夏草的路,把她留在家乡,自己还有机会继续占有她、蹂躏她。可如今她这么快就恋上了别人,叫他情何以堪、心何以放。

林作风得知后,首先把这消息告诉了方阿妹。方阿妹又去把它告诉了方夏草的父母。林作风经常在镇上往来,镇里的领导没几个是他不熟悉的。早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齐宇轩是个从小失去双亲的孩子,由几个兄弟姐妹拉扯长大。性格桀骜不驯,天马行空。经常狐朋狗友一大堆,天天在外胡吃海喝,打牌赌博的瞎混过日子。

张斗银自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找一个这样的男人。过些天,方夏草回家拿些米菜钱粮。张斗银见到夏草后生气地对质问她:“是你自己要去学医的,这才多久,你就心不安啦!竟和别人要好起来。你要不和他早断啦,你就不要学啦。出去打工去。”

方夏草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敢有自己的想法。更不敢强求父母什么。唯有准备听从母亲的话,准备弃医打工。

齐宇轩从晴云那里听说夏草将要离开医院,出去打工去,一下子心里着了慌。这份爱才刚刚开始,她就要走了,而且还是因为自己。齐宇轩万分焦急又深深地自责。他决定先找公司领导牛经理商量,求他做自己的担保人,让他去和方夏草的姑父林作风沟通。其实齐宇轩一早知道牛经理和林作风是老友,心想他们应该好说话些。齐宇轩对牛经理坦白说:“只要您能让他们把夏草留下来,要我答应什么都可以。”

牛经理倒很乐意做回红娘。一边是自己的下属,一边又是老友的内侄女蛮般配的一对,何不做了这好人,帮帮他们。

在牛经理的担保和齐宇轩的亲口保证下,方夏草的父母才勉强同意她继续学医。但却规定他们,两年之内不能相见,不能谈恋爱。齐宇轩唯有一一的答应。他只要夏草还留在这里,还能让自己见得到。

因为答应不能见面,齐宇轩和方夏草偷偷地商量好,大家互写日记,过段时间就交换一回。他一下子买来两个笔记本,一人一本地就开始了他们的悄悄私语。

收到笔记薄,方夏草首先在自己的日记写下爱的宣言:

相识的一瞬间。一个目光,注定你、注定我,为爱付出一生。是缘份,载下万年情。只愿你,只愿我,今生为此情不变。

(四)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方夏草的家乡早已是处处塘满堰高,河浊水流急。老天爷似乎越下越欢,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感觉。

方夏草趁着雨停歇的当儿又回了趟家,准备拿些米菜钱粮过去。她没有立刻走,而是被张斗银留在家里过夜。

睡到半夜,窗外开始雷声大作,暴雨倾盆,哗啦哗啦地直下到早上还没有停歇。早起的村民,发现清水河水位已经涨到快溢满河堤。

村干部紧急动员全村劳动力都去筑沙包,准备护堤防汛。还未等他们准备充分,有人只见河堤被咆哮的洪水溢开了一道口子,村干部又提着高音喇叭呼叫着大家赶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来。

一会儿,一段河堤被冲垮了。洪水横冲直撞,势无忌惮地从缺口狂泻了出来。整个河套不到几秒钟就变成了一片汪洋泽国,尽数良田毁于一旦。刚刚开始抽穗的水稻也随了潮水、河沙深埋于地下。

终于,雨住了,风停了;洪水一点一点地退去。裸露出一片大水冲洗过后的毁灭景象。河套里,树枝、淤泥、未淹尽的禾穗都袒露在浊泥流沙上面。陀云村的村民又开始忙碌起来。县里,镇里,都派人来督导排洪,修堤。挖去冲入河套的淤泥河沙。齐宇轩亦被派到了工地来督工。只见他对村民们热情有礼,随叫随到。帮村民解决大小问题。见村民们做得辛苦,又去镇上运来许多点心和水,一一分送到村民们的手中。

齐宇轩用一个“忙”字来冲淡对夏草的思念。每日里累到全身抽搐地瘫倒在床上,然后蒙头就睡。

一早醒来,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还越下越大。齐宇轩望着窗外的雨幕,越觉心烦。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不禁出了神。

朦朦胧胧中,仿佛见到夏草立于雨中。单薄的衣裳,早已被雨水淋透。眼睛里满是哀伤幽怨的神情。

齐宇轩一跃起身,冲向雨幕。欲拉了夏草进来,却只见她在雨幕中慢慢消失。留下孤独的他,无处藏身。

齐宇轩久久呆立雨中,不肯离开。公司的同事不知他出了啥事。个个都来拉他,却没一个拉得动。直到他自己呆够后从雨中走了进来。

淋得落汤鸡似的齐宇轩,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他公司的同事金飞来到医院,告诉晴云要求派个人去帮齐宇轩看病打针。方夏草在旁听了虽是焦急,却是不敢越了规矩去见宇轩。

晴云当即配好了药液,随了金飞一道来到齐宇轩卧室。只见他此刻满脸通红,神色呆滞,萎靡不振,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

晴云马上为他注射了一支退烧针,做了皮试后,再挂上点滴。

烧退去,脸上总算有了一些血色。齐宇轩心里却在盘算着,为什么夏草不来。难道她一点也不关心我吗,不在乎我吗?难道她就真的这么快把我忘了。心中越想越害怕,决定一定要找机会见一见夏草。再换回日记。

心灵感悟:爱因为有火花而热烈,情因为有深度才难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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