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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轩辕祺的伤,马车行进的并不是很快。

途中,打劫的马贼倒是不少,但是看到如此规模的车马还敢上前拦路的倒是不多。但是也不乏胆大脑残、铤而走险之流,自以为仗着人多可以讨得几分好处,却不想人家单单几个家丁模样的侍卫便轻易能将他们料理干净。

所以,这一路算是平安。

轩辕祺在当日的后半夜便因醉麻露的药力过去而痛醒,胸口处已经敷上了药膏,用烤干的纱布包扎严实。喉咙处干涩难忍。

正欲起身找水的祺王一眼看到伏在自己身旁,早已睡熟的女子时,身子一顿,又躺了回去,身体的痛楚莫名地消失,心头隐隐变得温暖。她竟然真的没有走,她竟然在陪着他!

车内烛光熠熠,轩辕祺望着女子乖巧美丽的睡颜,一时竟顾不得方才他有多渴。

花蝶语是真的累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兵器相交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伏在轩辕祺身侧的花蝶语黛眉微皱,刷子一般的睫毛轻颤,忽闪忽闪地掀了起来,一双带着愠怒的水眸第一时间望向了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男子。

轩辕祺双眼含笑,声音沙哑道,“爱妃终于醒了,我想喝水。”

“我睡了多久?”花蝶语扭了扭酸困的脖颈,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一时也分不清这是那一天,“外面怎么回事?又有人来劫?”

“爱妃照顾本王辛苦了。”轩辕祺却不答她的问话,依旧哑声道。

“馨儿,外面怎么回事?”花蝶语问轩辕祺无果,干脆不理他,换一个人一样能问。

这女人,就是与众不同!

“王妃,您醒了?”馨儿闻声进来,却看向自己的主子,“王爷,让奴婢给您倒水吧。”一直随侍在外的馨儿怎能听不到里面的对话,护住心切的她,如今更关心有伤在身的祺王殿下。

馨儿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将小几上的冷茶倒掉,又将暖炉上温着的热水倒进杯中冲了一下,这才重新到了一杯热水送到了轩辕祺嘴边。

“馨儿,他还不能喝水!”花蝶语望着窗外身手矫健的听风听雨,严肃地说。

“啊?”馨儿握杯的手一顿,杯中的热水险些洒在轩辕祺脸上。

“他曾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感觉到口渴,如今伤口还未愈合,喝水岂不是要破坏将愈合的伤口?”花蝶语回首,看见馨儿一脸的急切,又道,“去熬一碗素粥吧。”

“是,奴婢这就去。”馨儿将水杯放回小几,退出了马车。外面的听风听雨已经解决了路匪,此时正指挥着人马继续赶路。

“既然有伤在身,就不要再乱动了。”花蝶语端起方才馨儿为轩辕祺准备的水,仰头一饮而尽,淡淡的语声带着温温的水汽,如丝一般滑出喉间。

她不让他喝水,她却仰着脖子饮了个干干净净。

原本口干舌燥、急需喝水的人是他,这个女人却在他面前拿着他的水咕咚咕咚地畅快豪饮,喝水也就罢了,还要限制他的行动!

他究竟是为谁而受伤的!

轩辕祺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深邃的鹰眸紧锁面前的女子,半撑着手肘,一个要起不起的姿势,胸口憋的一起一伏,绷紧的纱布下方,铮铮地疼。

疼是疼,却不见流血。

“这精神头,生个气都如此朝气蓬勃,相必伤势是无碍了。”花蝶语迎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那起伏不匀的胸口,淡笑道,“在你这里我休息不好,既然你的伤势无碍,我也该回自己的马车了。”

闻言,轩辕祺的身子一怔,眸光复杂而久久地凝望着她,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许是,嗓子干的发不出声音了;

或者,气的不想看见她;

抑或,疼的顾不上说话……

这些也是待馨儿端着素粥回来,花蝶语借故出去,回到自己马车上胡乱想的。

接下来的日子,轩辕祺则由鹤瞳和馨儿照顾,花蝶语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病人,因此,有玉儿和清怡陪伴左右。

再见清怡时,花蝶语乍然从她淡雅的眸中感觉到一丝丝忧郁,待细细感觉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依旧是淡雅清心的一个姑娘。

她在担忧什么?

花蝶语想了想,拍了拍清怡的肩膀,笑道,“小傻瓜。”

“小姐可算回来了。”清怡扶着花蝶语上了马车。

随后而来的玉儿则在外面与车夫并驾车马。

玉儿不似馨儿活泼热情,一路上,倒是失趣不少。不过路途遥远,加之人困马乏,她们也就懒得再玩乐了。

马车中的花蝶语感觉一日冷过一日,索性窝在暖榻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回到雁京时,竟然是一个月以后了。

这些时日,花蝶语一直未再见过轩辕祺,很是清闲。

鹤瞳倒是来了一次,无非是将凝固的药膏打碎,查探了断腕处的恢复情况。

那药膏也非凡品,花蝶语活动了一下手指,右手竟能轻轻使力了。因此,花蝶语也就不必包扎先前那厚重的布条,只需日后稍加注意便可。

至于轩辕祺的伤,花蝶语没有问,鹤瞳倒也乖巧的未提,也许,他知道师傅心里有数,无需多问吧。

花蝶语当然心里有数,体质好的人,缝合的伤口,只需三日就可以愈合,七日后,就算是体质差的人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日子,就等着消肿祛疤了。因此,这些个日子,轩辕祺一定生龙活虎无疑。

只要他无碍,她的爹爹便也无碍!

还未进雁京城,马车便停了下来。

半躺着假寐的花蝶语因马车这么一停,身子惯性似的向前一闪,瞬间清醒。

自她的手腕康复那日起,马车的速度似乎提快数倍。

虽然从未到过北齐,但是熟读地形图的花蝶语却发觉他们一路上走的甚是平坦,本来从瞿城到雁京途经平安镇、哈乐镇、南福镇便是最近的一条路线,五日足够到达,可他们硬是走了月余,其间花蝶语曾留意到他们停留过的一个镇外门楼上赫然写着乌兰苏木。对于楚国人来说,乌兰苏木陌生的如同路人,渺小的如同尘埃,但是对于花蝶语来说,意义却非凡,其非凡的意义在于地理位置上。

瞿城到雁京,从南到北。而那乌兰苏木却在齐国遥远的西边。

他干嘛要绕那么远!

【这三个地方连起来就是一个锐角等腰三角形,瞿城和雁京是两个底角,而那乌兰苏木就是顶角。】

“小姐!”在一旁刺绣的清怡指尖一痛,看到花蝶语因惯性没躺稳而往出闪,急着顾不上手中的针,叫道。

“我没事。”花蝶语坐起身子,掀起纱帘向窗外望去。这一望,竟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夸张!

也许是数日在马车内闷的安静惯了,骤然看见这么多人竟有种回到人世间的感觉。

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似乎是雁京的百姓。

那些美丽鲜艳的服饰,精美繁琐的发辫,样式繁多的羽毛似乎是齐国的传统。

那绵延不绝的牛羊马群又是怎么一回事?

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实在不为过,或者再加上,羊山羊海、牛山牛海、马山马海也可以。

花蝶语此时有点好奇这个轩辕祺了,他何德何能?

他何德何能令雁京的百姓、雁京的牛群马群羊群对他翘首以待,百里相迎!

想她和爹得当年保卫战得胜归来也没有受到过这样殷殷的相迎,楚皇大赏天下时,百姓也未曾如此热情的欢迎过。

那些人分明是巴巴地望着她这边的!

出现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千军万马”!

齐皇也真是的,用得着摆这样的排场吗?做给谁看啊?

雁京的城门还没个影儿呢!这百姓怎么就全跑了出来?

就在花蝶语被车外的场面“惊吓”的胡思乱想之时,马车再次缓缓前行。与之前几日的速度相比,这回却慢极了,慢的几乎感觉不到车在动,仿佛马车上放满了盛满水的杯子,生怕杯中的水溢出来一般。又仿佛马车上装满了名贵而易碎的瓷瓶一般。

笑吟吟的馨儿不知何时钻进了马车,手中端着明晃晃的珠钗宝玉以及艳丽的绸缎纱衣。

“王妃,让奴婢来服侍您更衣。”馨儿放下托盘,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啊?”花蝶语还在无语的状态中,乍然有人说话,让她一时愣了。

她这是怎么了,最近的反应总是这么迟钝!

因此,还未再说什么的时候,自己的外衫已经被馨儿利落地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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