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馨儿被花蝶语的胳膊肘一推,正要疑惑,乍然看到她身后袭来的簌簌的杀气悉数被挡,不禁松了口气。原来,王妃是在关心她!
被馨儿的一声惊叫,这边已然引起了不小的动静,隐在暗处的人影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闻声赶过来的清怡手中提着食盒,胸脯微微喘息,她身后,还跟着轩辕祺的贴身护卫听风,只见他也是满脸的狐疑。
“没什么大事,方才我险些摔倒。”花蝶语对着听风苦笑道,这才将埋着银针的披风拿下来递给馨儿,又道,“我们还是先回马车里吧,这外边有点凉。”
“小姐,我扶你。”清怡也将手中的食盒递给馨儿,上前搀住了花蝶语。
馨儿没有吭声,而是乖巧地接过两人的东西,跟着进了马车。
“小姐还能摔倒?”待三人都坐进马车内,清怡满脸写着不信地自说道。
“我这手腕怎么断的?”花蝶语反笑。
“只要是小姐说的,我都信。”清怡微微一愣,这才打开食盒说,“小姐,路上的膳食不比府里,趁热吃一些,等到了雁京,我再为小姐做你爱吃的。”
“我比较爱吃茗香阁的香茶烤鱼。”花蝶语转着清眸灿然笑道。
“小姐,你就会为难清怡。”清怡苦着脸怨道,这可是茗香阁的招牌菜,她如何能做得了,即使做出来,味道也肯定不一样。
“逗你的,清怡的手艺可是不错呢。”
“咦,馨儿,你在找什么?”清怡见馨儿拨亮了小几上的烛火,展开披风细细地寻找着什么。
“我在找……”
“馨儿算了,那么多细如发丝的银针,只怕你找到天亮也找不干净,那针早已没入棉缎之内了。”花蝶语不待馨儿说完,便说道。
“银针?小姐,披风里怎么会有银针?”
“不知是谁想除掉我。”花蝶语漫不经心地说道。如今想一想,刚才听风竟然过来,那么也就代表轩辕祺的意思了,轩辕祺定不会让自己死,所以,目前来说,她还是安全的,显然,那刺客偷偷摸摸的过来动手不是防自己,而是防着轩辕祺。而她,绝不想让轩辕祺知道有人刺杀她,她可不愿见到这个人。
那个刺客居然一出手就是杀招,直取咽喉,还真狠啊!
“莫不是……”花蝶语想到的,馨儿自然也想到了,恍然间,馨儿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顿时住了口。
“馨儿,王爷的车队怎么说,也该是和王爷一条心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有异心的该是队伍中混入的外人了。”花蝶语淡笑着用左手执起银勺,舀了一勺素粥吹了吹。
“外人?”清怡微微蹙眉,却想起了自己,因为她自己是燕国人。
“王妃说的没错。”馨儿经过这几日和王妃的融洽相处,方才她还救了自己,这才说道,“琉璃小姐一直倾慕王爷,这次同行,想必是得知王爷娶了王妃您,她才特意赶过来的。”
“琉璃小姐?”清怡更是莫名其妙了,她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就错过这么多信息。
“馨儿将披风收起来吧。”花蝶语慢慢地喝着素粥,有些累。方才为了抵挡,右臂不自觉地施了内力,现在腕处竟隐隐作痛。
“是,王妃。”馨儿也不纠结着找针了,索性收起了披风。
现在可以说,馨儿也算半个花蝶语的人了,至少,若是轩辕祺不在的话,馨儿是花蝶语的人。
“小姐,我给你夹菜吧。”清怡见两人不再提什么琉璃小姐,也没有再问。
“好。我想吃那个绿色的。”花蝶语望着小几上那碟绿绿的西芹百合,咽了咽口水。素粥确实不错,但是喝的多了,嘴里也觉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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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属下去问过了,王妃说她刚才没站稳,险些摔倒,才引得馨儿惊叫。”听风在轩辕祺的马车外,低声说道。
“没站稳?险些摔倒?”轩辕祺酌了一口清酒,剑眉紧蹙。
刚才,他明明感觉到有内力的波动,怎么会是这种小事!以她的身手,还不至于站不稳。他犹记得那日在温泉谷,她是如何华丽丽地穿好衣衫的,他更记得那日在仙水殿的温泉池中,她如何与自己掐着喉咙较劲。
除非,她不想暴露刚才的事。
若是她那边的人,应该犯不着动用内力,何况她还有伤在身,鹤瞳说她伤经动骨,百日之内是不适合打斗的。莫非是刺杀?
一想到此,轩辕祺又道:“听风,看看南宫琉璃在做什么,自己找个理由去。”
“是,属下这就去。”
花蝶舞,如今,本王倒是看不出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了。忍耐着几日不见,却是叫人非常想念啊。轩辕祺唇角牵起,恍然不觉他此时的想法与当日花蝶语说的一模一样。
“琉璃拜见祺王殿下。”车外,一声娇悄悄的女声响起。
“王爷,属下方才正要命人收营出发,正巧遇到南宫小姐,说是想过来看看王爷,这才带她来见王爷的。”听风连忙回禀道。
“知道了。琉璃到车上来吧。”轩辕祺慵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南宫琉璃带来的小丫鬟闻言,伶俐地为自己的主子撩起了车帘,南宫琉璃踩着一个杂役的脊背上了马车。
刚一进来,扑面的暖意便驱散了南宫琉璃周身的冷气。
车厢内烛光闪烁,酒香袭人,里面的男子斜倚着软榻,一只臂肘支着身子,而另一只手则搭在曲起的腿上把玩着一盏玲珑剔透的琉璃杯,男子漆黑深沉的鹰眸注视着进来的女子,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张俊美到不可思议的脸在莹黄摇曳的烛光下,充满了邪魅而致命的诱惑。
心脏陡然漏跳了一拍。
“琉璃的琴音似乎没有往日动听了。”轩辕祺懒散地坐起身子,望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子,似是随意地道。
昨日傍晚,这个姑娘带着两个丫鬟突然到访瞿城府衙,说是想回齐都找姐姐,碰巧和刚娶了王妃的祺王同路,所以请求结伴而行,以便互相照应,如今看来,怕不是碰巧,而是有意而为之了。
“琉璃让殿下见笑了。”南宫琉璃粉脂盈身,嫣然敛裙端坐在一侧的软垫上,汪汪水目望向面前的男子,顿时霞飞双颊,继而浅浅一笑道。
“本王从昨日起一直很忙,也没有空闲与你说句话,如今倒是无事,一起喝杯酒吧。”轩辕祺的黑眸掩在深邃的眼窝中,竟让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不过看唇角的弧度似乎是笑着。
“殿下,单喝酒多无趣,不如琉璃与殿下行酒令如何?”南宫琉璃凝视着面前无比俊美的男子,心跳剧烈,他竟然邀请她一起喝酒!
“本王觉得,行酒令更无趣。”轩辕祺笑着说道,但是任谁听,那语气都冰冷的没有一丝笑意。
南宫琉璃微微一怔,才问道:“倘若行酒令无趣,那殿下想怎么样?”
“本王有些醉了,琉璃若是没有其他事,先回去吧。”轩辕祺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坐在这里当真非常碍眼,他实在是懒得应付!
他都说了,喝酒喝酒,她还要问他想怎么样!无趣!现在,他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
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人看着不顺眼,只待一小刻都嫌久。
南宫琉璃彻底懵了,祺王当真举世无双!变脸比翻书还快,张狂的简直让人抓狂,却还像罂粟一样令人迷恋到沉沦。
“殿下!”如果她就这样出去,她绝对不甘心!车内的女子似是下定决心一般,鼓起勇气问道,“你爱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轩辕祺笑问道。虽是在问,但是在轩辕祺的脑中,第一时间却出现了一张笑脸,那是花蝶语的笑颜,灿烂而夺目,妩媚而清隽。
又是在笑!
南宫琉璃望着这个令自己痴迷的邪魅笑容,此时却有些愤怒了,这个笑容仿佛是一副完美的面具,让她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更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从楚国来的那个女人。”南宫琉璃怒极而笑。
“哦,原来是本王的王妃啊。”轩辕祺恍然大悟,扬着嘴角笑道,“还好吧。我和她不过刚认识,现在谈‘爱’还为时过早。”
南宫琉璃闻言,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没有否定,却也没有肯定,那就好,那就好!
而且他方才的反应,一定是将她忘记了,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不提!失策。一路走来,他们根本就没在一起,她怎么就没有考虑到!一想到自己有的是机会,南宫琉璃不禁双颊绯红,再现小女儿娇羞状:“殿下,琉璃失礼了,殿下莫怪。”
“本王怎么会怪你呢?琉璃不如就在这里用晚膳吧。”轩辕祺笑道。
若不是她的提醒,他差点忘记他是要牵制这个女人的。一开始邀请她喝酒,就是想留住她,只是方才反感的差点把她撵走。
面前美男子迷人的笑容险些晃花了她的眼,南宫琉璃一瞬不瞬地望着轩辕祺俊美的面容,小声说道:“琉璃愿意陪殿下用膳。”
“玉儿,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