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雪女峰上采药重伤,因为担心雪莲草路上不安全只身追出,半路果然碰上周恒历的人劫药,一路因为雪莲草杀到邺城,邺城里周恒历兵败,自己又被晋千与撞破身份,司马忌擒住周恒历自然也得到了雪莲草,大将军命悬一线,她不能不去救他,然而自己这样尴尬的身份,先别说晋千与有没有将自己被周恒历利用的事情告诉大将军,便是她没有告诉,司马忌也必不会放过这次打击大将军的机会。
所以雪莲草她必须要抢到手,带回给大将军,挽回大将军的信任,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现在周恒历已经倒台,再没有谁拿捏住自己的把柄了,自己是细作的身份也会被时间掩埋,自己只是廖迁,是那个一心一意爱着大将军的廖迁。
只要截住雪莲草,那个暗害毒杀大将军的廖迁就已经随着周恒历的倒台覆灭在了大周权争的道路上了。
客栈中的大堂已经撑上了灯火,随着小二的笑声,几个身披玄色披风的男人走进客栈,随意瞟了一眼客栈的布局道:“小二,五间上房。”
“好嘞!”
廖迁的视线随着那一名脚步有些虚浮的老者上了楼,默默记住了那名老者的房间号。
即便是戴着风帽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司马府的大管事,司马忌倒是小心,竟然派出了这样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不过再重量级也没有用,因为许伯明显不会武功,上了年纪,连急行军式的赶路都受不住了。
麻衣的少女砰一声将茶盏放下,不顾店小二的吆喝,转身就走。
夜里的天阴沉沉的,廖迁小心的趴在许伯屋顶上,身子拉开像是一线风鸢,她紧紧贴着窗户旁边的墙壁,客栈厢房里灯珠明亮,许伯苍老的脸在灯火中显得有些吓人,白惨惨的一片。
他并没有武功,但是常年跟在司马忌身边,感觉不可谓不灵敏,此刻窗户外面的监视他心中一清二楚,他在床侧的包袱中翻出一件破旧了的袍子,从宽大的兜里摸出一个锦缎的小包裹,那包裹极小,隐约还有油迹,许伯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将包裹小心塞进胸前的衣襟里,满意拍了拍,才小心熄灭了灯。
不多长时间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微微的酣睡声。
吊在窗外的少女身子一扭,轻巧的跃进屋内,落地无声,像是一团云,眼神却阴狠毒辣到极致,仿若一柄淬毒的匕首。
廖迁缓缓向床沿而去,这老东西这么大胆,竟然一个人呆在屋内,果然司马忌身边的狗儿们也是狂妄至极。
少女纤长嫩白的手指流水一样伸进许伯的怀中,恰在此时,许伯漫不经心的翻了个身,廖迁一惊,隔壁有数十高手护卫,万不能惊动了这个老东西。
身形一矮,廖迁默不作声的躲在了床沿以下,刚好错过黑暗里老人嘴边一丝算计的阴笑。
许久无声,廖迁站起,随着外面一丝昏暗的亮光可以清晰看见许伯因为翻身抖出来的锦缎一角,心中一喜,廖迁伸出两根手指将锦缎小心抽离,翻了个身跑出了房间。
手中抓紧锦缎,廖迁一口气跑出了两条街,见后面没有人追上来,小心的打开布包,凑着街角的灯笼,少女原本红润的嘴角一霎苍白若纸。
假的!
布包中一棵枯黄的野草,还有一张平铺的宣纸,上面几个字刺得她双眼通红:妖女,去死吧。
慌觉耳边有风声,廖迁猛然后退两步,一把抓住兜头劈上来的刀锋,烈烈刀锋刮擦着少女娇嫩的脸颊,生生刮出红肿一片,嫩白的手掌再度被鲜血染红,原本清丽的眸子这一刻赤红,盯着面前的黑衣杀手,森然的面容像是十八层地狱的厉鬼,一路颠沛折磨,让这个平日里性子稳妥的少女这一刻彻底崩溃:“杀我?!那就一起死吧。”
黑衣杀手豁然抽刀,带出一溜的鲜血,刀刀致命的直攻少女全身,廖迁跟随周恒嘉漠北数年征战,到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身形急退,绕过一名杀手身边,双手成爪,一把扣住杀手关脉,躲过几柄刀锋,一把将杀手的刀夺了过来。
廖迁的反攻如疾风骤雨,手中的后背宽刀像是收割性命的镰刀,刀法精妙,劲道狠辣。
墙角阴影处一名老者眯着眼睛看着不断溃散的战局,心中惊了惊廖迁的战斗力,怪不得几波人马都没能杀掉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她的功夫几乎不在晋姑娘之下,这些年除了静心,晋姑娘,没想到大周还隐藏了这么一个女中英杰,往日只是看她跟在周恒嘉身边端茶倒水,倒真是低估了她的实力,这样一员猛将放回周恒嘉身边确实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战局被廖迁一刀劈开一道口子,身形一掠,像是一片枯叶,落到了没来得及闪开的老者身边,周围的杀手来不及回身去救,都惊呼一声,老者倒是沉静,面色未变:“你不能杀了我!”
微卷了刃的刀口狠狠向老者的脖颈上一压,一溜血珠滚落,廖迁沙哑的声音像是地狱饿鬼:“哦……?是吗?那就试试。”
老者的嘴角一欠,同样的嗜血眸光投在廖迁的脸上,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魔鬼,一开口,仄仄的笑声更加阴森:“那就试试。”
廖迁没有想到这老东西这么刚烈,战刀一侧就要下压,反正是司马忌的一条狗,杀了倒也痛快。
叮一声脆响,廖迁的刀被一柄薄薄的匕首撞开,那匕首锋利异常,生生将战刀尖端削掉一截,猛然握紧战刀,廖迁大踏步上前,再次同样的一招攻向那老者。
只感到一阵玄色的风声刮到眼前,廖迁的刀锋被来人双指一并,牢牢夹住,任是她如何用力都不能拉出。
来人周身都是沉肃的杀伐之气,浓黑的眉峰,略厚的嘴唇抿成一道刀锋般的直线,他牢牢夹住战刀,沉沉开口:“廖迁,你冷静一下。”
眼眸中的赤红散开,廖迁心中像是被冷风吹过,冰凉空洞,此人是周恒嘉的左膀右臂,有他在面前,便再不能激怒许伯,他要是说出自己和周恒历的往来,自己就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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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有些不舒服,可能重感冒了的趋势,先去喝包药,稍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