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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忌阴沉的眸子冷冷扫视一圈,静静的,并未见来时的愤怒,一字一顿:“周恒历谋杀圣皇,畏罪潜逃,赵将军,你点齐各路人马在周边城镇增设关卡搜捕,章将军带领野战师在郊野展开拉网搜捕,嫌疑人等,不服命令者,就地格杀。”

  冰冷的夜风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刘大人的尸首尚在抽搐,无人胆敢在这个时候去拂这位少年摄政王的逆鳞,司马忌独自在千军万马中站着,像是巍峨高山,无人能撼动他分毫。

  司马忌一拂披风,朝城内行去,随行的众人胆颤心惊,今夜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料到会突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一颗头颅让昔日蹦跶的欢快的大臣们都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出一丝欢愉。

  一路走回别院,司马忌眉头深锁,黑芍药想必也是畏罪潜逃,他心中恨意翻江倒海,翻身下马,蒙奇要伸手去扶他,被他一把推开,伸手快如闪电的将蒙奇腰间的长刀抽出,唰的一声将马腿斩断,一声怒斥夹杂着恨意脱口而出:“奴才!”

  可见是对黑芍药的背叛气氛到了极点。

  战马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司马忌抽出手绢将指尖的鲜血擦去,随手丢掉,见苗斐然靠在门椽边笑的一脸爽快,顿时脸色更加难看,转身就想走。

  听见小离哽咽的叫道:“家主,姑娘不见了。”

  司马忌一顿:“你说什么?”

  小离道:“我刚刚进屋去看看院中闹腾有没有惊到姑娘,发现被子齐整,姑娘不见了。”

  司马忌眼中一瞬慌乱,今夜周恒历出逃,正是混乱的时候,她能去哪里?

  一把抓住苗斐然的领口,司马忌怒喝:“她在哪里?”

  苗斐然安然的拍了拍被他抓在手中的领口,淡淡一笑:“追杀逆贼啊。”

  “混账!”狠狠一把推开苗斐然,喝道:“蒙奇,迅速点齐暗卫人马,寻找灵韵。”

  “家主,姑娘武艺高强,应该无碍,你不要担心。”

  “快去!”

  “是。”

  黑夜的官道上,女子一骑黑马,快如闪电,身后的黑衣女子亦是箭一般紧追而上,晋千与知道是黑芍药在追她,她想要阻止她杀周恒历,可是为什么?

  她不懂,为什么黑芍药要放走他?

  她和苗斐然到底是什么关系?

  和周恒历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黑芍药又是另外一个廖迁?

  是周恒历安插在司马忌身边的一个眼线,那么又怎么解释苗斐然这几日来的不寻常呢?

  她的脑子现在很混乱。不明白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有一点她很明确,要杀了周恒历,就是此刻,就是现在。

  砰,黑芍药一剑射向晋千与的马股,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在暗夜里长声嘶叫,黑芍药抢上前一把拉住晋千与的马缰冷声喝道:“站住,你疯了?”

  战马狂甩,将两人摔倒草丛中,晋千与趁乱一把按住黑芍药欲待抽出的刀锋,唰一声将刀狠狠给她顶了回去。

  半个时辰的颠簸,声音微微喘息喝道:“为什么放他走?”

  “你管不着。这是我的事。”黑芍药被晋千与气急了猛的按住,竟挣扎不脱。

  “那我便杀了你,看看我管不管得着。”晋千与抽出黑芍药腰刀横在她颈边。

  生死一瞬,黑芍药竟然冷静下来:“白弄樱,公子真是瞎了眼睛才这么在乎你。”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和公子的身份。”黑芍药沉沉答道。

  晋千与手一松,眼中瞬间又清明,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黑芍药被她按住,一阵呼吸不畅,狠狠咳嗽:“断魂台一行,公子就告诉了我你的身份,你既然并不是白家的人,却为何还要杀周恒历?你明明知道公子视你如命,你为何还屡屡犯险,让他心悬一线,你这便是爱他吗?”

  晋千与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说辞,目光有些迷离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黑芍药喜欢司马忌她一早就知道,纵然是心胸宽广,知道司马忌对黑芍药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是心中也是别扭过,可是这就更加说不通为什么黑芍药要放走周恒历了。

  “那么你呢?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放走周恒历?”晋千与沉声问道。

  黑芍药被她说中心事,平时清冷的脸颊上一瞬嫣红,哑声道:“这是我的事。”

  晋千与嘲讽一笑:“你说的对,这也是我的事,今日周恒历我是非杀不可。”

  黑芍药面容冷冽:“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本事不敢说,只是想请静心姑娘行个方便。”晋千与倒转长刀送到黑芍药手中。

  黑芍药站起身,沉默接过长刀,还刀入鞘,翻身上马:“白弄樱,我很希望你能死在这一轮的风雨中,再也不要回到他的身边。”

  晋千与嗖然顿住:“静心姑娘。”

  黑芍药顿住,冷冷的看着她。

  晋千与心中滚过千言万语,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纵然心中愿意对那人千好万好,也羞于说出口,相比于静心,自己实实在在是在这个方面更像古代人。

  略略整理了一回脑中的话,晋千与开口道:“周恒历欠我一条性命,我不能不去讨回来,失去这个机会,他日他黄袍加身,我便走投无路。家主之情,灵韵永记心间,铭感五内,你便这么和他说吧。”话落翻身上马,转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手握短剑的女子定定坐在马上,看着远去的身影渐渐变成一点,狠狠抹一把脸颊上的水珠恨恨道:“我想要你永远也别回来,你就死到主子的手底下吧。”

  狠狠一鞭抽在马股上,转头向城内赶去,夜色浓郁,今夜的她是生是死,谁又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公子一生孤苦,那个人明明有了那么好的机会得到他的心,为什么她不珍惜,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她心里这么的希望她去死,希望她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公子的眼前,即便公子仍旧是那个冷清寡心,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她也不在乎。

  晋千与一人独骑,官道上飚起串串尘土,夜风冷冽的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冯妈妈一人架起钢刀替她挡住夺命阎罗,冯妈妈重伤大腿还对她拼死救护,冯妈妈眼中慈爱的泪花,冯妈妈为了她被人折磨成一具干尸,夜风中被人破开内脏,生不如死,却没有吐露一句实情。

  也许别人可以说是这是一个忠仆对主子的忠诚,她不能,她知道,那是爱,是母亲的爱,即便不是对自己,也值得她去为她报仇雪恨,冯妈妈,你不会白死的,三小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就是三小姐派来为你报仇的。

  一路顺着马蹄印记追寻,晋千与在一条河边停下,对面的山上戒备森严,倒像是哪家的山寨,已经将近黎明时分,模模糊糊的山上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房屋,马蹄印就此断了,晋千与肯定周恒历定然是渡河到对面山上去了,难道是周恒历藏兵之地?

  晋千与决定先前去探查一遍。

  下马,迅速的将随身的匕首在大腿侧绑紧,腰间一直到心口护上皮铠,免得受伤无力逃脱,用力一扯马鞍上的干粮,用油纸包好贴身绑在腰上,将长刀背在背上用黑衣遮住,免得反光。

  一切准备就绪,摸着冰冷的河水就要泅水渡河,冰冷的河水像是无数把钢针扎进皮肉,冰的人牙齿打颤。

  晋千与一咬牙沉入水底,在水底潜行一会儿,听见岸上有人声,晋千与屏住呼吸仔细倾听,轻声的对话尽收耳中,是两个男人。

  粗噶声音的男子声音很低:“老六,马就在岸上,人应该走不远,你速去山里禀报,我守在这里,这回一定要把这小贱人抓住。”

  “五哥,我看还是你去山中禀报,我剑术好些,听说这女子甚是厉害,遇见了她我还能顶一阵。”

  声音有些猥琐味道的男子竟然还颇有义气。

  不过很明显,这两人在搜捕自己,而且还认识自己,晋千与沉默着在水中未动。

  声音粗噶的声音提了声音喝道:“废他妈话,赶紧快去。”

  有脚步声远远的走了,晋千与轻舒一口气,看来是那个硬茬子走了,此时不脱身更待何时,小心翼翼从水底摸到岸边,透过清澈的湖水可以清晰地看到岸上不远处一个小山似的大汉。

  晋千与轻轻浮出水面,悄无声息的靠近男子身后,冻得发青的小手狠狠一拍男子的肩膀,男子一惊,下意识地转身查看,可是一惊的时间依然晚了,晋千与手中匕首狠狠插进男子颈部大动脉,深按,横拉,在男人叫出声时,一把捂上男人嘴巴,悄无声息的将他就地放倒,像是砍倒一株野草一样,若无其事的将匕首一把拔出来,一道插进马屁股上,战马吃痛,风一般跑去,留下一地血迹。

  晋千与眉眼生花,笑的得逞的小狐狸一般,在男子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再次将匕首绑在腿上,重新潜进水中。

  不一会儿……

  那声音猥琐的男人领着一队人就奔到了近前,厉喝一声:“五哥!”

  已经听见有人叫道:“有血迹,朝南边去了,追。”

  那男子还在原地未动,抱着死尸满眼都是仇恨。

  一队人马一瞬间都向南追去。

  晋千与在抱着尸体的男人身后站定,像是鬼魅一般,不声不响,手中匕首一闪,就要朝他后心刺去,刀片迎着初升的阳光,寒芒一闪,那小个子的男人确实机警,瞬间就反应过来,不待转身就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挡住晋千与的匕首,两刀相撞,叮一声,像是青瓷的相碰,晋千与心中一寒,不等他叫人,手掌一翻,左手一柄匕首就着他张开的口一把钉死。

  男人大睁的双眼犹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子身高不过到自己的下巴处,怎么会一出手就置自己于死地了,明明自己练了数年的剑术,怎么能没有挡住她的一招呢,可惜他这一辈子都想不到这样一个高深的问题了。

  晋千与拔出匕首,从容从水中潜水而过,那一队人马估计知道自己上了当再赶回来还有一段时日。

  山上峰峦起伏,怪石嶙峋,晋千与身形娇小,躲藏在一颗大石后面静静等待着巡逻的人过去,心中油煎一般着急,太阳渐渐升高了,今日实在是不适合探营,可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再返回也必然会被发现,只能拼一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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