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晚了,外面已经漆黑一片,村庄里没有灯火气息,楚卫给晋千与掖了掖被角道:“睡吧。”
两人都劳累了一日,这会儿又说了这么会儿的话,都疲乏不堪,晋千与不多时就昏昏欲睡了。
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摇摇欲坠的木门被拍的震山响,有粗暴的声音爆喝不断:“开门开门,快点儿开门!”
晋千与一惊坐起,看见楚卫已经身体贴着窗前的墙壁,小心向外面望去。
男人披衣起来,匆忙进来对晋千与两人摆摆手小声道:“公子和夫人在里间可别出来。”
说着匆匆去开门,人还没到木门边,砰一声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半边木门彻底报废,主人家见进来几个龙精虎猛的官差,忙笑着迎上前去赔笑:“几位官爷,这大半夜的,草民这儿都歇下了您看……”
那几位官差凶巴巴的一刀将主人拍开,几个人架住踉跄的男人,一个队长模样的官差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小子!见没见过一男一女?”
男人一惊之下,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知道这事情是泄露了,可是也算是有些主意的当家人,知道这时候说出来,保不齐一个窝藏逃犯就会导致全家下大狱,还倒不如直接否认,说不准还能保的一时性命,忙摇摇头。
“没有!?”官差一脚踹向男人的小腹,凶狠霸道的上前一步踩住男人的胸口道:“那你门口的战马是哪儿来的?还敢说谎,哼!老子再说一遍,你这回可听好了:一男一女,男的长的俊俏,看起来像个公子哥,女的穿一身白衣服,身上有伤,听好了吗,见过没有?”
晋千与见男人胸口急喘,被踩的出不来气,双手握拳,就要冲出去。
楚卫一把拉住她小声警告:“不能出去,你若现在出去就证实了他见过你,这一家人和你我都跑不了。”
晋千与被他拉住,心急如焚。可是也知道这样出去不但无用,反而害了恩人。
屋内的女人听见外面叫嚷的厉害,扶着孩子摇摇晃晃出来,猛然看见丈夫被踩在地上,惊了一跳,慌忙跑过去:“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各位官爷这是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砰一声,女人身子被一个大胡子的官兵一脚踹飞出去,晋千与猛一把甩脱楚卫的桎梏,就向门口冲出去,男子便还罢了,却不想无知妇孺孩童他们也下的了手,实在可恶!
楚卫不经意被她甩脱,身影在灯火中像是一条彪悍的豹子一样猛扑上去,将晋千与扑在地上,楚卫双手一锁将晋千与压在身下,寒声命令:“你不能出去!”
晋千与屈肘撞开楚卫道:“再不出去他们就杀人了。”
“即便是杀人,你也不能出去!”楚卫态度强硬,再不是温润模样,重重的威压里面都是王者的沉重。
“楚卫你放开,他们一家好意收留我们,我们不能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晋千与拼命一把挥开楚卫的压制。
蓦然眼前一黑,楚卫刚劲的手刀之下,晋千与深深陷入昏迷。
楚卫一把拦住晋千与腰,将她贴胸抱起,一掌震开木窗,身子灵活的一跃,迅速闪到屋后,牵过宅院侧面的马儿,向村后的小路上狂飙而去。
模模糊糊,晋千与觉得眼前的光线红彤彤一片,半月的逃亡岁月,将她的神经练习的异常敏感,猛然一跃而起,砰,头顶撞上什么尖锐的东西,晋千与回头一看……
“唔……,你这女人……你这女人,你也太狠了。”楚卫揉着被撞的红彤彤的下巴,眼睛水汽聚集,看来是真撞痛了。
可是晋千与现在没时间看他的苦情剧,一清醒过来,她马上发觉这里不对,不是不安全,是环境的巨大反差。
上前一步,一把提起楚卫的衣领,晋千与凶狠看着面前犹自不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的楚太子,晋千与磨牙:“楚卫!”
“啊?!干嘛?”楚卫仍旧揉着下巴埋怨着晋千与的粗鲁。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你说!”晋千与杀气腾腾的看着这个卖萌的太子。
“那屋子里霉气太重,有碍你养伤,我就把你带出来啦,这个山洞里通风好,还有流觞曲水,多好,你这女人不领情就罢了,还出手揍人。”
楚卫一副我对你有天大的恩惠你不温柔贤惠的感谢我就罢了还这么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出手粗鲁的样子,这让晋千与更加的火大。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晋千与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觉得事情糟透了,这会儿才有精力仔细想想昨晚的事情,一想,不得了。
啪!
某太子被重重抛在山洞中,晋千与一人狂奔而出,从山洞口牵了马,飞快的催马而去,楚卫迅捷的冲出去还是晚了一步。
叫一声糟糕,身子施展轻功已经窜出去十丈。
他只道将她带出那个村落就好,即便是她知道了也不会想着再回去,以她的理智事后一定知道昨晚即便是都出来也是枉然,只能害的那家人殇命而已。
但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她醒来就冲出去,这是怎么了,即便是对司马忌,对周恒嘉,对白家灭族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是怎么了,那一家普通农户的命换他们的安全撤离难道不值得吗?
不过一刻钟,楚卫就赶上了晋千与,他昨夜带她出来,已经奔袭了百里,她不知道昨夜楚卫是向哪个方向走的,此刻也再找不到那个村落了,仅仅走了一遍的路,还是惊慌之下走的,更加不记得那个普通村落的方位了。
楚卫刚刚赶上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从马上跳下的晋千与一拳揍上眼睛,下意识的一躲,楚卫一把抓住她被马缰勒的已经血淋淋的手,手臂一弯将她抱在怀中:“好了好了,不怕。”