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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女孩子……周恒嘉心中沉重,白府已经覆灭了,也许司马忌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大将军?”晋千与见他似乎又有昏迷的迹象,匆忙的往手掌中倒药丸,被男人一把按住,虚软的摇了摇头。

  “不吃药会死人的。”晋千与扒开他的手。

  “此药珍贵,只有这些,吃完便没了。”

  “不吃你便会没了”

  “我想在出事那几天是清醒的。”男人回答的随意,像是在说毫不相关的事情。

  晋千与也注意到了,他吃这个药似乎没有什么治愈的效果,只是提神。放在鼻端闻了闻,浓浓的涩味儿,好像是麻痹人的东西,晋千与不大记着这个药名儿,似乎在哪儿闻到过。

  默默收起瓶子,又担忧的问了一声:“你不吃药可以撑几天?”

  “三天吧。”

  “是……?”

  “三天不死。”晋千与心中一痛,他这样看得开,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到底什么样的经历给了他这样的心境?

  默默不语的看着他闭上眼睛养神。从来都是被他身上浓重的气势吸引,没想过他竟有这样出众的容貌,经常板着脸不见笑容,倒是让人觉得他的疏离是刻在骨子里的,三哥说他重情重义,战场上的将军倘若没有忠义如何领导的了一群热血男儿。

  这张脸倒是和那个绝世姿容的沪亲王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本来小麦色的皮肤,此刻越发的苍白,透出深深的疲惫。

  沪亲王和楚太子是这片大陆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是一个道貌岸然,一个清冷寡淡。

  也许若不是他的赫赫战绩,这是个比那位近来一直不怎么正经的楚太子更见俊美,只是战场上磨砺出的多是他一身浓重的杀气,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容貌了。

  临近中午,江路提来一只炭火小炉,上面温着一小锅白粥,晋千与吹到温热为他吃下,他又沉入昏睡中。

  到了晚间时候,众人停在一片树林旁安歇,为了省时间,也没有搭帐篷,晋千与仍旧与周恒嘉靠坐在马车里,其间江路、楚卫、白弄询、孟松来看过一遍。为了避嫌,他们商议事情的时候,晋千与去和青林在一起学习写字。

  到了深夜,四周静谧一片,马车一声轻响,晋千与立刻警觉,却看见宽额的苍白的男人眉梢带着一道邪气嗜血的刀疤,深入眉鬓,高束的发中一缕银白的发丝,晶莹闪亮,在狭小的车厢里单膝下跪,低噶的声音里透出让人心寒的嗜血杀气:“主子。”

  周恒嘉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言简意赅的命令:“邺城大乱时,你负责抢出父皇,其他事情不必你管。”

  男人低声答应,却不见退去。

  “廖迁出事了?”周恒嘉语气中有一丝严峻。

  “属下无能,潭石晓在瘴地挡住了属下,姑娘在雪女峰上重伤,现在漠北大营。”低噶的声音有些碜人的慌。

  “解药呢?”

  迦南看了一眼晋千与,没有回答。

  “无妨,这位是白三小姐。”

  “被司马忌劫走了。”

  “什么?”晋千与惊呼。司马忌怎么会牵涉到解药的事情里。

  “知道了。”周恒嘉淡淡的应着,迦南掀开车帘刚走,周恒嘉轻舒一口气,靠坐在锦被上,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晋千与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静,司马忌劫走解药,多半是想周恒历起事成功,他的计划才能施展,至少解药落到他的手中比落在周恒历的手中好的多吧。

  “你怎么看?”周恒嘉慢悠悠的问。

  “将军觉得司马忌会杀你吗?”晋千与反问。

  “此人心中孤傲,应该不是要杀我,而是救我。”周恒嘉声音没有一丝穿透力,轻飘飘的在马车中蔓绕:“我若死了,四哥难保不会兔死狗烹,我若能活着,四哥忌惮的眼睛永远不会转到他的身上。”

  一句一句分析着错综复杂的局势,口中每一句都是在分辨自己的生死对大局的影响,没有对生死的恐惧,没有任何的情绪,这就是周恒嘉,那个号称大周阳神的男人,晋千与心中四个字明朗起来:大爱为公。

  以前听别人说起那个伟人,总说什么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天下为公之类的话,总觉的那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是人便有自己的私心,怎么会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即便是神也不能达到这样的境地吧。

  他拿自己的命为那些和他毫不相识的人周旋,呕心沥血的想将活的机会留给别人,却不肯考虑自己的生死,这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为何不愿意争皇位。”晋千与一句话问的跳脱。

  男人愣神一瞬,眼睛渐渐闭上,什么都没有说。眉间都是不屑,是不屑,晋千与确定自己看的分明,他不屑于人人眼热的千乘之巅。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那个位置也没有。”他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嘴中轻轻的吐息。

  “既然生命可贵,又怎么如此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晋千与有些气愤的问。

  “身不由己。”

  沉重的气氛缭绕,身不由己,是身不由己,即便身份高到振国大将军这样的位置,也不得不叹一声身不由己。

  疾行了三日,隐隐邺城在望。深知这就是扭转天下大势的地方了,晋千与心中百味杂陈。转过头看看身边依旧昏迷的男子,哀叹一声,希望这件事过去你还能活着。

  再次路过那日逃命的山谷,队伍在此休整避风,准备次日出发。晋千与下车舒展筋骨,不几步路就走到昔日几乎丧命的山石旁,石头上依稀还能辨别出黑色的血渍,那一日的命悬一线犹在心头激荡,阿孟说是周恒嘉猜到了龙山的动向。

  说起来,也算是他救了自己一命,似乎她和他的交情总是用命来计算的,他怀疑自己下毒害他,在内院要杀掉自己,虽然凶手仍旧是个谜,但是他却已经不怀疑她了,周恒历的梅林中救她的也是他吧。

  那时候,好像他中毒未深。断魂台上他一箭射死了那个短命的白三小姐,对于这段,晋千与一直说不明白是他害了自己还是救了自己,山谷中也是他间接的救助了她。

  “姑娘,家主来信了。”青林递过来一封蜡封的卷轴,晋千与抬手揭开,看了半晌,再次递给青林:“我好像还是不能完全明白。”

  青林接过去,脸色微红道:“属下看家主写给姑娘的信是逾越了。”

  “无妨,你就当读一个小故事就行。”

  一脸黑线的青林展开卷轴,啃啃巴巴的读:“夜,案牍劳形,思卿如丝线缠绵不绝,欲问归期几何,心怯矣。上司心怀扩开在元宵,万望卿及早脱身而归,共赏上京灯会。”

  文不多,却字迹繁复,青林连蒙带猜的读完,一张脸红的能滴血了,晋千与心中擂鼓一般听完,故作镇定的伸手道:“给我。”青林几乎是用塞的,一把将信塞到她怀中,一溜小跑消失了。

  青林不过一转身的空隙,死憋着的晋姑娘脸颊腾地红了,晚霞一样,赤红一片,是有些时日未见了,司马忌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一个公子哥,怎么会写出这么肉麻的话啊,喔,对了,还会搞什么浪漫,什么‘共赏上京灯会’。

  别扭了一阵,又看了几遍,认真的把不会的字都猜一遍,反复看了半晌,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引燃了绢帛,不管上面多么甜蜜的情话,‘上司心怀扩开在元宵’几个字不能泄露给外人知道,即便是青林亦不知道这个上司是什么东西。

  当日还是她提议司马忌密语往来书信,就称呼周恒历为上司,反正现在他也是司马家的顶头老大,就将现代的语言引进来。看着火舌舔着绢帛,晋千与眸色深了深,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吧。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唰的一声从发呆的晋千与手中抢出绢帛:“什么东西,居然在这儿玩上火了。”两下扑灭火星,楚卫狐狸一样眯着眼睛看那片锦缎,晋千与下意识的上去抢,被他扬手一抬,任凭她上串下跳也不能够得到。迎着阳光,绢帛上烧得只剩下一小片字迹:赏上京灯会。“

  ”啧啧啧,风流种果然是风流种,这种时候司马家主竟然还想着赏灯会。啧啧啧……“楚卫一叠声的不屑,倒是让晋千与心安下来,幸亏烧得快。

  这厮近来对偷看信件上瘾了还。

  远处传来沙沙的行路声,听声音足有千人,晋千与神色一肃,低声道:”快回马车,有敌人。“

  不等话音落地,一阵箭雨袭来,楚卫一把抽出晋千与手中襄岚宝剑格挡,将晋千与护在身后:”快退“

  两人且退且挡,不多时,一行白色的身影在对面山头上显现。

  ”这个变态,又来了。“晋千与气得恨不能破口大骂,白网简直就像是自己的天生克星,走到哪儿杀到哪儿。

  两人九死一生的逃回队伍,立即就有人要上前交兵,楚卫大喝一声:”迅速撤退!快,邺城方向!“

  众人来不及准备,一应物品,俱都舍弃,周恒嘉马车上的车夫被一箭穿下马车,他没有力气跑,晋千与和楚卫两个人一齐向马车靠近,白弄询一个人整顿一半兵力抵抗,半数极速向邺城进发,阿孟跟在晋千与后面阻挡箭矢,两人冲到马车里。

  周恒嘉仍在深度昏睡,二话不说,楚卫接过侍卫递上的一把刀,一把将襄岚宝剑塞到晋千与手上,大掌用力握紧她:”去邺城,半路上有迦南。“转头将一件什么东西塞进了周恒嘉的衣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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