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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路上,方夏草心里都隐隐约约地似有个预感。

下车后,她两手提着自己的行李来到莲儿上班的工业园。刚进入园区大门,向右转了一个弯,正准备上楼去找莲儿时,突然从旁边一排的小餐馆里其中的一家像风一样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拦腰抱住了没有一丁点防备的夏草。

宇轩,宇轩,是自己的宇轩。虽然宇轩的冒失让夏草有那么一秒的错愕,当她发现是自己的宇轩抱着她时,只觉得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思念,化成泪水哗哗地流淌出来,她趴在宇轩的怀里尽情伤心痛哭。此时工业园区的工厂工人都刚刚下班,见他们这般情真意切,如入无人之境,此刻眼中唯有彼此。无不投来即惊奇,又艳羡的目光。

原来,那天方夏草一个人回家后,第二天齐宇轩就去找她。来到她家,方夏草妈妈告诉他说:“她昨天就出去了,还未回来。”

齐宇轩亦不着急,坐在房间等候。无聊之际,翻开夏草日记阅之。字里行间,皆是对他的爱,对他的抱怨,对他的失望。翻到最后,又发现他和莲儿互通之书信的其中有一页地址竟被撕了去。

齐宇轩这才警觉起来。心想:夏草定是走了,定是生我的气,跑去找莲儿了。一时心急如焚。马上火急火燎地赶去车站,现搭上一辆开往省城的汽车,赶到了火车站。

下了车,急急地来到售票窗口。只问售票员现在有没有去广东或者深圳的火车。售票员回复说:“没有去广东的,只有去深圳的。”

齐宇轩当即买了南下深圳的火车票。途中,乘务员出来查票。一边就近查票,一边提醒车厢里的乘客将车票、边防证都拿出来,以备查验。

此时,齐宇轩才发现自己买错了票,他根本没有边防证。怎么办好呢,齐宇轩心里不竟着急起来。过而又想到,先去餐车厢呆着再说。

餐车厢暂时无人,只有几个服务员和厨师长站在一起聊天。齐宇轩走过去与他们攀谈起来。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先为厨师长点上,继而问:“师傅,我急着去深圳寻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来不及办边防证,你能帮我这个忙吗?”厨师长问齐宇轩要找的是什么人。齐宇轩告诉厨师长说是他的女朋友,因为自己让她误会,她生气之下一个人来了深圳。齐宇轩求厨师长一定帮忙。厨师长从言谈中见齐宇轩亦是个直爽性情中人,就安排他穿上他们的工作服,而躲过了乘务员验票一关。

当齐宇轩心急如焚地找到莲儿处,莲儿却告诉他,夏草未曾来过。齐宇轩听了,一颗心直往下坠。却又不甘心地继续等待。他心想:夏草只有莲儿这一个朋友,出来时又只拿了莲儿的地址,她不是来了这里,又会去了何处呢。决心留下来等等再看。

过去了两天,正等得他开始泄气心灰意冷时,居然让他见到夏草渡过来的身影。他立马风驰电挚似地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搂得紧紧的,生怕她再从自己的手中飞出去。

夏草趴在宇轩怀里大哭一场后,又转悲为喜,破泪为笑。两个人才一同上楼去找好友莲儿。

刚和莲儿见过面,还没顾得上寒暄几句,她又急着赶去上班,留下夏草和宇轩他们两个。临走时吩咐他们下午自己找地方先聊聊,等她下班回来晚上再叙。

等莲儿他们都去上班后,齐宇轩牵着夏草的手在工业园区散步。缓缓悠悠地走至一处无人的空旷处,两个人齐齐停下脚步。齐宇轩凝视着夏草的双眼无限深情地说:“你知道你走了,我有多么着急,多么害怕吗?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多么多么的重要。”

“从今往后,我一定要好好地做人,我想通了,我要和你结婚,我要娶你做我的老婆。连日子我都想好了,就在明年的十月一日那天。我们就举行婚礼。我要我们的婚姻、爱情与祖国般长存。”齐宇轩向夏草深情款款地表白说。

方夏草听了,心里既感动又犹豫地说:“我不想回去,我想留下来打工。”

“不行。”齐宇轩斩钉截铁口气坚定地说。他接着又说:“你若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在外面胡来,再杀他个把两个人,你信不信。”

方夏草虽不知他的承诺有多真,但又怕万一和他犟下去,他真做出什么傻事来,自己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自己而死,倒不是她的本意。方夏草不愿这样的事发生。再说,她心里还爱着宇轩。她也希望有一天能做他真正的新娘。

(二)

方夏草随了齐宇轩一同回到家中。

晚上上床安寝时,齐宇轩终于问起她和林作风之间的事。

方夏草亦知到了该告诉他的时候了。她从来就不是想要骗他,只是这样的事情她又如何开得了口和自己心爱的人去讲明白呢。

齐宇轩问:“你和林作风之间有那种关系吗?”

方夏草发出伤感悲催的声音说:“其实那不是我想要的。”

齐宇轩听了夏草的表白,心里一阵阵狂痛。虽然他早就明白,他也打算原谅她。可从夏草的口中亲自说出来,还是心痛无比。他揪着自己的一头浓发再问夏草说:“其实我一早就预感到了,我一直想等你告诉我,你居然从来不告诉我半句。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的错,所以我并不真心怪你,只是你也别当我是傻子一样啊。”

当方夏草愿意说出来时,她已经没有考虑后果,无论宇轩怎么选择,她都无怨无悔。她没想到宇轩居然原谅了自己。她才觉得他的宇轩真的成熟起来。觉得自己这一生总算有了依靠。有了让自己停泊的港湾。

从这以后,齐宇轩差不多把夏草家当成了自己的家。逢年过节都在她家里过。

大年初二那天,方夏草已经出嫁的两个姐姐、姐夫都来娘家拜年。

吃过年饭,大家都嚷嚷着开台玩纸牌。齐宇轩也拉上大姐夫、二姐夫,刚好村里李家的媳妇也来凑抬脚。加入进去一起玩开了“炸金花”。

一连几把,齐宇轩手气不顺。嘴巴又开始不干不净地骂开了:“他娘的,想赢老子的钱呢。”

李家媳妇听了,意在骂她,回嘴说:“你骂谁呢?”

“我想骂就骂,关你屁事。”齐宇轩斜视着嘴脸亦不甘示弱地说。

“怎么不关我事呢。你们一家人,加我一个外人,不是骂我又是骂谁。”李家媳妇说。

齐宇轩输了钱,本来就心中有火,更懒得跟她解释。反而顶风而上地说:“老子就骂你了,怎么着。”

李家媳妇听完此句,将手中扑克牌一摊,扭头就走了。

没过一会儿,李家媳妇就领着她们自家一帮亲兄热弟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准备要打群架生事非。

夏草看到这些心里马上着了慌。想想全家都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农民,哪见过这样子的阵状,拿刀动棍的。

齐宇轩眼尖,还没有等她们来到跟前早已蹿到厨房,寻了一把菜刀就准备冲出去。张斗银正在厨房忙碌,眼见宇轩要拿刀出去砍人,心知这样必生祸端。只有死死地拉住齐宇轩不让他出去。

李家媳妇找不到人,大家又围着好说歹说,才算把事情平息下来。

齐宇轩的行为,让方夏草觉得丢了天大的面子。她本就看不惯齐宇轩一张没遮没拦的嘴,这次还差点搞出大事来,才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和希望又变得漂浮起来。她知道和他分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心想那就快点嫁了吧。把自己嫁出去,结束了现在的这份工作,也就不用呆在父母身边。好命歹命都是自己选的男人,只是别让父母跟着自己这般受罪就好。

离宇轩约定的日子还不到三个月。方夏草不见齐宇轩有半点要结婚的准备。就算问他,他也只是说不用你来操心。

一天,两个人又为一点小事吵开。夏草一个人躲在房间哭泣,张斗银在门外听了十分

担心。心想:孩子找了这样一个男人,上次她离家出走,她倒希望他们能真分了,谁知又分不开呢。谈了两三年也不提结婚的事。两个人早就好上,夏草虽不说,她也担心夏草会瞒着她偷偷打胎。长此下去,难免不影响孩子的身体啊。一个女儿家,老呆在娘家,不明不白,成何体统。想着,想着,她也陪夏草在门外哭了起来。

方夏草在房间里听到门外母亲的哭声,她唯有擦了把眼泪走出来说:“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方夏草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决定去找宇轩的姐姐问个究竟。看看他们是不是支持他俩的婚事。夏草心想:宇轩从小无父无母,又听他说,从小在大姐家里长大。“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他的姐姐先呢。

方夏草独自来到齐宇轩大姐家,见到他大姐已经未语泪先流地哽咽着与他大姐诉说:“大姐,你们到底管不管宇轩这个弟弟。”

齐宇轩大姐说:“你别着急,我带你去找他哥。这些事总该做兄长的拿主意。”说罢,停下手里的活计,领着夏草来到齐宇轩哥哥家。

齐宇轩哥哥听了后发言说:“最后一个弟弟,管肯定是要管的。要结婚,他也没跟我们提过啊。你等我们叫来轩子,看他要怎么个安排法。”

(三)

结婚那天,方夏草身穿一件特意从省城买回来的大红真丝絨绣花旗袍,又一早叫租来的婚车送他们到县城的美发店盘了个复古式美女挽头。脚踏一双紫红高跟皮鞋。

当夏草以一个宁静高雅的古典美人出现在众宾客面前时,大家不由得齐齐发出由衷的赞叹。更有友人既是好心又是调侃地告诫齐宇轩说:“你小子有福,娶了这么个大美人,你要好好的珍惜人家哦。”

那一刻,方夏草心中溢满了幸福与快乐。

婚礼按当地的习俗走完过场。

第二天,方夏草娘家亲戚过来探视刚刚出嫁的女儿。酒饭过后,由新娘迎了宾朋在新房沏茶叙话。夏草娘家的亲人早已进房等候,宴席还没有开始,夏草就吩咐他们,礼钱等下上茶时再给。方夏草告诉母亲说,这是齐宇轩那边老家的婚礼习俗。他们虽然没有去他们老家办婚礼,但他要求按这个习俗来张罗。张斗银亦是明理之人,马上吩咐自家亲戚按夏草说的办去。等了好一会儿,齐宇轩家的亲戚却一个都未曾到场。他怕冷落了大家,唯有自己过去相请。

好一会也不见宇轩和他家亲友同来,夏草决定出去看个究竟。去到饭堂门口,却听到宇齐轩正在里面和他几个姐姐的吵架声。

原来,齐宇轩的姐妹们并未准备好茶钱。他们觉得弟弟从小由他们拉扯长大,又供他读书,花销。参加工作后,也是自己花自己还不够。一直以来,姐妹几个没少为他花钱。他倒好,当他们摇钱树般,一个要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要的。一个个心里怨气冲天的。齐宇轩的姐姐们埋怨地说:“我们在这里累死累活的为你筹备婚礼,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只叫快点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地齐齐数落起了宇轩。

齐宇轩见姐妹们一个一个的还不愿去,自己又许了夏草说要按这个礼节来办,昨晚他还跟夏草说,自家亲人都准备好了。还特意嘱咐夏草,要她家的亲戚也按这个习俗来走。如今自己亲人倒不愿去,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齐宇轩心里难受唯有对着几个姐姐吼叫起来:“你们到底去不去啊!”

夏草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她站到门口叫住宇轩说:“你出来一下嘛。”她想告诉宇轩,没关系,没有就没有。她本来就没想着他们姐妹几个能帮多少。

齐宇轩一时气急,反而对着夏草吼叫:“这些事不用你管。”

方夏草听罢,一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就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也不敢哭。自家的亲人还在另外一间房等着她敬茶呢。再说,今天还是他们的结婚大喜日,哪能让大家来看笑话。方夏草唯有隐忍着眼泪走过去陪着笑脸对几个姐姐说:“哥哥,姐姐,请你们一起过去喝杯茶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个姐姐也暂时歇了声,叫夏草先过去,他们随后就到。

到了晚上,客去人空,连齐宇轩的兄弟姐妹也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婚宴现场。齐宇轩亦因为白天陪客人饮酒过多,胃疼发作。夏草又忙着照顾生病的他,直到深更半夜。

心灵感悟:婚姻只可绑住愿绑之人,何能绑住脱缰之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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