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曦含笑应道:“二小姐,有事吗?”
温静雅搓着白嫩的手,有些腼腆,只轻声道:“永乐姐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边说着边眨巴眨巴一双清灵的眼睛,微微笑着。
沈云曦目光中有一丝探究,有一丝阴冷,却还是笑道:“自然,且不知二小姐就为了这事儿?”
温静雅眯着笑眼,高兴的点点头,说道:“嗯,我喜欢永乐姐姐,永乐姐姐只唤我雅儿就好,改日到我的院子里再聚,我先走了。”说着温静雅温润一笑,行了个礼便转身离了去。
凤白望着温静雅的背影,只觉得她走路似飘着,便心里一沉,俯在沈云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夏月听不清的话,这使得夏月更加厌恶凤白,狠狠地瞪了一眼凤白。
待沈云曦听清凤白的话时,唇边一抹冷笑荡开,更显得明眸皓齿,却美丽中带着一丝阴寒之意,丝毫不似曾经那朵纯白无垠的小白花。
将军府的夜里,静谧,安详,月光温柔的洒在府内的每个角落,湖边的垂柳,随着微风,轻轻荡漾在水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湖中的荷花,正是盛开时节,碗口大的荷花,有粉红的,纯白的,最显眼的还是在湖心的那一株火红的荷花,如同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亭亭玉立,热情似火,沈云曦白嫩的手指捏着一小撮鱼食,鱼儿便争相的围成一圈,五彩斑斓,甚是好看。
“小姐,方才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夏月在后面道。
沈云曦抬了抬眸,随即眼眸里无一丝感情,放下装鱼食的玉碗,抚了抚裙衫上的浮褶,唇边噙着笑道:“可知老夫人有何事吗?”
“这…。奴婢并不知。”夏月垂头应道。
一路上,三人都未说半句话,直到眼瞧着看到华月阁时,半路有人挡了去处,只见那人满脸是泪痕,哭哭啼啼道:“永乐姑娘,奴婢春菊,二小姐的丫鬟,我家二小姐本就有不足之症,这会怕是…。怕是…。”春菊话还没说完,眼泪更是稀里哗啦的掉个没完,转而继续道:“还请永乐姑娘,过去瞧一眼,小姐喜欢跟您说话。”
凤白从沈云曦身旁上前一步,厉声问道:“你家小姐有了急症,为何不去请郎中,我家小姐又不会给人瞧病,没得让人说我家小姐闲话。”边说边眼眸里尽是要把这丫鬟看穿了的冷厉。
春菊微微一愣,被凤白问的呆了小半日,又赶忙哭诉道:“这…。这…。永乐姑娘进府且短,我家小姐虽是千金之躯却根本活的连婢女都不如,这一次奴婢不是没请其他人,而是他们根本不理会,这才…。”说罢,又垂下头呜呜的哭起来。
“那…”凤白刚想说话,就被沈云曦拉住,她看了看那春菊,阴冷道:“好,你带路就是。”
夏月站在原地,眼珠子转了几转,皱眉道:“小姐,奴婢…小腹突然…。疼得狠…。”
沈云曦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示意夏月随意,便转带着凤白随着春菊离开了去。
“是。”夏月赶忙应道。
沈云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夏月,可此刻的夏月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有意识到,而是自顾自的的跑开。
待经过几个弯道,穿过一片花园时,只见一所不大的庭院上挂着一块匾,清秀的书写着月雅阁,在往里瞧去,院落里,打扫的井井有条,左边有几口大缸,里面绽放着火红的荷花,右面则是藤木摇椅以及品种繁多的花卉,以梯形依次摆放着,沈云曦并未在院子里停留,径直的往屋内走去,穿过屏风,往内室里走,便可以看见床榻上躺着个娇弱的人,微微地呼气,像是很疲劳。
“永乐姑娘,您在这里陪小姐说会话,奴婢去小厨房把汤药端过来。”
沈云曦莲步轻移,眉头微蹙,柔声道:“雅儿。”
温静雅微微睁开眼眸,虚弱的看着来人,眼眸中闪过一丝感动,柔弱道:“姐姐,怎么会来?”
“听说妹妹生病,哪有我这个做姐姐不来看望的道理,找过大夫看过病吗?”沈云曦葱白似得手握着温静雅泛着灰白的手,只觉得渐渐的泛冷。
温静雅点点头,道:“找过了,却也瞧不出得了什么病,我也不知怎么会好端端的虚弱成这样,只觉得浑身乏力,喘不过去来。”
沈云曦唇边一丝邪魅,俯在温静雅的耳边,交代了几句话。
这时门外,春菊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道:“小姐,该吃药了。”
“给我吧,你再去请大夫过来一趟。”沈云曦接过春菊手里的药碗,倒是看也不看春菊一眼。
春菊面上有一丝阴笑闪过,立即道:“奴婢这就去。”,春菊方退出屋子,那一瞬沈云曦看到她唇边噙着一抹得逞的奸笑,只不过是一闪而过。
凤白见春菊离开,赶忙把碗里黑乎乎的药汁倒在腊月里用来插梅花的瓷瓶里。
沈云曦,皱着眉头,轻声问道:“雅儿,可是不足之症?过去也这样身子虚弱吗?”
温静雅轻轻摇摇头,说道:“没有,我的身子向来都很好,从没有过不足之症啊,姐姐是从哪听来的?”
闻言沈云曦冷笑一声,就在这时。
夏月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月雅阁,老夫人在最前面,但首先进来屋子的是二夫人,她步履极快的进来屋子,赶紧往床边走,望着温静雅那张已经灰白的脸颊,顷刻间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孩子啊!是谁害死你的!娘一定替你报仇!”
在场的诸人皆是一愣,温静雅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发急症就死了呢?接着又盯着站在暖塌边上的沈云曦和凤白,不由得目光变得极为犀利,好似要在沈云曦的身上穿上几百个洞似得,唯有老夫人一副探究的摸样,盯着二夫人。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时,门外春菊窜了进来,一进来就立即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哀哀的哭道:“二夫人,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二小姐,她…。她就是凶手!方才小姐还好好的!”说着手指着沈云曦,愤怒的瞪着沈云曦。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由方才的疑惑转变成深信不疑杀人凶手就是沈云曦,有一双眼睛含了阴测测的笑意,她倒要看看沈云曦这次要怎样洗脱这罪名,只怕是无力回天了。
沈云曦缓步踱到春菊面前,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说我害死了二小姐,证据呢?还有我为何要害二小姐,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春菊面色微微一变,说道:“奴婢哪里会知道!这些只怕凶手才会知道!”春菊声音里透着哭腔,又好似有一丝局促。
沈云曦闻言轻笑几声,伸手就一记响亮的耳光,冷声道:“既然不知道,又是怎么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的呢?你最好不要忘了你下人的身份,无端陷害主子的后果,恐怕你承受不住!”
春菊冷不丁地挨了打,来不及出声,就听到二夫人停止了哭声,尖声叫道:“放肆!你这个杂种!你杀害我的女儿,现在还敢在温府里张牙舞爪的打人,简直是该死!”
沈云曦面无表情的看着二夫人,冷冷说道:“二夫人,我是老夫人带回来的,难道你是在说老夫人会随随便便的带一个杂种回府认为孙女?却不知二夫人究竟是口不择言,还是在辱骂老夫人!若是前者只当你是没修养,此等低俗的词语在二夫人的嘴里应该是常有的,倒也是可以体谅,可若是后者,怕是二夫人倒要好好地解释一番才是!”
二夫人的面上骤然惊变,脸色煞白,眉心打结,盯着沈云曦看的目光,十分怨毒,愣是半日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云曦继续冷声问道:“好,言归正传,那么二夫人为何没有检验就确定二小姐已经死了?难道…。二小姐的死,二夫人一早就已经知晓了?若是如此,二夫人倒是嫌疑颇重啊!”
沈云曦话音刚落,众人像是顿悟了般,疑惑的看着二夫人,春菊,还有些丫鬟在一旁窃窃私语,屋内一时间嘈杂一片,直到老夫人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屋内才恢复了安静,老夫人示意身旁的张婆子过去看看温静雅此时是死是活,目光中也是一片疑惑的盯着二夫人看了半日。
张婆子刚走到榻前,温静雅就错愕的撑起虚弱的身子,虚弱问道:“怎么这么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