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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忌的身影在门外消失了许久,众人才心中打了一个激灵,纷纷交头接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不是要对我们下手吧”

  “他敢,我们可是个个都是朝廷命官,大周的栋梁肱骨之臣。”

  “呦呦呦,孙大人,您还不知道刘协还是先皇御笔亲批的武状元呢吧。”

  “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有得过先皇的封赏怎么滴?”

  “本官可没有这个意思,是您自己想的太多了哈。”

  “我还是赶紧回家先收拾收拾,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哪儿见过这说杀人就杀人的,脑袋要紧。”

  于是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各位大人都登车上马的赶回了自己的府邸。

  不出两个时辰各自都卷好自己的铺盖卷,就等着明日午时摄政王大人一声令下,飞奔回靖安老巢呢。

  许伯跟在司马忌的车撵旁边,低声禀告着老家伙们的情况。

  司马忌轻声冷笑:“他们都好办,有一件事许伯务必在明日午时办好。”

  许伯严肃了神色道:“请家主吩咐,奴才为司马家肝脑涂地。”

  司马忌从身旁的锦盒中取出一个锦囊道:“明日午时我们车驾出发时,你将这个送到凉州冕儒府尹的手上,他自然知道用处。”

  许伯已经伸手接过,慎重道:“奴才一定办到,这就是……”

  司马忌无声点点头道:“倘若半路可以用它吸引到廖迁,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

  许伯拿着锦囊走的远了,司马忌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缓缓靠在软垫上迷上眼睛,心中细细将几件事情在心中过一遍;

  班师回朝可以将周恒历的谋反步骤加快,他提防我先回京让新帝登基,必然慌乱之下而无暇找灵韵报仇。

  雪莲草可以将廖迁的眼神引开,还可以拉拢周恒嘉出手相救与她,即使周恒嘉无暇出手相救,至少可以将他加快治好毒伤,让他去漠北,可以让楚卫腾出手来救她。

  班师这一路一定会遇见逃窜的左明的刺杀,这条毒蛇缠上自己就可以给灵韵再去一个威胁

  我将一切都引到这里,把能威胁到你的势力都调开,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能出事。

  灵韵,我们还要回靖安册封你为苏合香郡主,我还要和你一起坐拥天下,还要和你携手一生。

  缓缓扣紧手指,司马忌豁然睁开双眼:龙山!对,还有一个龙山自己没有考虑到,这个才是最大的杀招,也是自己目前最无法面对的一个杀招。

  眼中一划而过的清锐,司马忌挥手道:“回府。”

  司马忌脚步微微有些匆忙,进了书房,将清晨自己扔在桌上的周恒嘉请战的奏章摊开。

  红墨清雅,一个准字写的沉重漫长,这一个准字里有多少挣扎。

  如果周恒嘉真的是去抗敌最好,如果不是,这绝对是放虎归山,那六十万的兵权不管能不能动,都是帝位最大的威胁。

  力透纸背的铁钩银划,司马忌看着这个奏章,默默喃喃:“希望我葳蕤浩正有这一份福气,父皇母后,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这一次的决定是正确的吧。”合上奏章,再不敢看那奏章一眼,着人送了出去。

  司马忌平复了一下咚咚跳动的心脏,喝了一口温茶润润嗓子道:“翠墨,去请中山郡王。”

  “本王不请自来,忌你不会怪罪吧。”一声略带鼻音的邪笑声落入耳中。

  司马忌忍住心底的排斥,和缓一笑:“翠墨,看座。”

  苗斐然一撩袍角坐下,目光未离司马忌脸上的温柔笑意,心中虽然不舍,明明知道这并不是真心的笑意,甚至还能看到那一层假笑背后的勉强,还是温笑着看着他不舍的移开目光。

  天知道他有多少天没看见过他了,他躲人的本事真是越发长进了。

  司马忌在桌子后面坐定道:“晴雨新茶,新进贡的碧螺春,知道你喜欢这个,尝尝可还合胃口么?”

  轻轻呷了一口,苗斐然不动声色的道:“清纯甘美,唇齿留香,果然是御贡之物。”

  “你若喜欢,我府里还有,都送你吧。”反正他喝过的东西,司马忌实在也没有胃口再喝下去了。

  “你倒是大方,这茶可是价比黄金呢。”

  苗斐然明明知道他为了什么和自己这么周旋;

  也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知道他只是在利用自己;

  在贿赂自己;

  想让自己来开这个口。

  可是他不想先开这个口,并不是自己不愿意成全他,并不是自己不心疼他心里的苦,并不是自己不明白这一刻他有多么的需要自己。

  只是他不舍得,司马忌五年来第一次对着自己笑这么久,笑着和自己谈论茶道,要说送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样的他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虽然他这笑是为了那个女人勉为其难,他这一份讨好是为了那个女人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该死的,他心里恨透了自己的绝顶聪明,恨透了自己通透,恨透了自己能看懂这一层表象。

  他很想自己是个傻子,很想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笑,为什么送自己喜欢的茶。

  很想留住这一刻的美好,哪怕他是为了别的女人;

  哪怕他对着自己笑,其实心里已经在呕吐了;

  哪怕他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再碰碧螺春这一味茶了。

  “能买你一句话,就算是黄金,我也照送不误。”

  是“你”,不是“中山郡王”;是“我”,不是“司马忌”。

  这样的司马忌让他的心间都是三月的漫天柳絮,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一步棋走的实在是这一生最对的一步棋,能将他逼到这个地步,他心中其实也是痛苦的吧,心脏狠狠抽痛,苗斐然脸上淡淡笑着:“是吗?不知道我要是要求你送给我一个人你,你答不答应?”

  司马忌淡笑:“哦……?你且说来听听,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中山郡王这样认真的讨要。”

  “司马家主”苗斐然确信,这四个字让司马忌的脸色阴郁一瞬,那眼中分明就是一闪而过的杀意,明显的就像是锋利的刀刃。

  转瞬一笑:“我竟不知道郡王要我父亲有什么作用?”

  好一个心思如电,好一个司马忌啊。

  这么一个神思之间就能见招猜招用自己的父亲来化解这个尴尬。

  苗斐然轻笑出声,眉眼之间葳蕤生光,像是三月娇花,又如夕阳晚霞一般醉人心神,笑的眼睛湿润,眼中心中都在呼之欲出的叫出一个字‘忌’。

  你到底实在求我,还是在惹怒我呢,你这样小心翼翼的对着我,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安危担忧,可知道在我的心底划出了怎样的伤痕。

  我也愿为你倾尽天下,也愿为你为神为魔,也愿为你生死相随,也愿为你负尽天下人!

  可是你不需要我!

  唯一需要我的一次却又是拿出这样一颗几经包装都包装不出真心的模样的假心来哄骗我!

  我苗斐然一生何其凄惨,何其失败,何其狼狈。

  也罢,既然你要,便是这江山万里,便是这生死轮回,我给你便罢了。

  “我只是想找这个人商量一件事。”苗斐然淡淡回答。

  “什么事?”

  “我想找他商量,我若是以雍乾太子身份入住靖安,他是不是欢迎我?”

  苗斐然直直的看着司马忌的眼睛,想在那里面找到一丝丝的心疼,找到一瞬间的不舍。

  然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司马忌瞬间笑开的淡淡眉眼像是梦中一样模模糊糊,他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也听不清自己回了什么,只是知道他高兴了,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了,这高兴也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这一层关系凭他苗斐然的脑袋怎么会想不到,他日日等在府中,就是在等他来找自己,等他来求自己,现在他来找自己了,自己却没有一丝丝的成功的兴奋感。

  他把所有的为难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就是为了给那个女人争取到一份安全的空间,为了她的安全,他便顾不得自己的安全,顾不得他的安全,甚至顾不得整个司马家族的安全。

  带着被封为雍乾太子的苗斐然回京,既让周恒历多了一丝顾忌,又可以平复压制靖安的不安分因素,就算是周恒嘉想动也要掂量掂量雍乾太子的重量,他们这几个人谁不知道自己对司马忌的回护。

  可是这些大概都不是他想要的,这些区区的艰难对司马忌来说都是不重要的,唯一一个重要的就是那个女人,那个被自己骗出去的女人。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会杀了她,把自己捏在手心里,就是对龙山最大的威胁,有苗斐然在手中,龙山上还有谁胆敢去动那个女人?

  ------题外话------

  这是一段销魂摄魄,人伦颠倒,唯美唯心,无私奉献,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死相许,不死不休,巫山云雨,好梦难成,难堪一夜诉衷情的绝世基情。

  亲爱的美人们看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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