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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蝶舞,你究竟想怎样?”轩辕祺眸色深沉,竟看不出他究竟是喜还是怒。

他问她,她究竟想怎样?她不过是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不要这样暧昧不清的和自己纠缠而已,目前来说,她只想这样。但是,怎样才能让他对自己敬而远之退避三舍呢?从前日见到他到如今,一直没有很好的机会试探他的为人,看来,只能各种方法都试一试了。

她圆睁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倨傲,四分自信的清澈大眼,厉声问道:“我想怎样?祺王难道还不知道吗?我们很熟吗?我凭什么陪你用膳?”

顿时,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周围的侍婢仆从闻言,皆背脊渗汗,诚惶诚恐。他们的祺王被人质问,被人顶撞,被人吼了!而且还被他们听到,这下他们可惨了,一想到这里,人人吓得个个不敢抬头,噤声而立,甚至,巴不得落荒而逃。

轩辕祺活了二十二个春秋,其间不乏阿谀奉承,献媚讨好之流,何时遇到过对他这样疾言厉色,胆大包天的人,况且还是一个女人。在见到这个女人之前,轩辕祺对自己的魅力从不怀疑,他相信,任何女人见到他都无法抗拒,先不论他完美的相貌和高贵的身份,就是那与生俱来的周身王气以及深不可测的功夫,足以令他被天下的女人爱慕。

可是,出奇地,他居然没有发怒,一时竟愣怔了,反而顺着她的质问思考起来。

她在拒绝他,她想远离他,她不屑他对她的好。这个女子名声鼎鼎,貌美琴绝,倔强古怪,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的功夫,看起来颇具挑战。比起枯燥的联姻,乏味的献媚来说,她还……真有意思!

轩辕祺认识到这一点,深沉的鹰眸起了一丝波澜,唇角竟然勾起了一抹诱人的笑意。

厅里的丫鬟们半饷不见主子的动静,胆大点的偷瞄了他们的祺王一眼,当他们瞧见轩辕祺的那副神情之时,不禁心内微讶--王爷对王妃当真动了心。

花蝶语冷眼观察着轩辕祺的反应,不觉明悟,这个祺王原来也是一个征服欲强的人,这种人就是喜欢挑战,越是得不到的,却越要想方设法地得到。寒梅师傅授予她的《屠血遗书》中曾记载,攻心计第三计,激将。在战场上,很多时候并不是只凭人数、武器以及地形的优劣来决定胜负,有时候,激将法也很重要。很多人,往往会被好胜心冲昏了头脑而败北。但是,其中也不乏一些定力强大头脑冷静的主帅对之无视。

不过,今次,激将对于轩辕祺是起作用了。花蝶语暗自叹息一声,对轩辕祺只能换一种方法了。

“哎,瞧我这记性!煜祺,我真是对不住了,以前在家里习惯吆五喝六的跟人说话了,这一时竟然改不过来。煜祺可别见怪。”花蝶语走向轩辕祺,双手轻合,面颊上绝代璀璨的笑容一扫方才的倔强倨傲,整个人看起来热情的不得了。而且她还将那些疏离的官称也一并省了去,伸出纤白的藕臂搭在轩辕祺的肩上,又道,“我这就陪煜祺用膳,煜祺让我日日相配左右,可好?”说罢,还不忘装模作样地垂首抿唇,羞涩含笑。

那样子,要多虚伪有多虚伪,要多做作有多做作,要多可耻有多可耻,不过,也要多娇媚有多娇媚。

齐国虽地处北地,但是经济文化却一点儿也不比别国逊色。齐国虽没有上好的丝绸茶叶瓷质器用,但是却有楚国没有的牛羊神驹,沃野皮草。之前,花蝶语的白雪当算是楚国数得上数的宝马之一,而蓝亦辰的追风据说更是得来不易。齐楚两国不仅是经济上有贸易来往,就连文化也互通交流,楚国有北地的歌谣传唱,齐国也效仿楚国吟诗作赋,名字里也有了文雅的字号之分。而轩辕祺,小字便是煜祺。

她竟然唤他煜祺!

藕臂在肩,轩辕祺眉梢不着痕迹地一挑,深眸划过一丝似有若无的涟漪。

“既然王妃如此要求,本王定当尽力满足。”轩辕祺的唇角明明牵着微翘的弧度,但是被他凝视的人却能感觉到阵阵的寒意。

花蝶语浑然不知,脸皮比城墙拐角还要厚,素手一下一下地抚着轩辕祺的肩背仿佛在拍她豢养的马背一般,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一对月芽儿。

“煜祺想尝哪道菜?”某女很是殷勤地问道。

“王妃知道吗?煜祺这两个字,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称呼本王。”某男脸色难看。

“哦,煜祺,煜煜生辉,祺福延年,父皇当真对夫君宠爱至极,才给夫君起此等吉祥如意,寓意深远的雅字。对了,煜祺尝一尝这道荷香酥点如何?”某女无礼而谄媚,不惜血本,连夫君两个字也搬了出来。

“本王不喜甜食!”某男脸色愈加难看。

“这样啊,那……”某女望向了一根刚才她啃过的骨头,开心地道,“这个煜祺一定爱吃,瞧我整盘都吃完了,不过还好,这根骨头还能勉强嚼出些味道来。”说着,便用银筷子夹起来放在轩辕祺面前的瓷碟中。

随侍在侧,低眸禁立的清怡身子微微一晃,袖中的手掌竟浸出了汗。

一旁的馨儿唇角一抽,也暗自为这个印象很好的王妃捏了一把汗。

王妃竟然要王爷吃她啃完的剩骨头。

“呵--”一直阴沉着俊颜的轩辕祺突然自嘲一般地笑出声来,转首看似散漫地望着身畔的女人。

花蝶语笑颜相迎,带着几许局促地回望着轩辕祺。她可以深深地感觉到,这个男人此时望着自己的眼神冷酷的没有一丝温度,如果眼神可以有实质的行为,那么花蝶语此时可能被冻成冰雕了。

“煜祺……”但是,该叫的时候还是要叫,这两个字的杀伤力还真大。

“一路上风尘仆仆,想必王妃早已倦怠,不如先去歇息吧。”还不待花蝶语说完,轩辕祺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抽袖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仙水殿,紧接着,殿外一阵脚步身渐渐远去。之前,祺王的带刀护卫一直都守候在门口。

大厅中的传膳仆从紧跟着轩辕祺的离去,迅速地撤去了满桌的膳食也退出了仙水殿。

馨儿早已得命侍候花蝶语,因此并没有离开。而清怡本就是花蝶语带过来的,所以也没有离开。

“喂,本王妃还不曾下令,谁准你们擅自撤去膳食的?”花蝶语状似不满地冲着离去的仆从吼了一声。看在馨儿还在身侧的份上,该装还是得装一下。

待到仙水殿内只余清怡、馨儿和她之时,她这才慢慢移至放在窗盼的一盆银桂前。

“你们也下去休息吧。”花蝶语没有动作,只是吩咐道,语声里,隐隐带着一丝疲惫。

暮秋午后的阳光倦怠而温和地落在她的脸颊、脖颈、秀发,长衫……逆光望去,只衬得她愈加柔美亲切。瞿城地处北地,因此,沐浴在含有丝丝冬气的日光里,花蝶语嗅着银桂绽放到极致而散放出的香甜,渐渐地感觉愈加寂寞、寒冷。

就是这种感觉。寂寞。寒冷!

即使,自小跟随寒梅师傅,远在楚国之北的梅山生活,那里至少也有关爱着她的师傅;

即使,后来跟随父亲在战场上浴血厮杀,那里也至少有宠爱着她的父亲。

有亲人的地方,即使再冷再苦,心里也是暖的甜的。

而这里,虽有阳光笼罩,桂香袭人,但是她却觉得心里很冷,很苦涩。

她才刚刚躲避了一场赐婚,却又被联姻而束缚。

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今日的试探算是成功了吗?

彼时,接风宴上,

她面容惊悚,他无动于衷;

她琴艺骇人,他抚掌喝彩;

她顶撞皇后,他淡笑维护。

昨日迎亲,

她面容丑陋,他坦然接受;

她言行无礼,他一再包容;

她受人议论,他依然维护;

……

在锦城北门郊外战场上,她戴着银甲面具出现在他面前,他见到她就恼羞成怒。

他的战士伤亡惨重时,他能听进去下属的劝言,而不是一意孤行。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花蝶语竟然猜不透了,不过至少今日一番,她知道他喜欢征服。

*********

“王爷,探子回报,锦城新上任的驻军统领自赴任以来日日操练兵马,还换调了一部分锦城的官员前往刚刚攻占的西阳,新来的兵将颇有些能耐,似乎最近正在演练新的阵法。”轩辕祺步入瞿城府衙的内院之后,便命人准备了膳食,此刻正在用膳,贴身护卫听雨从外面进来,附耳说道。

听风和听雨是轩辕祺的贴身侍卫,馨儿和玉儿则是轩辕祺的贴身侍婢,因为花蝶语的到来,轩辕祺特命馨儿服侍花蝶语。他们四个人,也是轩辕祺的心腹。

“父皇刚才传信,要本王回宫。”轩辕祺饮下一杯辛辣的烧酒,似是回答,又似是回味酒中的甘冽,又道,“新上任的驻军统领?叫什么?”

“叫治……治燚。”听雨略一思索,再次附耳道,“王爷,上京的探子还收到消息……”

“上京?”轩辕祺微微蹙眉,似是自言自语,“看来这个女人是带在身边比较好。她若不生事,本王倒可以容她几日。”

离开仙水殿后,轩辕祺真想立刻压着花蝶舞和南楚开战。但是之前经历的败仗令齐国损失惨重,而楚国却依然谨慎防守,做好了随时开战的万全准备,甚至军队还很精良,此时对战实属不智。而且,刚才听雨还说,上京也要派使者回访大齐。

谁会是来齐的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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