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白姑娘被送上断魂台了!”小厮踉踉跄跄的跑进来。
“啪”司马忌手中的白瓷碗碎裂,一把抓住小厮的衣领:“怎么回事?”
“我们寻了一夜,白姑娘都没音讯,公子说许是姑娘自己去哪儿了,今早小的从驮泔水的老儿哪里听说,天刚亮断魂台上的白家余孽就被绑在那儿了,就忙去看个热闹,哪知,哪知,竟然是白姑娘。”
“混账!”司马忌猛的将小厮甩在地上,心头一时杂乱,昨日千乘殿上的事情,历历在目,没有人知道灵韵在司马府,内院的人都是心腹,怎么今早会被送上断魂台,难道是她昨夜探了皇宫,还是去杀周恒历了?司马忌眼中波浪滚动,黑芍药静静立着道:“现在怎么办?”
司马忌疾步向书房而去:“把许伯叫来。”
书房中,司马忌镇定的看着头发花白的许伯道:“两件事交代你,一:安排人去劫人,每半个时辰劫一次,中间不能给周恒历留下喘息的机会,一直到天黑不见光。二:给我查,谁泄露的秘密,泄给谁了,给我密做了。”
“是内院的石管家,趁家主不在,色胆包天的招了个弯月楼的姑娘,错嘴漏说出去的。”许伯静静的道。
“去吧,我静一静。”司马忌揉了揉额角。
叶凯静静的坐着不动,周恒嘉端着黑乎乎的药汁,淡淡的一口一口的抿,廖迁进来端着一碗冰糕:“将军,白姑娘上了断魂台。”
“嗯”
一阵寂静。
“恒嘉,恒历这件事办完就着手动军了,你还这样镇定,就这样安心拜他为王不成?”叶凯皱眉问
“你急躁了。”周恒嘉皱眉咽下一口药。
“我可没你那份镇定,恒历这次是逼到眼前了,你还不声不响,到底让他到什么时候。”
“阿迁,询将军的人到了没?”周恒嘉将药碗放下。
廖迁接过碗:“还没有,估计午时就该到了,不知道是哪几股势力现在在断魂台上已经焦灼上了,估计询将军来了也是没有用的,断魂台上是沪亲王亲自督查的。”
叶凯讶异道:“白弄询?”
周恒嘉点点头:“不急,等询将军到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顺江到靖安的官道上,一骑绝尘,马上的男人剑眉张扬,眼眸似铁,大掌控马急催,身后一里的距离,数十骑同样席卷而来,烟尘滚滚,战场的铁血霸气,所向披靡的气势如虹。
城门隐隐在望,男人急拉缰绳,白马人立而起,望着天下第一大城,男人的眼中略微赤红,家国天下,对于男人来说都是征服的第一目标,但是对于一个从呱呱待哺的儿时就被送出家门作为不可知的暗势力的男人来说,亲人,对他来说,某种时候是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此刻,这巍峨的城墙之内,自己那个还没有见过一面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就要再次离他而去,心头的痛恨,急切不能用言语形容。
狠狠抿紧薄唇,后面的男人赶上来,一个浑厚的嗓音问道:“将军,何时进城?”
“现在!”暴怒的语气满满都是急切。
苍楚太子行宫——
楚卫冷着脸看着阶下跪着的迦南,声音冰寒一片:“你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杀她又救她。”
宽额的苍白的男人眉梢带着一道邪气嗜血的刀疤,深入眉鬓,高束的发中一丝银白的发丝,晶莹闪亮,在明亮的阳光下晃得人眼睛生疼。低噶的声音像是刀片相撞的声音:“主子有令,半柱香攻击一次,支持到午夜子时为止,剩下的事情由主子处理。”
“为何半柱香为限?”
“半柱香一攻是为了拖住沪亲王的人杀白姑娘。”
这楚卫当然懂,周恒历抓白弄樱是为了引出白家暗卫,重创暗卫,让他们再不能成大事,只要白弄樱不死,白家暗卫就会拼死救她,扯出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多,半柱香攻击一次,可以保证死伤不至于太惨重的基础上吊住台上白姑娘的命,不至于让周恒历有借口杀人灭口,毕竟白家暗卫凶猛攻击之时杀掉白弄樱,他也不好向圣皇交代。
“那你找我何事?”楚卫捏紧手中的绢帛,狠着声音,恨不能透过眼前的人看出他主子的心思。
“阻止殿下劫人。”男人直截了当的回答。
“谁说本宫要劫人?”楚卫轻嗤。
“敢问殿下手中的是什么?迦南见识不广,苍楚的龙卷还是认识的。”
楚卫狠狠的一拳打在石桌上:“告诉周恒嘉,他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救出她来,我楚卫再不管制匈奴八千疆域,到时候血流成河的时候,别怪我没有提前打招呼。”
“殿下放心。”迦南点脚窜出墙去,不远处程鸣捧着一章卷轴向这边疾奔,看见眼前一闪,不知何物,呆了一呆道:“什么东西?殿下,询将军到了。这是国主八百里加急的文书。”
楚卫一把扯开文书,是前日的书信,父皇谆谆告诫,不可参与大周国事,皱眉看完道:“快请。”
男人大踏步进来,扑通一声单膝下跪,楚卫眯眼道:“阿询,你这是为何。”
“求殿下救小妹一命,白弄询愿意以己之身换她。”男人嗓音低沉,略带哽咽。
“并非我不救她,周恒嘉思虑周全,若她能撑到今夜子时,或许有救。”楚卫亲自上前扶起他。
“她这些天一人逃亡,没有主动联系你?”
“我本来也就是家族的废人,许是小妹并不知道我这个人。”男人神色黯了黯。
“现在情况如何”楚卫拉她去殿里休息。“
”一万骁骑营,断魂台上已经是血流成河了。还是看不到里面情况,我刚去见了大将军,他现在往断魂台去了。“
”这么说来还有救。“
”只是,有四股力量在其中,如果除去白家暗卫和大将军府,还有两家不明势力在争夺,不知道是谁。“白弄询慎重的道。
”司马府应该参与了,只是另外一条,我也想不明白。“楚卫皱眉。
”司马府,司马忌怎么会卷进来?“白弄询眉头一跳,那个少年自己见过,淡淡的眉眼,淡淡气质,不声不响的。
但是两年前据说雷霆手段将自己父亲的位置夺了,小小年纪升任一家之主。
两家素来无恩怨,怎么他也来参一脚,亲生父亲尚且如此下场,恐怕是被他惦记上的东西不会落了好去。
”这一条我也看不明白,司马忌似乎对白姑娘有兴趣,目的么?看不清楚。“
”我去会会他,弄樱落到他手中只怕不是好事,我宁可相信大将军。“白弄询说着去了,沉思片刻,楚卫从袖中取出龙卷,低声吩咐程鸣:”不管谁劫了白姑娘,都原样抢回来,记住绕道凉州,让惠安一路亲自护送去苍楚,把这封信交到她手中。此事务必第一隐秘,小心行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