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跳渐渐平息,苏茴进一步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三尺外,一处仅容下一只脚的凸台,紧张地咽了口早已干涸的吐沫,双眼一动不动地锁定住那小得可怜的落脚处。在此期间,她已经准备发射了好几次,可每次又都临阵缩了回去,一下一下得搞得心都快跳爆了。
不能再犹豫了,苏茴心里暗下决心,大吼一声向凸台处跳了上去。
感受到脚尖沉重的压力之后,她慢慢地睁开眼睛,颤颤巍巍地看向脚下。还算幸运,她的右脚正好踩在了凸台上,而左脚……却踩在了右脚上。她真的很想把肮脏的大鞋底拿开,可她做不到,因为凸台子上真的只够放一只脚丫子。
虽然四周在不断吹着凉爽的清风,可苏茴却满头都是细细的汗珠。此时此刻,她不敢有一分一秒的分神。
几次呼吸之后,又是一次弹跳,苏茴稳稳地落在了偏东的一棵断树上。紧接着,通过启动青瞳而瞬间提高的眼力,她一次便锁定了视野范围内三个目标,静了静神,从百花碧环中提出灵力,向目标跃去。
“诶呀……”关秀听到了山下衣袖的摩擦声,讶异地轻呼一声,不相信地向崖边走去,远远地看向半山腰上四下弹跳的小黑点,不免心中有些惊奇。
这次试炼其实并不难,关秀选择这里也是为了给苏茴这个初学者留些余地。湖周围的山脉皆是不生花树,清一色整齐的小绿草,唯有静石孤山不是很光滑,有些碎石与老树,不过,其陡峭度可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他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锻炼她目力与冲弹能力,而那些杂石断树正好可以借力,凭借山峰之险峻,也能加大一定的难度。
可他没想到是,看似蠢蠢的苏茴竟是颇有悟性,不禁找到了上山的方法,还达到了一定的速度。要知道,短时间内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出奇的了,毕竟任谁看到这么陡峭的直峰都会打怵。
事实上,苏茴确实有些超人的天赋,可真正能让她有如此出色表现的原因,就连睿智如斯的关秀也未参悟明白。当然,苏茴自己还是懂自己的,虽然她心下紧张得很,但她相信如果自己失手坠落,关秀绝对会踏着筋斗云来救她的。于是,她下定了决心去拼,横竖有关秀护着,摔也摔不死,索性破罐子破摔,能上几米是几米。说白了,她现在就是一亡命之徒,仗着有靠山瞎闯而已。
可是,好景不长。已对跳跃有些熟练的苏茴还是遇上了瓶颈。
从自己所处位置到最近的下一块目标地点的距离十分远,几乎是之前跳过最长一次的三倍之余。苏茴知道自己的跳跃极限,撑死了便在二倍距离左右,想要一跃登上那块碎岩是完全不可能的,况且,经她集中精力的注视下,发现那块碎岩虽然大,但是很有断裂的可能。如若自己带着冲劲落上去,十有八九就得一脚踩空摔下去啃泥。
她慢慢分析着,如果想飞上去,必须利用到自己刚被关秀扔下来时的保命之策,也就是踏空一跃。可是,最初的成功是因为掉下的时候离面前的树干只有一步之遥,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迫使自己瞬间抽干全身灵力才做到的。如今看来,她实在是没有一个踏空一跃就能跳五层楼的自信。
“师父!”苏茴仰头向上叫关秀。
正仰躺在石椅上的关秀缓缓睁开汪洋一般的眼睛,高高交叉的双腿没有拿下来,仍是一副不愿起身的模样。他准确地将口中的葡萄皮吐在了玉盘上,咽下口中甘甜的汁液后不免低叹一声。这妮子长得满稳重可爱的,声音和举止却如此之粗鲁,实是让他充满了调教其行走坐卧的欲望。当然,他考虑了一下自身安全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这养成游戏的女主角可不是善角,说不定会活活将人气死的。
“乖徒儿,自力更生为首啊。”关秀慵懒的声音从大上面传来。
“不行不行,我生不了了。”苏茴见他出声,立马求救道,“我现在没有能落脚的地方了,怎么办?”
关秀纸扇合起,轻轻地击打着手掌心,脸上带着“活该”的表情,传音道:“看看,是不是自作自受?你要是仔细背了我给你的小册子,就不会傻愣愣地挂在那儿了。”
苏茴一阵心虚,说话立刻没了底气,低声嘟囔道:“算了,人家自己看好了,你这个师父一点也不负责任,什么都要徒弟自己做。”说罢,她保持着半金鸡独立的姿势,从百花碧环中拿出了小破本,“唰唰”地翻起来。
“笨蛋,六章一篇‘飞云诀’便是。”关秀知道,要是自己不提醒她,恐怕她根本找不到,还得静静地挂半个钟头的。
苏茴一囧,连忙翻到第六章“提气轻身”中的第一篇“飞云诀”,上面写着一些晦涩的话,什么“……心包经化劲浴丹田,气充双目,力沉股间……”之类的,等她大概了解步骤之后,便开始一遍又一遍地背诵起口诀来。
比较流畅地诵了遍口诀,她试着按照书上的说明运起气来。顿时,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体内升腾而起,电流一般从胸前释放到四肢。让苏茴惊异的是,她发现自己轻盈了好多,就像是从爱疯的钢化玻璃变成了山星的塑料一般。
小心翼翼地跳了一下,她竟毫不费力地蹦到了两尺余高,并且在空中迟滞了许久才落下。原来这个飞云诀的作用就是减轻体重与介质阻力,从而达到轻身飞跃的目的。苏茴心下暗喜,别看这个飞云诀只是个小口诀,却是个很实用的小招数呢。以后登高取物什么的,就是小case了。
尝到了“太空步”的新鲜,苏茴顿时喜出望外,不出一会儿便嬉皮笑脸地像个小弹簧似的在原地蹦起来,每次停滞在半空中的时候还摆出各种各样怪力乱神的动作,有了些得意忘形的迹象。
正所谓乐极生悲,就在她第七次蹦起来的时候,玛丽莲·梦露经典的捂裙底的姿势刚在空中做完,突然间,她便发现自己垂直下落的线路并不是原来脚下的凸石,而是碧波粼粼的湖面。
OOPS!
苏茴在眼睁睁与凸石擦肩而过的一霎那捂脸娇羞了一下,对它柔柔地挥了挥手,而后带着微笑径直地掉了下去。她认命地催动百花碧环开启了全防御状态,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绿球,疾速向湖中砸去。
“师父,徒儿下水吃鱼去了,顺便给你也带两块钱儿的吧。”她讪讪地对着天空说了一句,而后摊成了个大字型,安详地合上眼。
就在她说完的瞬间,一声尖锐鹤唳顿时划破天际,紧接着,一阵有力的旋风从自己身旁卷过,自己居然停下了自由落体运动,甚至好像在向上升去。
我去,这是飞升西天的感觉吗?苏茴一阵恶寒,连忙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下。
果然,自己绿油油的身体正在向高处盘旋。原来自己坐在了一只原本在静石孤山山顶上打瞌睡的仙鹤背上,那仙鹤通体雪白,双瞳灵动,大翅横展有力而纤长,十分潇洒高贵。
苏茴呆呆地盘腿坐在其上,眨眼间便看见了凉亭里高高翘着双腿摇着纸扇吃着葡萄的关秀,还没等她叫出声,仙鹤便俯冲了下来,将后背上的累赘不耐烦地甩了下去,高抬纤细双腿迈向一旁怪石继续打盹去了。
NND,苏茴低声咒骂一句,自己的全防御状态还未解开,如今仍是一个绿玻璃球,这仙鹤如此粗暴地将自己扔到了地上,害得自己没有防备地弹在了地上之后,直接向关秀脚边滚了过去,这可怎么办。
没想到关秀并不客气,脸上挂着自然悠闲的神色,放下一只脚直接踩在滚过来的大玉球上,阻止了它的惯性运动。
他吐出嘴里的葡萄皮,舔了舔粉润的嘴唇。
“你这颗又大又笨的绿葡萄,我是不是该把你也剥了皮吃掉才好?”
苏茴恨恨地趴在球里向上扭头看向这美丽又邪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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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最近又要考两科试,千千是啥也不会啊,只能临时抱佛脚,所以……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