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云曦和月香,才迈进紫祥宫,迎面就是一盆冰冷的寒水,沈云曦来不及反应,堪堪一整盆水便都泼在了衣裙上,寒冬腊月,风一吹,不禁有些冷的发抖。
“你有病吧?!没见着有人吗?”月香待反应过后,便冲到沈云曦身前,冲着倒水的女子嚷道。
女子眉眼一挑,厉声道:“怎么的!我就是故意的,我泼的就是她!”
“瞧你的衣着打扮,也是常侍吧?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在皇城里撒野!”月香在温静雨那本就惹了一肚子气,无奈温静雨是主子,她是奴婢,可同样位份的,居然也敢欺负人,倒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女子冷哼一声,扬手就要扇月香耳光,沈云曦速度极快,一把握住女子的手臂,眼眸里尽是冷厉的寒芒,道:“做了错事,不道歉还这样理直气壮,敢问你是哪家的千金竟这样没有规矩?”此刻沈云曦的衣裙已经冻得结结实实,握着女子手臂的手,却力道不轻。
女子咬着唇,硬是动弹不得,见动手不成,又厉色道:“我做什么错事了,你偷了我的东西,难不成惩治一下还不行吗?”话一出,引得不少围观的人,唏嘘不已,目光在沈云曦瞧了个遍。
“你说谎!月香气得直跺脚,手指着女子,大声道。
女子眼睛滴溜溜的转,在沈云曦的身上来回的看了看,“你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是我娘送我的,昨晚我明明放在梳妆台上,今儿早一看,竟不见了,有人说见你鬼鬼祟祟的进过我的屋子,可不就是你,现在不就是人赃并获!”
沈云曦不急也不恼,声音却微微露出凌厉,“你说的可是我手腕的这只镯子?”
“是!”
“可看清楚了?”
“别废话!你是怕了吧?”女子焦急的呵斥道,她本就心虚,没多少底气,此刻被这样追问,难免有些心惊。
沈云曦轻轻褪下腕间莹绿色的翡翠镯子,在女子眼前晃了晃,“我的这只镯子也是我母亲送我的,只不过我这只镯子有个奇特的地方,想知道吗?”说着沈云曦唇边一丝笑意。
“胡说八道,镯子都一个样,哪就有什么奇特不奇特的!”
“这只镯子我佩戴了许多年,在最初母亲送我时,便在这镯子内面雕刻了我的闺字,曦。”
女子身体一僵,这下出丑的可是她了,这么多人看着,她硬着头皮,咬牙切齿道:“许是我认错了,错怪了你,好了好了,散了吧。”说罢女子一摆手,便转身要走。
“你说算了就算了!方才你还泼了永乐姐姐一身的冷水,你必须道歉!”月香一把拽住女子的胳膊,气愤道。
“我都说了是我错怪她了,要我道歉,你休想!”女子猛地甩开月香的手,往屋里走去。
月香被这猝不及防的一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气得浑身发抖,“真是欺人太甚!”
沈云曦上前安抚道:“你和她置什么气啊,没得气坏了身子,走吧,咱也进屋。”再晚一会进屋,她都要冻僵了,想来这也是那两个人安排的,还真是一刻都不想消停。
回到屋里,便有人送来了热水,木桶,花瓣,沐浴香薰,引得月香不胜唏嘘,羡慕不已。
沈云曦换下衣服,月香便被杨嬷嬷叫了出去,临出门月香一脸的不情愿,嘴里还嘟囔着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月香走了没一会,紧掩着的木门便被人轻轻地推了开,只听那人跪在屏风后,恭敬道:“红玉拜见掌门。”
沈云曦泡在热水里,轻轻道:“雨元老吩咐你调查的事,进展如何?”
“目前只知道那人还活着,似乎有人在隐瞒着,刻意制造假象,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不急,你且查着,切记要隐藏好身份。”
“是。”
“好了,你退下吧,免得过会引人怀疑。”
“掌门,今日属下看得一清二楚,那陈香玉欺人太甚,要不要….”红玉跪在地上询问道,要不是当时沈云曦递给她一记冰冷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她当时真是差一点冲出去杀了那贱人。
沈云曦手指捏着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轻轻玩弄着,雾气缭绕,她神情淡然,淡声道:“我进宫的目的不是为了跟这些妇人争一时之快,况且擒贼先擒王,她幕后的主子还不是那两个成天只知道兴风作浪的两人,不要刻意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些人我迟早要收拾,却不是眼下。”
红玉点点头,应道:“属下明白。”
“退下吧。”
“是。”红玉应声退了出去。
待沈云曦沐浴过后,换好寝衣,月香臭着张脸便回来了,一进屋嘴里就委屈着,絮絮叨叨道:“永乐姐姐,我都快累死了,也不知道这杨嬷嬷是不是跟我有仇,让我去帮着宫女烧水,给常侍们洗澡用,我又不是宫女,好歹也是考进宫的常侍。”
沈云曦柔声道:“许是杨嬷嬷看重你。”
“诶….早知道我就不进宫了。”月香一努嘴,换了寝衣,便躺在塌上呼呼的睡了去,累了一整日,真是难为这丫头了,沈云曦心里不免暗叹道。
窗外细碎的月光映照在冰冷的地面上,沈云曦的唇边始终带着一丝清冷难以琢磨的笑,今日之辱她怎会轻易善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