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是容易,他在香港呢,这么老远,我怎么去找他?”苏茴翻白眼道,“再说了,虽然这学期我不怎么回学校,但是好歹也得随叫随到吧,如果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探查真相,肯定不是一两天的事,那我不请假就跑了,导员不得气死了。”
“你想那么多干嘛,‘传送来传送去’对于神仙来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你真正应该担心的是,怎么在香港那么多老头中,找到那个王胡子。”肖琴山也学着她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虽然我看你这个死样很是来气,但是不得不说,你这个问题,确实很尖锐。”苏茴一只手抚摸着下巴,装作深沉思考的样子。
“你们两个别贫了。”楚笙双手一抬,弹了二人一人一个脑嘣,“李家家大业大,李信予人脉广见识博,肯定能做个好向导。我们通过他和方穹的帮助找到大龙,这些谜团就能迎刃而解。”
“那我呢那我呢?”肖琴山凑近道,“我也想分一杯羹,呃不是,我也想出一份力!”
“你懂啥啊知道啥啊——”苏茴刚想埋汰他,却被楚笙打断了。
“这件事还真的用得上你,而且是大用。”楚笙拍拍他的肩膀头。
“诶呀,你看,我说是吧,我肖大仙儿明白的可多了,吓死你!”肖琴山得意洋洋。
苏茴的嘴都要撇天上去了,差点抽筋。
——
这是肖琴山第一次来到小白鸽的台球厅地下室,不超出那两人的意外,他每挪动一步都是瞪大着灯泡眼,每看见一处小白鸽暴殄天物的景象都好似使他体内的无限鲜血涌上头脑,险些气绝身亡。
“这……这是谁干的好事?”他颤抖着手指指向黄花梨翘头案上刚吃剩下的烤鱼锅,恨恨地问道。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他继而指向罗汉床榻上随意摆放的紫砂杯中的汽水,古法琉璃独角兽摆件的独角上挂着的钥匙链,双鱼跃莲戏水菱花铜镜上贴着的大头贴,看起来就好像只要他俩说了始作俑者是谁,他就立刻置他于死地一般。
“诶呀,消消气消消气,我还没看见过你气成这样的时候呢,注意形象。”苏茴连忙上前给他拍后背。
“哟哟哟,哪个不长眼的敢贸然下来妨碍本小爷娱乐?”屋内深处传来一声咆哮,苏茴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扇厚重的红木门被砰然擂开,从里面走出了鼻孔朝天的小白鸽和满面严肃的周子毅。
待他看清来人时,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佝偻着小肩膀小跑了过来,满脸赔笑道:“这不是楚哥和苏苏女神嘛,来来来,进屋进屋,一起玩。”他使了个眼色,周子毅点点头,便上了电梯,只留他们几人在屋中。
注意到多了一个陌生又气愤的面庞,小白鸽忽然有些不舒适,怯怯地问:“这位大哥是谁啊,可否给我介绍介绍?”
苏茴连忙锁住肖琴山,生怕他擦枪走火,介绍道:“这是我们的人,也是一尊你惹不起的神仙。他姓肖,名樾字琴山,你叫他肖大哥便是。”
“那为何这位肖大哥平白无故地满面怒气抖如筛糠?”小白鸽关心道,“是不是苏苏女神你捆绑这位肖大哥太紧了,松松可好?”
我靠,苏茴心想道,我这是救你呢好不好,我要是不使劲抱着他,恐怕他就要放出金箍棒来揍你了,真是不识好歹!
“敢问兄台,这些秽物都是谁放置的?”肖琴山从牙齿缝里挤出字来,小脸通红。
“秽物?这怎么能是秽物呢,这大哥真有意思哈哈。”他走过去将紫砂杯里的汽水喝了一口,作势要递给他,笑道,“你瞅,这汽儿还没跑光呢,要不要来点?我再去点一份烤鱼啊大家一起吃——”他还没说完,肖琴山便大吼着往前扑去,得亏楚笙和苏茴一个拉一个抱住了,要不然真得给小白鸽打成大黑鸽。
“诶我去!这大哥干啥!吓死我了!”小白鸽连忙跪地上抱住桌腿,一脸懵比。
“他是一个很爱护古物的人,看你这么暴殄天物,生气得很,还不赶紧撤了这些!”楚笙搂住还在蹬腿碎碎念的肖琴山,无奈地解释道。
“行行行,我们先去里屋聊,回头我立刻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小白鸽赶紧闪身向前,将宽厚的红木门大打开来,躬身请三人进去。
“你别闹了,我们先谈正事要紧,把你那些怨气先消了哈。”苏茴警告肖琴山道。
三人一同走进红木门中,小白鸽顺势将门一关,整个内屋漆黑一片,惹得三人一阵紧张,警戒地缩在一团。
“别紧张呐各位,”小白鸽笑嘻嘻地拍了拍手,登时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上次还没来得及带你们来参观呢,这才是我真正的娱乐室。”
金色孔雀翎式样的纯羊毛地毯柔软却不蓬松,刚好将防滑性能与其美丽的外表平衡起来。在欧式穹顶天花板灯的照耀下,整整一面透明水晶墙璀璨无比,映衬着墙后超大幅的印象派油画,透着奢华至极的艺术气息。其他三面墙铺的都是浅米黄色的萱草花壁纸,其上各处还有散落的银丝蒲公英,优雅又灵俏。紧挨这三面墙下摆放着长长的真皮沙发座,供娱乐者坐卧休息。靠里处,是一间半封闭式的盥洗室,墙壁全数由内彩乌金色云雾珊瑚纹玻璃砖堆砌,如一座金屋一般。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金雕玉砌的环境再怎么亮眼,也只是在烘托娱乐室正中央的巨大奢华台球桌。果不其然,小白鸽得意地走向台球桌,伸出脚踩了一下台球桌下凸起的一块砖形机关,登时,穹顶天花板灯的灯光从中央部分开始渐渐弱下去,只剩下最外一圈温柔的小LED灯,给这个屋子带来勉强可视物的微光,紧接着,一盏由链条勾连的巨大三面无影灯从顶棚处缓缓降下,在半空中停住。
小白鸽伸出手指轻轻一点无影灯的红色触摸开关键,明亮但不刺眼的白光照亮整个台球桌面,呈黄金色的纯羊毛台呢干净平整有内涵,多处黄金配件闪耀着流光,精品红木桌撑上由大师级的匠人手工雕刻出繁杂的祥云与流水样纹路,左右台架面一面雕龙一边刻凤,龙眼与凤眼以缅甸天然鸽血红红宝石镶嵌,内敛精光。
“我去,你好东西真多啊,看得我都想给你打晕硬抢了。”苏茴轻呸道,“到底哪来的福气啊,怎么好玩意都被你收走了。”
楚笙倒是觉得苏茴讲的这句倒是肖琴山的心里话,只见他呆呆地触摸着台球桌上的纹路,眼睛都直了。
“既然来了,我们就边打边说,几位不要拘谨。”
小白鸽说着,拿来台球杆分发给各位,自己将入袋的台球拿出放入三角架中整理好,只待有人开球。
“我现在感兴趣的就是你家业到底有多大。”苏茴抬起台球杆怼了怼小白鸽的屁股,“你要是花不完钱,我帮你,行不?”
小白鸽用手指轻轻压下后屁股上的杆儿,一脸赔笑道:“古人云,‘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我这只是托老祖宗的福荫而已。”
楚笙将台球杆立于身后,给了小白鸽一个眼神,他立刻意会,与脸色缓和了许多、似是跃跃欲试的肖琴山搭话道:“这位大哥,既然来到我这宝贝屋子,便是我李信予的朋友。初次与您打照面,请多多包涵,今天这第一球,非您开不可。”随即,他退到一边,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肖琴山虽然气愤又红眼,但是耗不过他那爱玩的天性,听他这么一客气,虽然不知道为何就是看他不顺眼,但是一瞬间气消了许多,也没有磨叽,敞开架子开了霸道的一杆,花球全球两颗入洞。听着清脆的落球声,这个肤浅的肖琴山马上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小酒窝渐渐浮现,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因为是几个人一起玩,所以也没必要按规则来,你一杆我一杆随意打来打去,除了苏茴意外的也能露两手之外,没有什么悬念的,三个男人都是好手,几乎就没有漏球的时候。
“怎么,大龙那件事,有着落了没有?”小白鸽问道。
“有了宝物的线索,但是还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要是想弄清楚,只能去找那个王胡子询问一番,否则宝物没有窍,就开不了。”苏茴答道。
“此行需要你的协助,你带我们三人找到那人便可,其余的事情,我们处理。”楚笙说道。
“楚大哥,小弟好奇的很,斗胆问一句,那宝贝到底是什么?”小白鸽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茴望了楚笙一眼,不知道他到底打不打算说出去。
“你这种倒斗的家伙,要是问出来什么了,还能不费尽心思把东西弄到手?”肖琴山眼皮抬都没抬,直接撅道。
“诶!肖大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能有什么本事跟几个神仙级别的人抢东西!”小白鸽脸有点急红了,“再说了,我那些古物很多都是自己拍卖来的,正大光明花钱得来的!就算,就算——有那么几个——”他说吧说吧自己都要没底气了,脸涨的越来越红。
肖琴山冷眼看着他这个欲盖弥彰的劲儿,淡淡说道:“你是干什么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用掩饰什么。”
苏茴瞅着不对劲,赶紧制止了肖琴山,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平常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怎么看见小白鸽就那么暴戾呢。
“行了,少说两句没用的,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人,还互相咬呢。”苏茴用台球杆怼了他俩一人一屁股,翻白眼道,“我们今天来是谈正事的,别还没出去呢,就窝里反了。”
楚笙摇摇头,微微一笑,说道:“这宝贝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
小白鸽不好再开口问,站在原地用一副期待的表情只待楚笙开口。
“如果线索是对的,恐怕我们要寻找的,就是清朝乾隆皇帝的九龙宝剑。”
“啥?!”小白鸽球杆都掉地上了,颤抖着嘴唇问道,“当真是九……九龙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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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有这样的台球室(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